第五百五十八章 當他是肥羊嗎?
第五百五十八章 當他是肥羊嗎?
看到楚山沒有開口的跡象,項知樂繼續把話說下去。
“我知道,天下間,除了你,王爺最信任的就是林不凡跟李叔了。
回到京都,我會第一時間跟李叔說明王爺如今的情況,勞他老人家費心在府上做些安排,並且跟他商量王府的自保策略,屆時若是你回了府,便好好跟李叔配合保護王爺。
王爺之前安排暗中護我的那批麒麟衛,我也會全數留下來供你差遣,如果王爺清醒過來了,你務必要先穩住他的情緒,然後告訴他,我在京都。
如果可以,讓王爺回去京都攝政王府,會比留在這裏安全許多,然而,不管留在這裏還是回去京都,一切要以王爺的想法為先。”
“王妃,您自己本身也有安排,若是主持了王爺這邊,您那裏,”
看出了楚山的遲疑,項知樂搖頭。
“相較於王爺的安排,我的計劃可以隨時修改,因為我是主導,可是王爺的安排不一樣,隻要出一點差池,牽連的是塞北數十萬將士的無辜性命,所以,你必須要密切保持跟林不凡與李叔的聯係,,”
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天色。
“之前我讓你‘放’回去京都的尤進,這會大概到哪裏了?”
“尤進是在王爺尋回知道王爺中毒以後才‘趁亂’偷了我們的馬‘逃出去’的,如果中途他沒有被冷死的話,按照我們馬匹的腳程,他應該在六天之內可以抵達京都。”楚山如實匯報,還不忘關切的看向項知樂,“王妃,可是計劃需要變動?”
“大的變動倒沒有,隻是我的速度得更加快了。”說完,項知樂風風火火的回房間看了一眼言君諾,“王爺如今正在熟睡,不知道何時會醒過來,所以我會連夜動身。
為了以防萬一王爺受到刺激會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我答應翟九陌去北齊一事,你莫要告訴他。
如果王爺醒來看不到我,發脾氣,你就告訴他,我不是不要他,而是在為我們的未來努力,讓他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千萬要記住,王爺如今的情緒,不能受到任何刺激,隻要是在不讓他陷入危險的情況下,能順著他的,你都盡量順著他。”
想到言君諾如今的情況,楚山知道自己任何勸說的話,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是。”
除了領命,他別無選擇。
接下來,項知樂又跟他交代了一些言君諾往日的飲食習慣,再三要求讓他多上心幾分好好照顧言君諾。
得到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證後,項知樂才滿意的轉身離開。
看著項知樂利落離開的身影漸行漸遠,楚山隻覺得自己的眼眶微微發燙。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攝政王府會需要由年僅十七歲的王妃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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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
依然還是那個簡陋的客棧。
看到項知樂換上男裝,頂著真容來見他,翟九陌酸溜溜的開口道。
“稀客啊,這些天都不見人,我還以為你跟言君諾一起偷偷回京都了。”
項知樂沒有半句廢話。
“你在京都還有多少人能用?”
“你問這個做什麽?”翟九陌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前些天幫言君諾截堵一批神秘人,他的人雖說不是損失慘重,但也絕對討不了好——龍遊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在別人的地盤上,真真是憋屈得很。
“你不打算回去京都,但是城北跟城西,應該也還有你的人吧。”
在京都盤踞將近十年,還能獲得言北祁的信任,總不可能什麽“家底”都積攢不下來,如果他沒有任何眼線留在京都,打死她也不信。
“嘖,死小鬼,我就知道你找我準沒好事,”
“等我京都的事情安排妥當,我便跟你北上一趟。”
“這是你本來就答應我的條件,”
“跟你合作把你那幾個叔叔伯伯拉下來。”
“此話當真?”本來還因為項知樂的打斷而不爽,現在親耳聽到項知樂提起北齊內亂的根源。
翟九陌難以置信的開口了。
“這裏麵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不對,肯定不會這麽簡單。
之前他不止一次遣人征詢她的意思,可是都被她一句還沒到時候就打回來,這不,他這兩天正要安排那群武林蛀蟲,啊呸,武林高手啟程進京,死小鬼又突然冒出來說等京都的事情解決就跟他去北齊,還幫他一起解決問題。
京都能有什麽大事?
她是當言君諾死了麽?
在京都乃至於整個大凰有什麽事情言君諾解決不,額,言君諾現在確實很沒用。
不過,雖然言君諾現在變得沒用了。
可是他之前的勢力也還在,言君諾那麽多人她不用,非要用他的人,難道又是像言君諾那樣,讓他的人上趕著送死麽?
看他一臉糾結,不斷變幻的神色,項知樂涼涼開口道。
“不需要就,”
“誰說不需要,肯定很需要。”
看翟九陌應得爽快,項知樂不緊不慢的開口。
“我還有條件。”
“你別太過分了。”
這下,翟九陌忍無可忍的跳了起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再這樣貪得無厭,我們沒法合作。”
死小鬼,當他是肥羊嗎?
逮著了就往死裏的薅。
麵對他的抗議,項知樂沒有太大的神色變化,而是伸手覆上腰間鞭柄,眉梢微挑。
“給你臉了?”
意思很明顯,她其實可以直接一根長鞭勒在他的脖子上跟他“商量”,但是如今她卻好脾氣的跟他坐在一起“溝通”,可不就是給他“臉”了麽?
對翟九陌來說,長鞭絞脖的陰影絕對是永久的。
所以看到項知樂伸手覆上鞭柄,他非常“理智”的“冷靜”了下來。
“要求到底有多過分,說來聽聽,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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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皆是血色。
還是那個昏暗的地牢。
那是他那個撕心裂肺的哭聲。
言君諾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母後死前的場景了。
從那一抹炙熱的鮮血飛濺到他臉上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世界色彩褪盡,隻剩紅與灰。
每天都在循環往複的噩夢與算計隱忍之中度過。
直到那個男人的皮被他親手剝了下來,他的噩夢才肯停歇。
回首看他艱難淌著過來的那條路,灰撲撲的,紅豔豔的,殺戮太多,他已經開始分不清看著母後死在自己麵前,到底是真實的,還是活在夢裏。
他隻知道,不知從何時開始,血液那種鮮紅的顏色,溫熱的流動觸感,皮膚的細膩紋理,骨頭的冰涼溫潤,總能讓他感覺到莫名的興奮。
眼睛一眨,四周一片漆黑,所有的場景都消失了。
他是誰?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四周都是一片無盡的深淵,連個回答他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