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項知樂,過來
第三百二十八章 項知樂,過來
空間裏。
項知樂蹲在種植土豆的空地旁,躬耕3號窩在她身邊。
打開折扇看了一眼上麵的題字,項知樂先是歎了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找躬耕3號要來了火折子。
折扇很快就被點燃了,在火苗舔舐到扇骨的時候,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
一人一蛋親眼看著折扇慢慢變成灰燼。
在最後的火苗熄滅後,躬耕3號的機器眼閃了閃,唏噓了一聲。
“也是個可憐人。”
知道躬耕3號的意思,項知樂將它捧起的手微微一顫。
“時間不對,一切枉然。”
躬耕3號拉聳了一下小翅膀,悶聲說道。
“如果當時你按照主人安排的節點回來,說不定你如今已經跟沈墨池在一起了。”
項知樂摸了摸它的蛋身,笑了笑。
“如果真按照那樣發展,我就遇不到你,也不知道我重來一次的真相了,不是嗎?況且,”
說到這裏,她歎了口氣,苦笑道。
“你又怎知,重來一世,我就一定會跟沈墨池有交集呢?”
躬耕3號的機器眼暗了暗。
“主人的眼光一向很準,偏偏你就是個異數。”
將躬耕3號重新往地上一放,項知樂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隨緣吧,如果沒了你的主人,回來以後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毫無意義了。”
,,
出了空間,天色比進空間之前亮了不少,雨勢也在慢慢減弱。
回去王府之前,項知樂特地去跟大蔥道了別。
得知大蔥的恢複情況很不錯以後,因即將離別而盤踞在她心頭的陰霾總算是散去了一些。
伸手摸了一下大蔥腦門上那一撮墨綠色的鬃毛,項知樂眼底盡是不舍。
“往後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動不動就受傷了,知道嗎?”
仿佛感覺到她有心事,大蔥十分有靈性的蹭了蹭她的手,打了個中氣不足的響鼻,似乎對她十分不舍。
項知樂笑著收回了手,紅著眼把眼淚憋了回去,“好啦,我要走啦。”
項知樂看不到的是,她離開後,大蔥掙紮著想要起來,奈何身上的傷太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離開藥廬的後院,發出一聲哀傷的嘶鳴。
,,
回到攝政王府,已是下午。
一直在下雨的天有了放晴的跡象。
項知樂進府就步履匆匆的往主院趕。
奈何她還是晚了一步。
等她回到寢房時,床幔已經被撩起,被子也已經被下人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離別的傷感一下子溢滿了心頭。
似乎想起了什麽,她快步往朱漆書案走去。
早上她出門前放好的那一疊壓在紙鎮下的宣紙,通通不見了。
她不死心的想要翻找,可是,,
可是書案並不常用,除了文房四寶,根本就藏不了其他東西,,
正當她以為君諾把宣紙收起來時,硯台與桌麵縫隙的白色靡粉打碎了她的希望,
成親將近一年,在南方那幾個月大部分時間都與他形影不離,她自然是知道他對沒用的信件會做何處理。
他看到了她給他留下來的筆記,可是,他還是選擇把筆記都毀了。
項知樂原以為已經不會再痛的心,此時再次泛起細密的疼痛,連眼前的視線都開始變模糊了。
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喃喃道。
“真的,沒機會了嗎?”
縱然知道他不會原諒自己,可是當真相在眼前時,她發現自己比想象中更脆弱。
“王妃,您怎麽哭了?”
伴隨著秋思擔心的話,一股生薑獨有的辛辣彌漫在空氣中。
項知樂抬手一擦,滿手濡濕。
她強忍著心中的難受,若無其事的吸了吸鼻子,“回來時候跑太急,嗆到了。”
秋思雖然懷疑,但是知道王妃這些天心情不好,也沒有過問太多,隻是把薑湯放到了項知樂麵前。
“王妃先暖暖身子,莫要著涼了。”
看著麵前還冒著熱氣的薑湯,項知樂沒有半分胃口,搖了搖頭,問道。
“王爺呢?”
回想起男主子起來的反常,秋思搖頭。
“王爺自從醒來以後,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主院,還不讓楚山跟著。”
看到項知樂的神色肉眼可見的落寞,秋思補充了一句。
“不過,屬下取薑湯的時候,聽到何大壯說王爺一上午都站在湖邊那個大涼亭那裏,所以他就特地多熬了些讓您跟王爺分著喝。”
秋思難得說那麽長的一句話,項知樂隻聽進了言君諾的去向。
大涼亭?
本來已經黯淡下去了的狐眼微亮,她立刻踉蹌的站了起來,雙手像是溺水的人攀著救命浮木那樣緊緊握著秋思的雙臂。
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懼怕,連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
“你,你是說,後院的那個,”
秋思點頭。
“就是王妃經常去坐著看下人釣魚或者聽屬下們匯報消息的那個涼亭。”
話音剛落,秋思隻覺雙臂一鬆。
等她反應過來之時,項知樂已經像一溜煙似的離開了主院寢殿,往涼亭的方向飛奔而去。
王府很大,大得她還沒來得及趕到涼亭那裏,本來已經暫歇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因為短暫的出過太陽,打在身上的雨水還帶著一絲熱氣,讓她本來已經冷下去的心瞬間多了幾分溫度。
雨幕中,她看到那個上一世在她自盡的涼亭裏,有一抹熟悉的玄色身影負手而立。
身姿挺拔,傲然卓群。
心跳不斷加速,她就像一個等待最後判決的犯人,對於結果既期待,又害怕。
越是靠近涼亭,她的腿就越是像灌了鉛一樣,邁不開步子。
覺察到了身後有人,身影的主人轉身,在看到雨中站著的她時,沉寂的鳳眸逐漸有了波瀾。
緊接著,他負在身後的雙手慢慢放下,緩緩往身側兩邊抬起,似乎在對她做無聲的邀約。
項知樂站在原地不敢挪動半分,任由帶著熱氣的雨水打在身上,心亂如麻的她已經分不清眼裏的是雨水還是淚水,隻能抬手胡亂的擦去,,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久違且熟悉的清冽聲音在她身前不遠處響起。
“項知樂,過來。”
他的聲音很輕,很平靜,落在項知樂的耳中,宛如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