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玉驄養傷
第三百零五章 玉驄養傷
項知樂搖頭。
“不必,李叔,這個事情,隻有楚山能做。”
眼看項知樂態度堅決,李叔臉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最終輕聲開口道。
“那,王妃到時候如果有需要老奴配合的地方盡管吩咐,老奴自當全力配合。”
看著麵前的老人滿臉真誠,項知樂彎了彎眉眼,“好,謝謝李叔。”
猛然想起之前在府上看到的那群孩子,她順口提了一句。
“去年我看到府上有一群孩子玩得挺開心,那些都是下人的孩子嗎?”
提起那群孩子,李管家渾濁的老眼微微發亮,先是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有幾個是在兩三歲時,老奴從人牙子手中買過來的,那小胳膊小腿的,站都站不穩,看著就要養不活了,瘦瘦弱弱的也值不了幾個錢,老奴就當做善事了,哪成想那幾個小蘿卜頭隻要給口飯吃就長得壯壯實實的,
還有幾個是下人自己帶過來的,帶過來時還在繈褓之中,王爺這些年出征造的殺孽太重,老奴就尋思著,做點好事當做為王爺積積德,隻要那些下人對王府、對王爺忠誠,老奴便由著他們去,沒想到眨眼那些孩子都這麽大了。”
難怪府上的下人對王府會這麽死心塌地,
項知樂回想那些孩子們看花燈時的鮮活模樣,與上一世倒在攝政王府匾額旁那些死無全屍的小小身子重疊在一起。
她的鼻子微微泛酸。
“孩子都是好孩子,好好栽培,可堪大用。
我之前看到他們似乎對花燈比較感興趣,若是他們有意想要斷文識字,便在府外賃個宅子請幾個私塾老師教他們認字學道理。
順便看看他們實際的長處在哪裏,再因材施教。”
以為自己聽錯了,李管家的眼睛都要瞪圓了。
“王,王妃的意思是,,”
項知樂微微一笑,點頭,狐眼裏是閃爍著冷茫的堅定。
“既然做善事,那便貫徹到底。
府上的下人既是一直忠誠,那麽我們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他們。
務必要讓他們知道,隻有攝政王府好了,他們才能好,隻有忠於王爺,王府才能屹立不倒。”
雖然所有的事情走向都跟上一世不一樣了,但是,衝著他們為了護住攝政王府赴死這份心,她還是願意賭一把。
忠義之群必定能出異稟之人,若是能栽培那麽一兩個,往後對於君諾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明白項知樂意圖的李管家眼底精光一閃。
“是,老奴這就去辦。”
“等等。”
轉身聽到項知樂的聲音,李管家停住了腳步。
“王妃?”
“此事,先不要聲張。”
“是。”
,,
京都南街,一所無名的小醫館裏秩序井然。
看病問診的百姓排滿了長龍。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公孫大夫今日的問診人數已飽和,明日請早”。
還在後麵排隊問不上診的百姓無不失望的自行散去。
一年約十二三歲,頭戴青色方巾的藥童站在藥櫃後,以手撐著下頜,看著一下子清淨了不少的醫館門口,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先生每日這樣糟蹋問診人數,著實是可惜了些。”
另外一名正在研磨藥粉,頭戴藍色方巾的藥童神色淡然,似乎早已習慣。
“他既是要等人,可惜不可惜,日子也是這般過。”
青巾藥童歎了口氣。
“與其說等,還不如說他是在尋,這些年一直走南闖北,他就沒放棄過。”
聞言,藍巾藥童正在碾藥的手頓了頓。
輕聲提醒道。
“往後這些話,莫在先生麵前說,仔細先生讓你十天半個月說不出話。”
醫館麵積不大的後院。
所有藥材摞在了一起,騰出了將近一半的空位,以幹淨薪草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小型馬廄。
馬廄外,是幾名不停的朝馬廄裏搖著大蒲扇的帶刀侍衛。
馬廄裏,是一匹通體雪白,頭上頂著墨綠色鬃毛,右後腿跟馬腹位置被纏了厚厚繃帶,奄奄一息的駿馬。
公孫明淨了手,以帕子擦幹後才走到言君諾麵前跟他見了一禮。
“如何?”言君諾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公孫明長舒一口氣。
“所幸送來及時,腹部傷口也不是太深,中毒之處的腐肉剜去後尚未傷及筋骨,過些時日待它將餘毒完全排出,再佐以生肌凝露入藥,不出半年,它便能恢複如初了。”
聞言,站在言君諾身後的楚山也暗自鬆了口氣。
言君諾看了一眼摞在一起的匾籃,又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個簡易馬廄。
“這些天,玉驄暫且在你這裏養傷,可有不便?”
“不便倒是沒有,”公孫明順著言君諾的視線,看向那匹進氣多出氣少的駿馬,“隻是,京都盛夏悶熱難耐,難免會有蠅蟲滋擾,傷口容易腐爛,”
大致明白公孫明的意思,言君諾起身走到馬廄旁。
似有所感,玉驄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正想掙紮起身,被言君諾以一個手勢壓下了動作。
“我沒讓她知道你受傷了,否則她會難過,你且聽話在此養傷,待你傷勢痊愈,我便帶你回府見她。”
玉驄想打個響鼻應和言君諾的話,奈何它真的太虛弱了,響鼻打不出來,隻能無精打采的重新躺回在草垛上。
言君諾轉頭對楚山吩咐道。
“每日遣人到府中冰窖取冰,務必確保玉驄仲夏無虞。”
眼看自家主子對自己跟玉驄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心中暗自感歎人不如馬的楚山恭敬的低頭應道。
“是。”
,,
接近正午的太陽散發著無窮的熱力。
皇甫蕭是被熱醒的。
迷迷糊糊間,他以為自己還在將軍王府,踢了被子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往床裏側搭的手似乎搭上了一個什麽“東西”。
他一下子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