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痞子上門
此時北關集市裡已經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光顧攤子的客人絡繹不絕，胡興和秦風忙個不停。秦風剛學會了用秤，二人一人一桿秤在忙乎，都把秤給得很高，足斤足兩，稱完還饒上一個，客人無不滿意。
一口氣就忙到了中午，這時人才漸漸少了下來。胡興笑得臉都有點發酸，一是因為一直在對客人笑臉相迎，再是他確實也是心裡高興。自擺攤販賣水果以來，很少像今天這樣紅火的生意。這才不過中午，攤子上的水果已是賣了大半，胡興都後悔怎麼沒多收一些。
胡興一面數著錢一面笑容滿面說道：「風哥，跟著你我也沾了福氣。你一來生意就這樣紅火，要是每天都像今天這樣的生意，用不了多久，咱們興許就能開爿店當掌柜了。」
能開家店一直是胡興的心愿和夢想。看著沉浸在快樂和對未來憧憬中的胡興，秦風想以後有可能的話，就幫胡興完成這個心愿。
胡風在數錢，秦風在用一塊白色棉巾擦拭水果。鄭二遠遠地出現了，領著一夥地痞模樣的人。
鄭二隔著一段，就指著秦風恨恨說道：「就是那小子！」
鄭二領來的這幾個人確實是地痞。其實昨天他就領這幾個人來過北關，因為胡興已經把秦風拉走，沒能找到人。
「我說鄭二。」說話的瘦子是這伙痞子的老大，名叫花蛇，看秦風外表文弱，不禁嘲弄道，「這麼個人就能把你打成這樣，你這麼大個子是紙糊的？」
鄭二現在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他挨過一頓暴打，整張臉淤腫著，讓他那張大油臉顯得更大了，看上去有幾分滑稽可笑。
鄭二分辨道：「那小子看著是個蔥頭，下手可是又黑又狠。」
花蛇也懶得聽他這話，領著幾個手下吊著膀子走向了秦風。這夥人平時在市井間橫行慣了，一個擺攤賣水果的，在他們眼裡還不是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就在鄭二向這邊指指點點的時候，胡興看見了。見這夥人一臉不善向這邊走來，胡興緊張了，忙提醒秦風：「風哥，你趕緊躲一躲，鄭二帶人來了！」
秦風抬眼望去，看見了鄭二那伙人。隨便數了一下，五六個的樣子，胖瘦懸殊、高矮不一，再配上誇張的兇橫表情，看上去倒有些喜劇效果。
秦風不禁覺得有點搞笑：「就這樣幾個貨，在電視劇里一般囂張不過十分鐘。」
「什麼？」胡興沒聽懂。
「沒事。」秦風道，看上去沒有一點是要躲的樣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胡興已經有點急了，「風哥你還是躲躲吧，這邊我來應付。」
「放心吧。」秦風拍了拍胡興肩膀，「這麼幾個貨我還是料理得了。」
胡興睜大眼睛看著秦風。雖然他親眼見過秦風是怎麼在瞬間打倒鄭二的，但現在來的可不是鄭二一個人，秦風怎麼可能能同時對付這麼多人。
胡興正胡亂想著，鄭二、花蛇那伙人已經到了攤子跟前。
周圍的攤販都知道昨天鄭二被打的事。這麼大快人心的事，就算沒親眼看見，也已經聽人繪聲繪色傳過幾遍了。一上午眾攤販都在觀察注意著秦風，既是對秦風好奇，也是在看鄭二什麼時候來尋仇。以鄭二的為人，不可能會就這麼算了，而且他一早上都沒來擺攤。現在眼見鄭二帶了這麼一伙人來找秦風，一個個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看著這邊，心裡都替秦風捏著把汗。
因為昨天剛被秦風暴打了一回，現在鄭二看到秦風都還是膽寒，雖然身後站著自己叫來幫手的花蛇一伙人。
鄭二正在心裡打轉該怎麼開口才有威風，秦風斜睨著他問道：「昨天的打還沒挨夠？」
鄭二更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對秦風道：「你現在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這事就還能談。」
秦風不禁笑了，從攤後走了出來，走向攤前的鄭二。鄭二怕再挨打，馬上退了幾步，退到了花蛇那伙人中間。
「怎麼著？」花蛇看著秦風，口吻玩弄道：「看你這意思，好像還想跟我們兄弟動手。」
秦風對花蛇道：「我勸你們最好是馬上走。」
花蛇啞然失笑，左右看看同夥：「這小子是不是有瘋病？」
一伙人大笑。
「小子，我也勸勸你。」花蛇對秦風道，「我們是講道理的人，你現在給鄭二磕三個響頭，再拿十兩銀子出來賠禮。也免得我們打了你一頓，這些你還是一樣也跑不掉。」
秦風道：「就是說，你是來找我打架的。」
花蛇此刻真的有點懷疑秦風腦子有問題了。他抬手在頭上抓了抓，然後那隻手並沒有放下來，而是伸向了秦風，想用小耳光拍拍秦風的臉。這是他們這種人的習慣，既顯示掌控了對方，又給了對方威嚇。但他馬上就後悔這樣做了。
他那隻手還沒有觸碰到秦風的臉，就被一隻手鐵鉗一樣扣住了。是秦風的手，抓住的是花蛇的食指，抓住的同時往下一板。花蛇發出了一聲慘叫，為避免手指折斷人也跟著跪了下去。
胡興和四周的眾攤販又看傻了。本來他們還替秦風捏著把汗，轉瞬之間，花蛇就跪倒在了秦風的面前。後面的那幾個痞子一看花蛇吃了虧，馬上一擁而上想要圍攻秦風。
「別動——」被秦風制住的花蛇啞聲制止道，活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在他跪下以後，秦風的手就沒再繼續往下用力，但他不能保證這幾個同夥一旦動手，秦風會不會立即折斷他那根食指。他有個玩琴的癖好，那根手指要被廢了，就意味著他以後再也別想玩琴了，想想他都覺得活不下去。
「兄弟……」花蛇忍著痛說道，「有話好說，何必要動手……」
「誰是你兄弟。」說著秦風手一用力，花蛇又是一聲慘叫，為避免手指折斷，身體彎出了怪異的角度。
「不敢不敢，是兄弟冒犯了。」花蛇忙稱小說軟話，「還請大哥高抬貴手。」
秦風雖然內在是個成年人，但外貌還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花蛇看著三十左右，竟稱秦風為大哥。秦風透露出了那股氣勢，也實在不像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你們不是來找我打架的嗎？」秦風問道。
「不是不是！」花蛇忙連聲回道，「大哥別誤會，我們就是想來和大哥聊聊。大哥先鬆開手，有什麼話都可以談。」
「還有什麼可談的。」
「有的談有的談！」花蛇忙道，「兄弟剛才不過一句玩笑，大哥千萬別當真。」
「好啊，那我就說點不是玩笑的。」
「大哥說大哥說，兄弟洗耳恭聽！」
「帶著人馬上離開，以後別再來找麻煩。」
「一定一定！」
秦風這才放開了花蛇的手指。
花蛇此時已是一頭的汗，感覺就像剛剛死裡逃生一樣。他揉著那根手指退到了幾個地痞當中。
一個地痞輕聲問道：「花哥，真的就這樣走？就這樣放過那小子？」
花蛇咬著牙反問道：「我花蛇像是吃了虧不討回來的人？」
幾個地痞同時搖頭，連一直心裡發虛的鄭二也在跟著搖頭。以他們對花蛇的了解，花蛇絕不是這樣的人，不然也就不會被人取個這樣的諢號了。
「給我打！」花蛇吼道：「給我往死里打！」
幾個地痞立即一擁而上，撲向了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