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明日知曉
第331章 明日知曉
老柴氏聽著丈夫的話，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那麽多個孩童……
“可……有人身亡？”老柴氏聲音沙啞的問道。
蘇國公沉默了一下，但這短暫的情緒卻讓柴氏直接懂了，當下臉色慘白，險些暈過去，好在一股氣力撐著，顫抖的說道：“如今……如今事發，你有什麽，便與大公主招了吧！你我……一條殘命死不足惜，可家中兒孫著實無辜！但願……能保他們性命……”
殺人償命是其一，最要緊的是……事關什麽邪術……
宮內那誠妃怎麽死的？前車之鑒在前！
若陛下震怒，這就是滅族之罪啊！
夙心看著這老國公，也很是無語，當下也問道：“這個夏炙，之前是不是藏在皇宮之中？”
“沒錯，她的確是從宮內逃出來的，我記得她曾說過，她有個雙胎妹妹，自幼入宮為奴……想必從前在宮中就是用她妹妹的身份……”蘇國公有氣無力的說道。
“國公爺可知道她底細？”夙心又問。
蘇國公想了想：“我知道的不多……她本事南方周陵人士，曾說自己幼年喪母，父親多病，家鄉又遭了水災，所以她父親為了活命不得已賣了她的妹妹，後來她父女兩個相依為命一路前往京城，隻是十幾歲時，她父親也病死了……”
南方周陵人士？
這麽說來，這人早些年間與夏侯家又或是她的確是一點仇怨都沒有的。
那就真有可能是祖上的積怨了……
蘇國公說話間，屠懷玉的人已經將那些孩子帶過來了，然而裏頭還有七八具屍體，這麽多個孩子，沒有人照料，呆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難免會生病，驚嚇之下性命都保不住。
護衛們脫下衣衫，將他們包裹起來。
夙心看著這場麵，也是氣得發抖：“可找到那個瘋婆子？”
“她不在。”蘇國公開口說道，“每逢十五，你身邊那個宋姑娘都會前往京中各書肆……最近京中巡守太嚴，她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便帶了些人手過去，想用宋姑娘換顧家那幾個人。”
他也不知道夏炙與顧家那些人是什麽關係，要他們做什麽，甚至她究竟要這些孩童的命有什麽用他都不清楚，他在意的隻有兒孫的未來，而且……妻子年紀大了，倘若他不配合，那個瘋婦也會將當年事情說出來，損他國公府的名聲不說，沒準還會將他老妻氣病。
夙心聞言，臉色也變了幾分，當即讓人回府查問。
“將國公府上下人等全部押下，關入大牢！”夙心冷眼看著蘇國公，言辭狠厲，“蘇固，你可想過，就算這瘋婆子破了之前下的邪術，但憑你手上這些血債，又會不會再應在子孫身上！？”
說什麽為了兒孫前途，她不信。
定是那瘋婆子還吹噓了一番，蘇固這老東西沒準還有存著給家族增運的想法！
不過能做出這種邪術的，天底下真難找出第二個來，這種歪門邪道的傳承本就少見，想要做到這些，也是需要天資的，心又要夠狠，還能將子孫後代至親豁得出去……
夙心一聲令下，蘇固夫妻倆都被拿下了，連他們的孫子，也躲不過去。
夙心看了柴氏一眼，微微歎口氣，這老太太是個心思清明的，隻是可惜了，跟著糊塗人，晚年難安。
安排好之後，夙心急忙回府。
到府中，隻有一封信擺在她麵前。
夏炙應當是也知道了國公府那邊的老巢沒了，故而讓人給她傳話，信上寫得明明白白，要她明日天黑之後，一個人，親自帶著顧家七子去郊外千墳崗。
應當也是被逼上絕路了，明知道這個時候不可能再捉到人獻祭，想趁機了結她，又或是利用那顧家七個人做些什麽……
“大公主，沒找到宋姑娘……”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宋雪貞的消息。
宋雪貞是在書肆門口的馬車上強行被人擄走的，對方動作極快，又有蘇國公的人配合，這才讓幾個護衛都始料未及。
夙心也很有憂心，但麵上並沒多言，立馬去了夏侯府中。
府中也藏有不少典籍，其中更有許多與祖輩有關。
表弟夏侯淮英人已經瘦成了個俊逸青年，陪著她開書庫，見她翻來翻去，也有些不解：“表姐要找什麽？”
“我想知道老祖宗的本事到底是跟誰學的……還有他生前到底與哪些人結下生死大仇。”夙心憂心忡忡，認真的說道。
夏侯淮英想了想，從角落裏頭扒出了一本舊書：“這一本……是老祖宗自己寫的東西，用詞庸俗了些，故而這些年藏得深，不好讓外人知道，我最近才從書庫裏頭翻出來，連大哥都不曾見過。”
他瘦成這幅鬼樣子，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故而每天就呆在家裏頭看這些有趣的東西……
夙心連忙接過來瞧瞧。
翻開一看，簡直就是夏侯慕璋的日記本。
通篇都在罵人。
史書上說夏侯家的老祖宗雖為武將，但也一身文氣，無比俊美，然而看這“日記本”，完全沒那回事兒。
夏侯慕璋筆下，直言太祖無趣，整日隻想著天下天下，一開口就是將他當牛使，他罵上一通，然後又表示既然已經摻和進來，想跑都跑不了了……
又說不喜歡上戰場殺人，鮮血四濺著實惡心，血債難償，但願蕭家將來能為良君，否則下輩子隻怕要當豬狗償命……
翻了幾頁，夙心看到了除了太祖以及開國的幾位功臣以外的人。
“這幾篇是老祖在南方打仗的時候，也就是……過世之前一段時間所寫的，罵得是這個夏及巳，說他忘恩背祖不是個東西，我查過夏及巳，天下大定之前，南方齊蟠勢頭最猛，夏及巳乃是齊蟠身邊軍師，後來太祖大勝，還剩下些殘存勢力在南方盤踞，老祖當時便是去清繳他們的……”夏侯淮英說道。
“對了，這個夏及巳應該是逃了，我翻過不少史書，齊蟠身邊其他大將死因都有記載，唯獨沒有這人的，還挺神秘。”夏侯淮英又補充了一句。
夙心懷疑，當年這人跑掉之後，便去給夏侯家使絆子了。
後來因下邪術而被反噬，子孫運數堪憂。
看老祖提到此人的語氣，應當與他相熟，連“忘恩背祖”這四個字都寫出來了，沒準……還是師兄弟關係，聯想一番……老祖頗受重用，而且最終蕭家得了天下，夏及巳選錯了主子，嫉妒之下，對夏侯家動手？
至於具體如何，想必明日應該便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