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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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 整座城市都被照得徹夜璀璨無比,從高樓的落地玻璃窗往下俯瞰,看清晰地看到最繁華地段的景色, 無聲息地蜿蜒成一條漫無盡頭的星河。
這所極具現代感的西餐廳內。
周嘉述選了視野最佳的位置來招待美人兒,又親自給她倒上一杯珍藏版的紅酒:“先前薑小姐被調離聯播組, 周某就很想助一臂之力,可惜久等不來你的聯係。”
薑濃端坐在位子上, 燃著蠟燭的光映著她一張過分清麗的臉蛋,表情很淡,也沒有去碰這杯酒。
顯然周嘉述是知道。
她早就將那張名片, 像今天撕讚助合同一樣給撕了。
等不來聯係,就主動找上門。
周嘉述毫不在意彼此間的尷尬氣氛,甚至想裝出一副學識淵博的模樣, 與她交流:“我很好奇, 薑小姐準備今晚都不開口說一個字?”
薑濃垂眼笑, 清冷的音色溢出唇:“周總想聽什麽?”
“比如你缺錢的事。”
周嘉述就喜歡薑濃這般涉世未深的模樣,這樣才有調教的空間, 手指漫不經心晃動著酒杯, 往下點明道:“近半個月你都在約台裏的讚助商, 卻沒有招商成功。”
做新聞行業的, 特別是節目一類。
想要能招到一些品牌公司冠名, 除了要有人脈背景外, 還得有目共睹的收視率作為戰績。
而薑濃是新人主持,本就根基不穩,周嘉述篤定她最近為了招商的事陷入困境, 才會像聞著香味來似的獻殷勤。
結果他話聲落地, 薑濃這邊卻不領情, 淡笑道:“誰傳我招不到商。”
周嘉述有新聞台一手的最新消息,依舊以為她在強撐,隨即,吩咐秘書拿了張巨額的支票過來,遞到餐桌上:“這些夠嗎?”
薑濃垂著手腕不動,背是一如既往的纖細平直。
那些巨額,映在她幹淨純粹的眼中,仿佛又不存在似的。
一張支票打動不了她,周嘉述又給了張,加重籌碼。
就連語氣,也越發顯得浮浪曖昧:“薑小姐,到底多少錢才能讓你陪我一夜?”
即便薑濃不給個準數,隻是安靜地看著手機時間。
周嘉述也也有一整晚時間跟她耗著,不緊不慢地品了口酒,直到包廂外,女秘書敲門而入,神色有異的走到耳旁低語了會兒。
雖然聲音壓得低,卻依舊能聽清幾個字:“京圈、那幾位……對麵的包廂。”
周嘉述混投資圈的,平時連商樂行的麵都難約到,何況是比這位,身份更顯赫的大人物也在場,聞言自然是顧不得逼迫薑濃收下支票。
他擱下酒杯,整理了下袖扣起身說:“我去去就回,薑小姐先慢用。”
周嘉述一走,整個包廂的空氣都清爽幾分。
薑濃側眸,她這邊的門沒關,也不知對麵是不是故意的,也沒關。
就隔著條安靜的奢華走廊,清晰可見雕花木屏風後,坐著幾位男人身影,而心急過去打聲招呼的周嘉述卻連坐的資格都沒有。
他連番敬酒下來,直到走到主位那邊。
傅青淮卻沒有碰杯的意思,桌前就一杯清水,頭頂的水晶吊燈在他俊美的麵容投下冰冷的光,不言笑的模樣,如同寒涼材質的玉雕。
周嘉述感覺到無形的壓迫感,卻想不通是哪裏得罪了這位。
在旁邊,商樂行似笑非笑打破詭異的氣氛:“我們三哥今夜戒酒,卻喜歡請人喝酒。”
周嘉述捏著酒杯:“那我喝,傅總的我一並喝了。”
包廂裏的酒與平時應酬的不同,都是劇烈,跟喝酒精沒有什麽區別,一口下喉嚨,險些沒有燒起來,他
冒了汗。
在場打趣的都是旁人,傅青淮由始至終都未言半句。
那透著淡淡冰霜般掃來的視線,卻讓人不敢挪開一步。
也不知是這群京圈的公子哥沒什麽事消遣,還是天生不好伺候,周嘉述看他們你一句我一言的,聊起了他家的集團生意,漸漸地,就越聽越不對味,竟聊起了收購股份這事上。
他端著酒杯的手指骨髓發冷,隻記得今晚的時間格外漫長,險些要熬不過去。
===第27節===
倏地間,傅青淮側臉看向他,語氣淡得猶如沒有溫度:“兩張支票,夠嗎?”
……
薑濃雖看得見對麵包廂的隱隱約約畫麵,卻聽不見一絲聲音。
她隻知道手機時間跳向九點整時,服務生已經端了三次酒水進去,都是周嘉述在自罰一杯。
又過了會。
這家西餐廳的總經理,親自給她換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還擺上瓷花瓶,有數枝洋牡丹花在瓶中柔美盛開,垂墜著的花瓣散發出幽香,不濃不妖。
薑濃單手托腮,靜靜欣賞了一會,指尖去觸碰著。
不知過去多久,感覺連落地玻璃外的夜景都不似一開始那般繁華耀眼了。
她出神地看著,直到臉頰被冰冷的指腹刮了刮,受驚似的回過頭,發現傅青淮堂而皇之的往她身邊椅子落座,又轉而笑了:“散場了?”
“還未。”
傅青淮低語間,伸出長臂也不打招呼,就將她從原位抱了過來。
薑濃倒不是抵抗這種親密行為,隻是怕被人看見,坐在他大腿上後,緊張兮兮地轉頭去看包廂,已經被關上了門,隔絕了外麵一切喧鬧的雜音。
“這麽熱,不把外衣脫了?”
“明知故問。”
薑濃見他修長的食指往衣服裏去,觸感有點冷,恰好給她被焐熱的肌膚降溫,隻是正經不過三秒,就沿著纖柔的腰線一直清晰地傳遞到了雪白胸廓外側。
傅青淮今晚第一個笑容是給她的,卻要誇她:“薑小姐真是顛倒眾生。”
薑濃心想,明明顛倒眾生的是他才對。
這話沒說出口,垂落的眼睫下凝視著男人俊美的臉龐,漸漸的,有點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要換做以前。
有人這樣強迫她共度晚餐,薑濃會選擇報警處理,撕破了體麵也不會坐在這。
而內心深處對傅青淮隱蔽的依戀,讓她遇到這種事,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傅青淮則是溫柔吻了吻她下意識抿起的唇角,見她隻是害羞卻沒有躲開,連眼尾都暈染出來了一抹胭紅,又吻了過去。
……
薑濃從他唇舌間嚐到了淡淡花茶的清香,沒有烈酒味道。
漸漸地,就在胸口心髒越發加速,連白皙的膝蓋都有些發軟時,忽而聽見他在親吻的空隙裏,壓低了聲線道:“我要有一段日子不在山頂別墅,以後燕杭會接你上下班。”
薑濃被這一句話,驚得驀然繃直了身,指尖揪著他的襯衫。
傅青淮從她眼中看到了還未掩飾好的低落情緒,笑了笑:“年底快到了,有些家事要處理。”
薑濃片刻失落,就很是理解點點頭。
他這種掌管整個家族命脈的掌權人,臨近年關就越忙,不能整日陪她也正常。
沉默了會兒,薑濃仰頭,將被親紅的唇貼著他棱角清晰的下頜說:“那你把小蝸牛帶上,替我好好養著,不許養死了。”
傅青淮看破她那小伎倆,眼底有溫度笑意過於明顯。
不過薑濃來不及臉紅,隻見他修長精致的手指落在被掀起衣擺的細腰上,順著一側像是研究寶物般慢慢描摹,下秒,雪白肌膚跟著感覺到細細的涼意襲
來。
她茫然地眨眼,低頭順勢往下看。
發現傅青淮印著淡金色佛紋的手纏繞著一根極細的紅線,沿著她纖瘦腰線係了圈,在旖旎暖黃的燭光映襯下,竟有種難以言喻的靡豔感。
傅青淮在她腰上係好紅線,慢條斯理地把衣服放下:“天梵寺求來的,能保佑你開好運。”
薑濃眼眸愣神了好半會,隔著燭光又去看他。
傅青淮也學她,隻是壓低的聲線更有魅惑力:“別弄丟了。”
薑濃突然間層層衣服下的紅線會燙人,逐漸起伏的情緒漫上心頭時,人也會跟著大膽妄為些,她主動地去親他,隻是那柔軟的一記吻,是落在性感的喉結處。
呯砰——
幾聲敲門聲,瞬間打斷了曖昧正好的氣氛。
薑濃柔嫩的唇含了下傅青淮性感喉結不到一秒,又忽地清醒過來,心知是外麵有人來尋了,臉紅耳赤的從他懷裏離開。
整個過程快到讓傅青淮都來不及拽她回來,眉骨浮著三分冷淡,看向了包廂門口。
是商樂行的聲音傳來:“三哥,時間到了。”
這句話意味著今晚傅青淮還有事。
薑濃也不想耽誤他,抿了抿唇說:“我去開門。”
她確保自己沒有衣衫不整,才將包廂打開,走廊外明晃晃的光線傾灑進來,入眼的,除了商樂行外,還有今晚在場的幾位京圈公子哥。
大家都好奇看過來,似乎想認熟了薑濃這張臉。
到底正主兒長什麽樣,能區區一個電話,就讓三哥拋下最要緊的事,跑到這裏來英雄救美。
薑濃被打量得臉紅,對眾人禮貌笑了笑。
隨後。
商樂行指骨敲了敲牆壁,引起她側過清麗的臉,才語調透著散漫意味道:“周嘉述今晚被救護車抬走了,接下來日子不會太好過,放心,三哥不在也有我們在,他不敢來騷擾你。”
薑濃對他道謝,倒是讓商樂行挑眉:“受不起。”
沒等繼續玩笑調侃,傅青淮已經麵色如常走出來,修長如玉的手光明正大覆在薑濃肩膀,淡淡的視線警告般一掃而過,讓想看好戲的,都要麽看燈看牆紙,要麽就是拿出手機刷。
想到即將離別。
薑濃就已經開始想他了,轉過身主動地靠近他說: “我還想要——”話音逐漸變輕,她臉貼近,沿著傅青淮襯衫絲綢的麵料,碰到了第二顆精致紐扣。
用被狠狠親紅,還沒褪去一抹豔色的唇,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