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去見紀籌
第289章去見紀籌
蕭彌月道:“從安沒跟你說?剛才皇帝來了,還帶來了太醫,嬴郅中毒的事情不能被皇帝知道,那隻能給他施針開穴強行扭轉脈象,以防被太醫發現端倪,他的身體什麽情況你也知道,這樣弄是肯定是要損傷本元大病一場的,不過沒事,養一陣子就好了。”
穆沅本來還以為嬴郅是病情突然加重,聽蕭彌月解釋,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穆大夫要去看看他麽?去的話我們一道。”
穆沅道:“不了,有你在,我對他很放心,就不去了,我還是先回裏麵去,再好好勸勸楚寬,看看能不能有點用吧,如果能讓他冷靜消氣,對郅兒也是助益。”
“那你隨意。”
蕭彌月說完,就帶著薑念一起走了,之後薑念回關雎閣,她自己娶了嬴郅那裏。
嬴郅還在昏迷,比剛才也好不到哪去。
蕭彌月琢磨了一下,寫了一份藥方給從安,讓他去藥閣那邊讓人配好,煮了給嬴郅擦身,雖然都是擦身,但是因為情況有所不同,方子有些偏差,是不能混淆的。
之後,寢閣內又隻剩下昏迷的嬴郅和清醒的蕭彌月了。
蕭彌月惦記起了上次的事兒!
她看向密室所在的方向,心下有了主意,上次她想去看看嬴郅的心上人長什麽樣,結果被打斷了,現在嬴郅這樣,一時半會是肯定醒不過來的,從安在親自煮藥汁給嬴郅擦身,也暫時不會回來,這不正是好時機?
她站起來深吸了口氣,果斷往密室所在的那麵牆走去,直接就上手去掰密室的機關,然後密室所在的石雕牆就緩緩打開了,蕭彌月正興致勃勃的等著門全部打開,摩拳擦掌的要進去,然而……
“主子!”
薑念的聲音從外間傳進來,蕭彌月剛邁出的一條腿僵了一下,緩緩放下了。
她皺眉,薑念等閑情況下是不會來這邊找她的,就算有什麽事,也會等她回關雎閣再說,現在卻直接來這裏找了,看來是有要事。
她隻能先關上密室門,抬步往外走去。
薑念就等在外間,看著神色如常,可是蕭彌月卻能看得出她有些許急切。
蕭彌月上前就問:“出什麽事了?”
薑念說:“杜,三娘,來了,說東越,攝政王,在千金閣,等著,見您。”
蕭彌月吃驚。
紀籌去了千金閣?還指名要見她?
這又是什麽情況?他怎麽會知道千金閣?還有,要見她不是應該來榮王府?為何是去千金閣找她?
他難道還是發現了什麽?
蕭彌月心下微沉。
她吩咐道:“你去找翎陽,讓他安排好綰心閣的守衛後,回來這裏守著嬴郅。”
薑念點頭就轉身走了。
蕭彌月心境複雜的等了一會兒,薑念把翎陽找回來了,蕭彌月叮囑了些話,才帶薑念回關雎閣。
杜三娘還在等。
“他可說了為何要見我?且他怎會知道千金閣?”
杜三娘回話:“攝政王是派人去了之前送信聯絡的茶樓,讓茶樓的暗樁送信,沒想到送的是白紙,而攝政王真正的目的是讓他的人跟著送信去千金閣的暗樁,順藤摸瓜找到了千金閣。”
蕭彌月一哂,這倒是紀籌幹得出來的事情。
“他可有說什麽?”
“他隻說要見您,本來屬下還裝傻充愣,可他不吃這一套,說若是屬下不幫他見到您,他就光明正大的來榮王府找。”
蕭彌月笑了笑:“你被他唬住了,他或許本來還不確定我與你們的關係,隻是猜測,如今你來了,便是證明了他的猜想,而且若你不來,他其實也不會真的找來榮王府。”
杜三娘一驚,忙慚愧自責道:“是屬下大意了,不知道這樣是否壞了主子的事,有什麽惡劣後果,屬下有罪,請主子責罰。”
說著她當即跪下,一副請罪的架勢。
蕭彌月看了一眼薑念,薑念會意,上前單手將杜三娘拉起來。
蕭彌月道:“無妨,沒什麽不好的影響,你不用自責,你且先回去,讓他等著,我準備一下就去見他。”
杜三娘聽到她說不會有什麽影響,才鬆了口氣。
杜三娘離開後,蕭彌月思忖了一陣,跟薑念吩咐了幾句,薑念立刻就出去了,不是幹別的,而是去王府外麵轉一圈,把暗中盯著王府的那些人全部撂倒。
等她料理完了那些耳目,蕭彌月才慢悠悠的帶著茶茶和茉茉一起出門。
榮王府卷入昨晚的事,現在正是各方關注的重點對象,蕭彌月沒有坐標有王府標識的車駕,而是坐了一個看不出身份的馬車,專門走比較偏僻人少的路,最後在千金閣後門下的馬車。
還是之前來過的那間雅間。
紀籌的手下孟天河就守在門口,看到蕭彌月的時候,粗狂的漢子竟然眼神有些複雜,也濃濃困惑,然後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
蕭彌月正要推門進去,門已經從裏麵打開了,然後,蕭彌月就和紀籌撞上了目光。
紀籌目光錯愕一瞬,便緊緊地盯著她,目光深邃晦澀,竟是複雜的難以分辨。
蕭彌月神色倒是如常,聳了聳鼻子,聞到了輕微的血腥氣和藥味。
她眉頭微動,直接上前,撥開紀籌往裏走去。
雅間內,已經煮好了茶,那香濃的魁雪青丹極為熟悉,蕭彌月一聞就辨別出來了。
魁雪青丹是東越獨有的名貴茶葉,隻生長於一座山上,每年能出的茶葉不過十斤,罕見又名貴,茶香極佳,還有安神靜氣滋養身體的功效,是茶也是藥,是萬金難求的好東西,由專人侍候采摘,專供於皇室。
她以前在東越的時候喝過,後來每年,紀籌都會派人給她送一些。
蕭彌月蹲在茶爐邊上,湊近嗅了一下茶香,旋即勾唇,坐在一旁的坐墊上,徑自的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滾燙,卻茶香四繞,更加香濃沁鼻了。
這時,一直看著她的紀籌木然著走過來,門也被外麵的孟天河關上了。
紀籌走到她前麵幾步外,垂著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聲音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嘶啞又用力,卻也聽出言語艱難:“你……到底是誰?”
蕭彌月抬頭望去,歪頭輕笑,不客氣道:“不是都猜到了麽?怎麽還問這種廢話?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紀籌緊縮著雙眸,眼底已經是一片赤紅,還隱約閃著晶光,他緩緩癱下身體,單膝跪蹲在她麵前,目光中除了不敢置信,便是凝聚了滿腹心緒的深重,幾度張嘴都說不出話,像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蕭彌月吸了口氣,展顏笑開,雲淡風輕道:“我死了,又活了,換了個皮囊,年輕了十歲,不,準確的說,算是十二歲,這是好事,你不用為我難過,不過有些遺憾,我成了我曾經最不喜歡的嬌弱模樣,現在一點武功都沒有,再也不能跟你比武了。”
聽了她的話,紀籌心境愈發沉重,堵得有些喘不過氣,他低頭捂著臉,估計是想哭的,但是他已經年過而立,且男兒有淚不輕彈,再想哭也終究是不能哭出來的。
壓抑了半晌,抹去淚水抬起頭時,雙眸雖依舊充著血絲,卻已然是一片清明,他已經是緩過勁來,鬆了口氣般笑道:“……活著就好。”
在死亡麵前,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哪怕換了個皮囊和身份,她依舊是他心中最珍貴的存在。,CoM
蕭彌月笑笑,問他:“傷的嚴重麽?雖然手下說你沒中毒,可我還是不放心,伸手來我把脈看看。”
紀籌立刻就把手抬起伸給她把脈,蕭彌月認真的給他把脈,確定沒中毒,卻傷勢不重後,才徹底放心。
蕭彌月鬆開他的手腕,讓他坐,紀籌便坐在她對麵了。
蕭彌月問:“你是從哪裏認得出我的?這種事情如此匪夷所思,你應該不至於那麽隨便就認出來了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