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嬴郅罪不容誅

  第243章嬴郅罪不容誅


  嬴郅被她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怎麽?不想去?”


  蕭彌月一臉拒絕:“你讓我推著你?想得美,找你的手下推,我不幹這活兒,看起來像什麽樣子?”


  嬴郅不解:“為何就不願意了?推著我怎麽了?著輪椅又不笨重,推著不累的。”


  蕭彌月懶得回答他這個問題。


  讓她去推他逛園子,不知道為什麽,總讓她有一種夫妻親近的感覺,她下意識的就抗拒這樣的親近,也怕。


  嬴郅也不知道她為何不願,但她不願,他也不強迫,道:“那我讓人推著我,你陪我走走。”


  “可以。”


  下午的日頭還挺烈的,不過曬曬太陽也挺好,當然,這僅限於嬴郅這樣成天窩在屋子裏的病患,蕭彌月是不需要的,所以她撐了把傘。


  紅色的傘,上麵畫著美麗的花卉,加上她本身的妝容衣著都頗為明豔,在陽光映射下,格外亮眼。


  蕭彌月隨手摘了路邊的一朵花,便與他一起折道進了旁邊的林蔭小道中,一邊走著,她一邊問:“今日見你心情不佳?是因為慶城大營的事情麽?”


  嬴郅意外的看她一眼,似乎沒想到她還會關心他,眉目舒展了幾分,點頭:“嗯,事情有些撲朔迷離,局中局,都是衝我來的。”


  蕭彌月幸災樂禍道:“那看來是榮王殿下太招人恨了,好好地縮在王府養病,都被人給算計了,可憐呐。”


  嬴郅無語的瞥她,有些好氣又好笑。


  他微歎道:“偽幣已經流通在外,也傳得人盡皆知,百姓必定怨聲載道質疑朝廷,接下來隻怕要不太平了。”


  蕭彌月哂道:“這麽大的事,能太平才怪。”


  嬴郅抬手讓身後的手下停下,側頭打量著她。


  蕭彌月也停下,有些莫名:“怎麽?”


  嬴郅問她:“你覺得會是誰在算計我?”


  蕭彌月眨了眨眼,然後嗤了一聲笑了:“你問我?那我問誰去?你身在局中,自己會是誰的絆腳石不知道麽?這件事是衝你來的,可既然涉及軍中主將,便也逃不開軍權的爭奪,不可能隻是為了陷害你,最後誰會在其中獲利最大,就有可能是誰啊,這得你自己琢磨,你問我這個不明就裏的人作甚?”


  嬴郅眉頭一動,微笑道:“自然是因為你聰明,所以讓你幫我琢磨琢磨,你看,你說的就挺有道理的。”


  蕭彌月懶得理他,收了傘擱在他腿上,繼續往林蔭道裏麵走去。


  嬴郅無奈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紅色油紙傘,歎了下,讓手下繼續推。


  可看著她的背影,嬴郅又讓手下慢一點,然後就這麽跟在她後麵,不由恍了神。


  他不明白,為什麽她那麽多地方像薑姮,如今連走路的背影形態都那麽像,她背著手,步履平緩,卻又有些豪邁不羈,與那些端莊平穩的名門閨秀和宮門女眷都不一樣,像是糅雜了江湖女子的不拘一格和王侯貴女的高貴自矜。


  很多年前,父皇壽宴前夕,京城為賀帝王壽宴,全城張燈結彩,夜間的京城燈火絢爛,他便是在那樣炫麗的燈火中看到她這般姿態走在人群中。,Com

  似乎,兩個人的背影又在他腦海中重疊了。


  她和薑姮,真的隻是因為無心才有的間接的關係麽?


  他忍不住懷疑,其實並不是這樣,或許是有他不知道的背的關係,是血緣還是……


  他正想著,前麵的蕭彌月已經停下扭頭過來,皺眉不耐道:“怎麽慢吞吞的?你的手下沒吃飯麽?跟老龜似的,都不如你自己轉輪子快,幹脆你自己轉輪子得了。”


  嬴郅思緒飄回:“這就來。”


  然後示意手下快點。


  他很快給推到蕭彌月旁邊,又與蕭彌月並著前行。


  周圍花草樹木環繞,也此起彼伏的響起鳥叫聲,兩個人身處其中,像是有情男女相攜散心,隻是……


  低頭看著自己的腿,嬴郅忍不住遺憾的想,要是他能站起來就好了,他若是能站起來,能走路,和她這樣並著走,一定瞧著很登對。


  可惜了。


  這一天,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


  會有的吧,隻要他能夠解毒。


  ……


  楚晚卿已經站了許久了,看著那邊林蔭小道的嬴郅和蕭彌月,眼神盡是怨毒憤恨,手上抓著一朵花,因為用盡力氣,花已經不成樣子還滴落幾滴花汁,浸染了她白色的衣裙。


  她本來是到這邊來透口氣的,因為哥哥又情緒不穩的和她發了一陣脾氣,瘋了一樣叫嚷著讓嬴郅去見他,讓嬴郅報仇,因為撒瘋一場,本來就反複的傷勢又加重了,後來穆沅將他弄暈了,楚晚卿心緒煩躁惘然,才來這邊走走透透氣。


  沒想到會見到嬴郅和蕭彌月。


  蕭彌月把她和哥哥毀了,嬴郅非但沒有怪她,反而和她相處的這樣自然和睦,好似當她和哥哥的事情都沒發生過。


  嗬……


  嗬嗬……


  太可笑了。


  她眼眶發紅,兩行淚滑落臉頰,卻牙關緊咬著看,整個人都好似籠罩在仇恨的陰霾中,喘不過氣。


  身後的侍女見她這樣,忍不住低聲道:“楚姑娘,您還是快些回去吧,王爺說了您現在不能在府裏隨意走動的,尤其不能出現在王妃麵前,奴婢是以為王妃不會來這邊才讓您來的,如今王爺和王妃在這邊,您不能久留了。”


  聞言,楚晚卿扭頭,狠狠地盯著侍女。


  侍女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楚晚卿笑了,笑意卻讓人脊背發涼,她說了句:“你們真好啊。”


  說完,便轉身走了。


  侍女鬆了口氣,忙跟上去。


  ……


  “你是說,這次偽幣替換軍餉的事情,是嬴郅背後策劃的?”


  皇帝陰沉著臉,盯著前方垂眸站立的身子嬴元亨,問得咬牙切齒。


  嬴元亨篤定的回話:“是,兒臣追查至下初步斷定,此事是皇叔幕後策劃,目的是為了攪亂朝廷的同時,也趁勢奪取慶城軍兵權。”


  皇帝麵皮繃得緊緊的,壓迫感油然而生:“可有證據?你可知道此事三觀正的,絕不可臆測,需要證據。”


  嬴元亨道:“可以擺到明麵上的證據暫時還沒有,可暗殺秦將軍的陳柯,現下已然確認是皇叔安插在軍中的人,他的人殺的秦將軍,若非他指使,何人還指使得動?又有何人能有這個動機?父皇,皇叔的野心。父皇與兒臣都清楚不過。”


  皇帝擰眉,疑慮道:“可陳柯如今不是也死了?不隻是陳柯,還有前兩日夜裏離奇被殺的幾個軍官,也證明有他的人,若是他,又怎會殺了他自己的人?”


  “父皇,有句話說得好,舍得下孩子套得住狼,他謀劃此等罪惡之事,豈會不做些擺脫嫌疑的準備?就看眼下,父皇不就因為他的人也死了,便覺得他清白?可秦將軍安排看守軍餉的那些親兵心腹,兒臣都審問過,他們便是被那幾個被殺的軍官收買威脅,才背著秦將軍偷換軍餉的。”


  “也是在兒臣審問出這些的同一個晚上,那些人就離奇被謀殺在軍帳中,說是被謀殺,可看守的士兵都說無人進出,又有何人可進去殺他們?難道是遁地?他們隻能是自殺偽裝謀殺,便是為了迷惑父皇。”


  皇帝聞言,臉色愈發沉重陰晦。


  嬴元亨跪下,鏗鏘有力的咬牙道:“父皇,皇叔此舉可謂罪孽滔天,暗殺主將謀竊軍權一事已經是罪該萬死,他還策劃以偽幣替換軍餉,如今偽幣流通在外,消息也被蓄意散播,京城乃至於周圍十幾座城池都人盡皆知,如今還在向外蔓延,朝廷動蕩在所難免,嬴郅罪不容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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