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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此畫是她又不是她

  第155章此畫是她又不是她


  榮王府,行雲閣偏院。


  嬴郅鬼使神差的,就讓從安推著他過來了,看著蕭彌月居住過的寢閣,心中莫名煩躁。


  瞧著屋內的情形,她的一應物件用品都在,不由蹙眉問從安:“她什麽都沒帶走?”


  從安回話:“回王爺,是的,王妃那日與王爺爭執之後,帶著兩個婢女直接就離開了,什麽也都不曾帶走,若非丫鬟們打掃整理,原本還都是王妃居住的過的痕跡。”


  嬴郅哂了一下:“她倒是走的幹淨。”


  從安低頭不接腔。


  嬴郅垂眸抿嘴,有些悵惘,旋即想到什麽,側頭對從安吩咐:“她今日入宮,不是讓你叫人盯著?去看看有消息傳回來沒有。”


  從安應聲,想走又頓足,問:“可要屬下先推您回去?”


  嬴郅還想在這裏待一會兒,便道:“不必,你去吧。”


  從安隻好點頭退下。


  嬴郅在原地靜坐了一會兒,才自己推著輪椅在寢閣內轉悠起來,看著她之前日夜所在的地方。


  突然,他目光頓住,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畫,目光微凝。


  那是一幅景色圖,可說是景色卻又並非美景,因為畫上描繪的是荒漠。


  一望無垠的荒漠上,無聲的透著枯寂與悲涼,遠遠的點綴著一人一馬的背影,迎著升起的紅日,那一抹紅色身影在日頭的映襯下透著金光,掠著風沙飛揚恣意,恍若傲然存世,明明畫的並不細致,隻是簡單的勾勒著墨,卻顯得那麽單薄,仿佛這世間隻有她一個人。


  畫的左上角,標著此作之名——歸去。


  落款是彌月二字,但是並非正體字,而是很有意境的花體字。


  這是她畫的?

  為何會畫這樣一幅畫?這畫上的女子是她自己麽?可據他所知的,她應該未曾去過這樣的地方,這應該隻是是她想出來的意境吧,可為何會特意畫下這般意境?


  尋常女兒家,隻怕更鍾情於花卉美景,再心境沉重的女子,也大概不會想著將自己置身於這般透著荒涼悲寂的畫作中吧,像是曆盡滄桑,看慣了世事炎涼的年長之人一般,可她才二八韶華,即便是表麵風光內裏不安,可總歸是花團錦簇中長起來的嬌嬌女,不曾真正見過陰暗和絕望,這般荒蕪心境與她何幹?


  像是畫的是她,又好似不是她。


  她當真是不大尋常的,身上越來越多他看不透的東西,又讓他愈發驚奇了。


  突然間,想親口問問她,為何會畫這樣一幅畫,為何特意掛在這般醒目的地方,是為了日日看著?有什麽用意?

  其實,現在挺想見到她的。


  他凝望著畫作片刻,又將目光鎖在下麵的桌案那裏,看見桌案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一些書和寫了字的紙張,想了想,推動輪椅過去,拿起那些那一疊紙張過來,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


  是一些詞賦,卻沒有一首是他學過看過的,顯然是她自己作的,無論是字跡還是詞賦的意境,都透著豪邁和恣意,抒寫山水,歌頌得失,暢意人生……


  他擰眉看完了十幾首詞賦,又拿起旁邊的書籍翻閱,盡是一些雜記,各種風土人情和奇聞軼事。


  他看著看著,也不覺入了神,連從安進來都未曾察覺。


  還是從安出聲拉回了他的注意力:“王爺,王妃已經出宮回府了。”


  嬴郅將目光從書上移開,不動聲色的合上書頁,側頭問:“她在宮裏可有發生何事?”


  從安稟報:“王妃奉詔去見了太後,是單獨密見的,太後擯退左右,連近身的心腹都遣退在外,且嚴密把守,故而我們的人探聽不到什麽,倒是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麽,太後大怒,似要懲處王妃,卻突然病倒了,王妃因此被以致太後病倒的名頭羈押偏殿待罪,可之後陛下私下見了她,不久便將她放了,還賜了王妃一件東西,卻不知是何。”


  “如今太後尚未醒來,據我們的人探查得知,太後像是驚懼過度,便是昏迷中也還心神不寧噩夢連連,連安神的藥物都壓不住,為免節外生枝引起臆測,陛下下令不許人進前探視,還下令嚴封慈安宮的消息。”


  聽完,嬴郅眯眼琢磨片刻,道:“應該是她做了什麽手腳。”


  從安道:“屬下猜想也是這樣,不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可既然如此明顯,為何陛下還是將她放了,還賜下東西,其中內情怕是不簡單。”


  嬴郅鎖眉沉思著,卻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問:“可知皇帝賜的東西是何模樣?”,coM

  “是一個長形盒子,卻不知裏麵裝著什麽,是陛下見了王妃後回了正明殿,不久後讓人再給她送去的,拿了東西後,王妃才從慈安宮離開。”


  聞此,嬴郅心下怪誕,這份禦賜的東西,應該不是尋常珍寶。


  從安請示:“王爺,可要屬下想辦法查一查那是何物?”


  嬴郅挑眉:“你如何查?潛入定北王府攬月閣?你確定你去了能查探得到?能全身而退?”


  從安硬著頭皮:“這……若是王爺有命,屬下自是竭盡全力。”


  嬴郅嗤笑:“算了吧,她身邊有那個紫衣女子在,你是靠近不得的,再讓她知道本王派人去,她豈非愈發憎惡?”


  從安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想到什麽忍不住道:“王爺現在似乎挺在意王妃的喜惡。”


  嬴郅眉頭一動,側頭淡淡的看著他。


  從安忙低下頭裝死。


  嬴郅冷哼一聲,將桌上的幾本雜記和那一疊紙都拿來放在腿上,才吩咐:“推本王回去吧。”


  從安見他明擺著要將蕭彌月的這些東西帶回去,不由詫異揚眉,可不該問的不問這個自覺從安還是有的,所以也沒多說,默默將他推出去。


  臨了,嬴郅突然讓停下,遙望著牆上那副畫片刻,才讓從安繼續推他離開。


  ……


  晃眼,蕭彌月已經回定北王府半個月了。


  她除了隔日進宮看看貴妃,其他時候都是貓在王府不出去的,因為心頭有諸多計劃要實行,所以懶得分心去做別的。


  倒是昨日進宮時,被暗示著去了一趟慈安宮看望太後,皇帝就在慈安宮,問她都那麽多日了,何時才回榮王府,估計是見她遲遲不回去也是急了,蕭彌月敷衍幾句應付了他,不過既然皇帝催促了,也是實話找機會順理成章的回榮王府搞事情了。


  不過還沒琢磨好契機呢,嬴初妤就上門來幫她了。


  今日是難得天氣不錯,嬴初妤來了定北王府看她,其實是想邀她一起去玩。


  今日安王府在金明台演武場那邊辦馬球賽,邀請了皇室貴胄世家男女去賽求和湊熱鬧,徐沛沂便也在,而且還要上場打球,她特意出宮來,就想拉著蕭彌月一起去湊熱鬧,看心上人策馬打球的英姿。


  其實也有帖子送來請蕭彌月去的,可蕭彌月對這些是沒興趣的,但既然嬴初妤想去,她自然隻能陪著去瞅瞅了,順便想想辦法讓嬴初妤對徐沛沂不那麽癡迷,最好能死心。


  到金明台演武場的時候,已經開場了,人很多,四麵都置了席位以供貴人們觀望馬球賽,也幾乎坐滿了人,甚是熱鬧。


  入場後,蕭彌月被嬴初妤拉到偏上的一處席位上坐下,不過她們才坐下還沒來得及看熱鬧呢,就引來了許多注目,確切的說,是蕭彌月的到來引來許多側目。


  不一會兒,便引來了作為今日東道主的安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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