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閒遊
吵雜的音樂一直干擾著我的思路,不管坐在我面前的這個男人是顧良也好,顧樊也罷,我只想回到我簡單平靜的生活里。
張夢的人生自然值得同情,可面對如此恐怖的世界作為平凡人的我真的無能為力。
「我要回去,馬上送我回去。」我說的十分認真,因為渾身的傷疼和疲倦已經讓我接近極限。
「我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顧樊似有戲虐的說著,他看起來就不太正經,完全沒有顧良的沉穩氣質。
我困難的走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將手中的啤酒喝掉大半。
「好消息是什麼?」
「嗯,我還是先說壞消息吧。就是我是沒辦法帶你離開這裡。不過!好消息是我能陪你一段時間。」
這算什麼好消息壞消息?明明就全是壞消息。不能出去,我要他幹嘛?難道讓他留下來欣賞我是如何被鬼折磨的嗎?
或許是我憤怒的表情讓他看出我的想法,顧樊嘴角撇動的笑容更似一種嘲諷。
「陸薇,你聽過一句老話吧,叫: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路你不走,為什麼非要選擇走進書屋。哎~~你現在這樣。」他說著用手上下比劃我的全身,繼續說:「只能咬牙挺著,等良找到一羽,他才有可能把你帶出去。」
顧樊應該不是在和我開玩笑,看來眼下我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拿起桌子上張夢剛剛買回來的啤酒,我也對瓶大口喝起來,酒壯慫人膽,醉了也許我就不怕那些恐怖的傢伙。
「嗝~~」打了一個酒嗝,我的頭腦有些昏沉,枕著自己的手臂躺在桌面上,嘴裡喃喃的問著:「顧樊···你說我來的這書··叫什麼啊?」
他頭也沒抬只是自顧自的坐在那裡擺弄著手機:「這本書厲害了,看來一羽確實挺恨你,這是屬於A級背景的《鬼瞳》,恐怖題材的那種。你現在所接觸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如果你一直跟著張夢,將來不被鬼害死也有可能被活活嚇死。」
可能是酒精發揮了作用,我竟然沒有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鬼瞳》啊,是指眼睛嗎?」
顧樊抬起頭看向遠處的人群,似乎有什麼吸引了他的注意,我迷離著眼眸也看過去,燈光閃爍的舞池中央,一個身材高挑的金髮美女最為亮眼。
如同被獵物吸引的猛獸,顧樊離開自己的椅子徑直向美女走去。
遠遠的看著他們跳著貼身熱舞,我竟有些面紅耳赤。這個顧樊一定是個撩妹高手,果然人和人是不同的,即使長相一樣的兄弟,也分好壞。
我實在是太困太困,不能去想更多的事情,這一夜就在夜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睡去了。
「小薇··小薇···醒醒,天亮了。」張夢的呼喚聲在耳畔傳來,我睜開朦朧睡眼,環顧四周。
原來自己還在《鬼瞳》的世界里,顧樊不知道去了哪裡。休息了一夜我感覺自己的狀態不錯,站起身抻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腿腳,受傷的膝蓋好像好多了。
「現在幾點了?」
張夢低頭看看手機:「已經八點半,我上班要遲到了,這是我家的鑰匙,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先回家等我。」
我看著她放在桌上那一串老舊的門鑰匙,獃獃的注視很久,直到張夢匆匆離開自己還未反應過來。
首先我似乎已經忘記了她家的路,其次即使是白天我也不想回一個洗衣機里有鬼的家。
「喂··喂!張夢!——」跛著腿急忙跑出夜店尋找她的去向。
外面刺眼的陽光讓我感到一陣炫目,用手遮擋住那一縷晨光,指縫之間才看得清街路上的情況。
張夢早已消失在來往的人群之中。
好吧,我又倒霉的成了孤家寡人一個,茫然的漫步在同齡人奔走上班的隊伍里,自己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在我的世界里沒朋友,在別人的世界里連工作和家都沒有,還真是悠閑。
一路調侃著自己的境遇,累了便找張臨街的木椅休息會兒。
「小姑娘,你也在等人吶?」一位手中拎著菜筐的大娘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
我上下打量著她,年約六十左右體態有些豐滿的大娘,白胖的面頰十分和藹。
笑著搖搖頭,我簡單的回答:「沒有,走累了歇一會。」
「哦~原來是這樣,我在這坐著等我老頭子,一大早買的東西太多,拿不回去了。」大娘邊說邊給我展示她的成果。
什麼雞蛋、小蔥、油麥菜···蘿蔔、青椒、干豆腐···
聽過她詳細的介紹我竟然把早市裡的菜價完全記了下來,我也為大娘超級強悍的記憶能力驚嘆不已。
沒過多久果然有一位白髮蒼蒼的大爺向我們走來,看著他們幸福的相互扶持離開我的身邊,心中難免感慨。
漫漫人生路,唯有求得一人共度餘生。
望著他們的背影漸漸走遠,我竟突然發現!那大爺的腳····沒有了。
怎麼可能?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更加仔細的看。
真的是沒有腳的人,從腳踝往下便是透明的。
鬼?大白天的鬼也可以在街上溜達?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可怕了。
「你沒事瞎跑什麼?」顧樊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驚恐的大喊一聲。
「那··那··那···」抬起手指向遠處的老人。顧樊順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鬼嘛,你又不是沒見過,這裡你總會遇到。」
「它們不都是晚上才出現嗎?」
「誰告訴你的?」
「難道··不是嗎?」非正常的世界觀讓我感到難以理解。
顧樊坐在長椅上,和我靠得很近,手臂攬在我的肩膀,仰視著碧藍的天空。
「那傢伙說你的世界是美好的,關於你的故事就會充滿鮮花,那傢伙說你的故事是恐怖的,你就會生活在地獄里,我一直都很恨他,但是卻無能為力。」顧樊的話里話外都透露出一種無奈,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傢伙』是誰。
「那傢伙···」我挪了挪身子,遠離顧樊的手臂。
「躲著我?我很可怕嗎?那傢伙你不會認識的,因為迄今為止只有良才有資格和他交流。」
注視著那張和顧良一模一樣的臉,對於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心中還是充滿許多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