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破綻
望著滿屋子奢華的氣息，我很難想象韓茶花曾經住在這裡的樣子，是依然保有她本來純潔質樸的靈魂還是如一個貴婦般的嬌縱。
那個在大山中走出來的女孩是否還活在她的心裡，也許就像她告訴我的那樣，她已經被金錢和慾望拖入無盡的地獄。
「你知道韓茶花的父親韓梁生現在在哪嗎？」我隨便開口問了一句，或許顧良一直顧慮的那個人會對案情有所幫助。
短暫的沉默，引起我和顧良的注意，薛國強竟然沒能快速回答我的問題。以他的口才和智商不至於想那麼久的。
「呃···這個··這個我不太清楚，也許你們可以問問茶花的其他家人。」
其他家人？這更讓我產生質疑，薛國強不可能不知道茶花的背景，她哪還有什麼其他家人。
顧良沖我使了一個眼神，好像是在暗示我可以離開了。
我點點頭回應。
走出薛國強家的大門，我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一團糟心的麻繩找不到頭緒。
韓茶花、余蔓婷、薛國強、薛仁義以及消失的韓梁生，這些人之間一定存在另一種解釋，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顧良～～我腦子不夠用了，我好累啊～～～」我哭喪著臉走到他面前，想尋得一絲安慰。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踝上的腕錶，皺皺眉：「還有不到8個小時，小薇我知道你已經很累了，但是這個案子我們必須完成。」
「可我真的很累啊～做夢還這麼不輕鬆，太痛苦了。」我拖著疲憊的步子跳上他的越野車，渾身的無力感已經快讓我崩潰。
「親愛的，再堅持一下，你不是也想看到韓茶花無罪釋放嗎？」顧良坐在旁邊伸出溫暖的手輕撫我的臉頰。
「嗯，給我點動力，我想自己還能再多挺一會兒。」
顧良笑了笑，忽然整個身子貼了上來，迅速的親吻了一下我的嘴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接觸，可也讓我心動不已。
嗚嗚嗚···親到了，真的親到了，二十四年的初吻竟然是在夢中被奪走的。我要是跟別人說，大家會相信嗎？算了，反正我也沒幾個朋友，我自己知道就好了。那麼大一個大帥哥，主動吻我。哎呀，我要不要下次換個明星的夢試試，吳XX、胡X、陳XX都是我喜歡的類型，哪個好呢？
不知不覺我沉浸在自己幻想里，一直到顧良把車停穩我才回過神。
「我們回警局了？」我看向車窗外的街路。
顧良點點頭：「我們找小薛過來聊聊。」
「你跟我想的一樣，我也覺得薛仁義可能有問題，我看薛國強談到他兒子的時候表情不自然。」
「時間關係，我們只能先把人帶回來，看看小薛的心理素質怎麼樣，如果比他父親智商還高，這個案子就不好解決了。」顧良看了一眼疲憊的我，目光里流露出的溫柔讓我呼吸加速。
「小薇，你在車裡等我，一會兒薛仁義到了我再來叫你。」說完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我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逐漸模糊的視線，昏沉的思維，讓我很難再表達清楚完整的話語：「良··我··我是不是要走了···」
好不甘心，我還沒等到大結局怎麼就要醒過來了，再讓我多睡十分鐘，十分鐘我也許就能知道最後的結果。
「有我在不會的，好好休息。」記憶里最後的片段是顧良摸著我的額頭說著安慰我的話。
等我再次醒來時，天空已經大亮，街上匆匆行走的人們似乎都在為一天忙碌的工作開始奔波。
我··我竟然真的沒有從夢中醒來，顧良呢？他還在不在這個夢中？
慌張的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快步跑進警局的大門。
並不寬敞的走廊深處，那個熟悉的身影正一步步朝我走來。
「顧良——」奔向他的懷抱，緊緊依偎在他的懷中。我太捨不得這個夢，捨不得夢裡的顧良，眼淚不被控制的奔涌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浸濕了他的警服。
「傻瓜，你不是說相信我嗎？我答應會來叫你的。」溫柔的手順撫著我的髮絲，我感覺自己像一隻找到主人的寵物，安心的接受他賦予我的愛。
「我們走吧，薛仁義已經被帶來了。審問的時候你也要多留意他的舉止，看看我們能不能找到關鍵點。」
「嗯，好嘞！看我的吧。」說著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又用力的拍打幾下面頰。
依舊是那間狹小的審訊室，只是桌子對面坐著的是另一個人。
我和顧良依次坐下，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富二代薛仁義。他個子應該很高，因為我們同樣坐著，他都多我十幾公分。模樣長得和薛國強很像，濃密的眉毛，雙眼皮大眼睛，鼻頭有點寬，方厚的嘴唇。年齡也就在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棒球帽。
「薛仁義，說說你在本月七號那天去了哪裡？和什麼人見面，有哪些人可以作為你的時間證人。」顧良一臉嚴肅的說到。
薛仁義表面一副並不在乎的態度，可我注意到他的一隻腳在不停的抖動著。這是一個人在分散焦慮時常見的一種行為，果然這小子在企圖隱藏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呢，上午去了公司，中午回家，然後睡覺，晚上去夜店找了幾個朋友。」
「你睡覺的時間是從幾點到幾點。」顧良繼續追問。
「我想想，好像是下午1點到傍晚吧。」薛仁義將兩隻手放在桌面上，十字交叉互相揉搓著。
「你和余蔓婷是什麼關係？」我也開始學著顧良的風格，一板一眼的詢問嫌疑人。
「我··我跟她沒關係，她是韓茶花的朋友，所以也在公司里上班，偶爾能見上幾面。」
「那為什麼在余蔓婷的手機微信里有你們的聊天記錄？」我就是想隨便詐他一下，我看電視里警匪偵探片都這麼拍。
「不可能！根本沒那種東西！」他回答的倒是挺乾脆，或許是真的沒有吧。
顧良看我的眼神有點變了，臉上的表情似乎寫著：我對你刮目相看。
這更增強了我的信心，站起身離開座椅，一步步繞道薛仁義身後。看著他那雙一直停留在桌子上的手，我的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