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施南伊茫然的看著蔣溫年，耳邊嗡嗡作響。


  她從沒想過會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下意識的，施南伊想要裝傻，希望蔣溫年把這句話收回去。


  可男人隻是看著她，話無情又冰冷：“你總說是為我好，可實際上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毀我！”


  “你表麵上澄清了我們的關係，卻又深夜出現在我家。做了這麽多年經紀人，你不會不知道這個消息傳出去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


  蔣溫年說著，手鉗住了施南伊的下頜，微微用力，“施南伊，你真可怕。”


  最後一句，狠狠刺在了施南伊心間。


  施南伊隻覺得大腦一片混亂：“我沒有……”


  此刻，她的辯解和否認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蔣溫年厭棄的撤回了手：“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耍心思，我不會放過你。”


  “滾。”


  扔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要回房。


  施南伊顧不上其他，下意識抓住了他。


  她有種預感，如果這件事解釋不清，自己和蔣溫年之間真的就要走向決裂了！

  “不是這樣的……”


  蔣溫年一把將人手甩開：“是不是都不重要。”


  “不管你怎麽想，我都不會和你繼續走下去了，幹脆點，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施南伊不知道蔣溫年是怎麽輕易的將這個詞說出來的。


  他們認識了二十多年，幾乎是彼此的前半生，怎麽可能說散就散！


  更何況，他們不是說好了一輩子在一起嗎？


  恐慌與苦澀同時湧上來。


  “溫年，為什麽……”施南伊沒有哭，可眼眶卻是紅的，連帶著嗓音也帶著哽咽。


  她真的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麽就變成如今的樣子了？

  蔣溫年眼中閃過抹複雜，最後被深沉吞噬：“走吧，別鬧得太難看。”


  說完，他轉身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施南伊站在門口，挽留的話如石頭般梗在喉嚨裏，如何都說不出。


  沉悶的空氣裏，冷風從四麵八方襲來，凍的她不住發抖。


  心內躁動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在身體裏橫衝直撞，施南伊壓不住，一口血湧了出來——


  她呆怔的看著白色瓷磚上那鮮紅的一抹，倉皇蹲下盡數擦幹淨。


  確定幹淨如初後，才狼狽逃離。


  一小時後。


  施南伊坐在醫生辦公室裏，看著白熾燈下的CT片子，覺得世界好荒唐。


  被青梅竹馬二十多年的愛人拋棄後，發現自己得了絕症。


  這種隻有劇本裏才會出現的狗血劇情，竟然會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施南伊操著喑啞的聲音問：“醫生，我的病能治嗎？”


  醫生歎了口氣：“胃癌晚期，再加上你還有先天性的心髒病，就算手術治療，也有很大的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


  “我建議……還是讓父母過來陪陪你吧。”


  這話的意味已經很明白了。


  原來自己連活的機會都沒有！


  施南伊咽下喉嚨裏翻湧上來的苦澀：“我是孤兒。”


  醫生一愣，又看了眼她後開口：“那男朋友呢？”


  施南伊頓了下，想到了和蔣溫年之間發生的種種後，搖搖頭，跟醫生道了別。


  雨聲淅瀝。


  周遭行人步履匆匆，趕赴著來路和歸途。


  愣神間，遠處大樓的投屏變化成了蔣溫年的廣告。


  看著男人臉上的笑，施南伊不自主想起醫生的判決，她有些不甘。


  細密的雨打在臉上，濕漉冰涼。


  她給蔣溫年打去了電話。


  “還有事？”男人的不耐讓施南伊有些喘不過氣。


  她盡量克製著聲音裏的顫抖：“這些年……你愛過我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瞬，傳來回答：“我習慣了你的存在，但習慣不代表愛。”


  “很抱歉，我不愛你。”


  直至此刻，施南伊也才明白，自己原來不被任何人牽掛。


  施南伊看著廣告屏上笑著的蔣溫年，她也跟著笑了，然後做出了對自己的審判——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說：“醫生，我決定……放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