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雋早,亮堂
梁斯文看著兒子,追問道,「怎麼樣?這樣並不你在總統府差,相反的,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也不用屈居人下。」
「……」
梁雋邦微蹙了眉,卻並不是因為煩惱該如何抉擇,而是此刻他的胃有點不舒服。
「嘖!嘶……」梁雋邦輕哼著,抬手輕撫了撫胃部。自從上次胃出血,後來他又飲食不定、情緒不佳,喝酒更是常有的事,這胃就一直沒有調養好。
「怎麼了?」梁雋邦看齣兒子的異常,關切的問道,「胃不舒服?」
「不關你的事!」梁雋邦生硬的頂回去,「你沒有其他廢話要說了吧?沒有的話,我要走了。」
說完,轉身就往門外走。
可是,梁斯文怎麼可能這樣就放兒子走?他疾步走過來,一把拽住梁雋邦。梁雋邦本能的反應就是要反抗,可是他剛抬起手,就被梁斯文喝止住了。
「你別費那個工夫了!」
梁斯文唇邊帶著一抹譏誚的笑意,「你的一身本事,不就是你媽教的嗎?你可能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就算是你媽,也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這隻小狼崽子還能把我怎麼樣?」
乍一聽到父親提起母親,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梁雋邦突然就呆住了,抬起的手也慢慢放下。
父子倆都意識到了這一點,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咳,我……走了。」
梁雋邦輕咳了兩聲,轉身往外走,這次梁雋邦沒有攔住他,而是在他身後說道,「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其實由不得你選擇……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將來的一切都是要你繼承的。」
從梁斯文這裡離開,梁雋邦沒有再回舒靜家,在那裡躲兩天還可以,一直待著可不行,舒靜畢竟是個女孩。他也沒有去總統府,而是徑直回了自己的住處。
梁雋邦前腳剛到家,還沒躺下,門鈴就被摁響了。走過去一看,竟然是個不認識的人。
「你找誰?」
顯示器里,是個陌生男子,「梁少爺,我是奉梁總之命來給你看診的。」
看診?梁雋邦挑挑眉,掌心不由又覆上了胃部,給男子開了門。
「梁少爺你好,我叫Stephen,是梁總的私人醫生,聽說你胃不太舒服?」
梁雋邦點點頭,請Stephen坐下。Stephen給梁雋邦看過診,「我對少爺說的,少爺想必做不到,這樣……食補不行,我就多準備點葯,沒什麼傷害,平時也可以吃。」
梁雋邦無所謂的點點頭,送Stephen出門。
「少爺不用送,葯配好了,我會給少爺送來,告辭。」
梁雋邦並不知道,這個Stephen就是那天裝作清潔工,潛入雷耀輝的病房、並且對他施針的人。梁雋邦更不知道,Stephen的行蹤,已經被韓家人給盯上了。
長夏,書房,裡面只有韓希朗、韓希茗兄弟倆。
「什麼?梁雋邦?」
「是。」韓希朗朝韓希茗點點頭,「不相信嗎?我也不相信,可是這個Stephen的確和梁雋邦過往甚密。Stephen可是頻繁出入梁雋邦家。」
韓希茗怔住,「這小子消失了好幾天,回家了?」
「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讓這個Stephen故意造成雷耀輝昏迷……」
書房門外,突然傳來『嘭』的一聲響。韓希朗、韓希茗同時站了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只見書房門口,早早蹲在地上,面前是打翻的碗碟和餐盤,早早正在慌亂的收拾著。
「早早?」
韓希朗和韓希茗對視一眼,心中都暗道不妙。
「呵呵。」早早乾笑兩聲,「那個我……我看大哥、小哥說了很久,管家要上來送吃的,我就說我來。可是,我總是笨手笨腳的,什麼都做不好。」
「早早。」
韓希茗蹲下身子,將早早拉起來。「小心別傷著手。」
韓希朗已經去招呼下人,「來人,快把這裡收拾一下。」
「我沒事,我……我困了,先回房了。」早早把手抽回來,神色恍惚,「大哥、小哥,我不耽誤你們商量正事了。」
說著沒有多做停留,疾步回了房。在她身後,韓希朗、韓希茗卻同時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回到房裡的早早,不安的徘徊著。
剛才哥哥們的對話,她都聽見了!是雋邦,竟然是雋邦想讓耀輝醒不過來!監護室里那麼嚴密,他竟然都能對耀輝下手。早早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她把事情弄成了今天這種狀況。
她把手機掏出來,猶豫了良久,終於撥通了梁雋邦的號碼。
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著的『早早』兩個字,梁雋邦幾乎要以為自己看錯了,可同時又興奮的難以自持。他壓抑著狂跳的心臟,接了,「喂,早早。」
「雋邦。」
早早的聲音傳來,梁雋邦沒出息的幾乎要掉眼淚,見不到早早,就算是聽到她的聲音也是好的。「嗯,你說,我聽著,你要我做什麼?我答應你的,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做到。」
「雋邦。」早早猶猶豫豫的,一開口,卻和梁雋邦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你……你不要再對耀輝做什麼了,對不起你的人是我,耀輝並沒有什麼錯。雋邦,我知道我病了的時間裡錯過了你,可是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我們現在都沒法回頭了,我們不要再傷害無辜的人,好嗎?」
「……」
梁雋邦懵了,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住,「你說什麼?我對雷耀輝做了什麼?」
「雋邦,我大哥都查到了,那個Stephen在你家出入。如果不是宋爺爺,耀輝現在還躺著沒醒……雋邦,耀輝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就不要……」
早早的話沒說完,可梁雋邦已經聽不下去了。
「雷耀輝醒了?」梁雋邦斜勾著唇角,言語森冷。
「……是,所以雋邦……」
「哈?」梁雋邦嗤笑著,再次打斷了早早,「所以你以為,是我對雷耀輝做了什麼?哈哈……」梁雋邦越笑越大聲,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雋邦。」早早的聲音變得很輕微,她感到心慌了。
「早早。」梁雋邦收住笑聲,聲音輕飄飄的,「你別這樣好嗎?你即使什麼都不做,我也生不如死了!現在,你竟然說我想要雷耀輝醒不過來?我梁雋邦在你眼裡,就是那麼卑鄙的人嗎?」
「我……」早早慌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會因為我做錯事。」
「啊……」梁雋邦悲涼的長嘆一口氣,「早早,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答應了放棄你,就是真的放棄了……我如果想要搶你回來,你以為我需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嗎?」
「對、對不……」
「不用對不起。」梁雋邦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麼,「早早,你要知道一件事,我曾辜負你、曾害你墜江,曾讓你飽受失心之痛,這輩子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只要你高興,我無所謂。」
「啊……」早早驚愕的捂住雙唇,身子慢慢滑落到地上。她後悔了,後悔不該這麼衝動打這個電話!現在她該怎麼辦?「雋邦、雋邦……」
她喃喃著,而梁雋邦那一頭已經經受不住聽她的哭聲,把電話掛斷了。
片刻之後,房門被敲響,外面傳來韓希茗的聲音,「早早、早早,我是小哥,我可以進來嗎?小哥進來了啊!」
韓希茗放心不下早早,剛才又和梁雋邦通了電話,知道他回了家,也知道Stephen去他那裡是給他看胃病。他是怕早早胡思亂想,兩人溝壑更深,特意過來告訴早早的。
「小哥。」早早伸手擦了擦眼淚。
韓希茗心頭一跳,抬手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嘆道,「小哥沒猜錯,你又胡思亂想了?小哥剛才問過雋邦了,那個Stephen去他家,是給他看胃病的。早早,小哥一直沒告訴過你。前段時間,你和耀輝的婚訊傳開,雋邦喝酒喝到胃出血!」
「啊……」
這對早早又是一重打擊!早早再次驚愕的捂住唇瓣,不停搖著頭,「不、不……」
「不相信?」
早早搖頭否認,「不是,我……」她突然撲進韓希茗懷裡,放聲痛哭,「小哥,我怎麼能這麼壞?小哥,我是不是個壞女人?我什麼都做不好。我既不想對不起耀輝,可是又放不下雋邦,我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恥?我好恨我自己啊!」
「傻孩子。」
韓希茗輕拍著妹妹,溫聲開解她,「不是你可恥,你病了不是嗎?那期間發生的事,都不能作數的,沒有人會怪你。」
「可是,我好了,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早早痛苦的捂住腦袋,「雋邦和耀輝,我到底要怎麼辦?」
韓希茗伸手握住早早的手,「傻丫頭,你不是決定和耀輝在一起了嗎?那為什麼這麼痛苦?」
一句話,把早早給問住了。「我……」
「因為梁雋邦。」韓希茗篤定的勾起唇角,輕笑著,「因為你心裏面喜歡著的一直是梁雋邦,如果今天你選擇的人是梁雋邦,那麼你最多只是覺得愧欠雷耀輝,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麼痛苦。」
瞬間,早早止住了眼淚,心裡某個地方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