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雋早,舍己
第二天一早,早早在梁雋邦懷裡醒了過來。
梁雋邦閉著眼,還睡著。
早早突然捨不得動,生怕吵醒了他。這麼近距離的看著梁雋邦,覺得他真是好看啊!睫毛那麼長,好像女孩子一樣。早早好奇的抬起手伸向他的眼睛,撫摸著他的睫毛。
手退回來時,梁雋邦突然張開嘴,一口將她的手給咬住了。
「啊……」早早嚇的大叫,「啊啊啊……」
意識到這是梁雋邦在逗她,氣的拍打他,「咦!你壞死了!嚇死我了……」
「是嗎?嚇著哪兒了?我看看。」梁雋邦笑著去撓早早痒痒肉,逗的她咯咯直笑。
「哈哈……癢死了,別鬧了!哈哈……」早早笑成了一團,上氣不接下氣,梁雋邦這才鬆開了她。
兩人都喘息著,彼此靠在一起。
「雋邦。」早早突然張開雙臂將梁雋邦牢牢抱住。
「嗯。」梁雋邦不明白她怎麼了,「怎麼了?」
早早埋在他懷裡低低的說著,「你真好,雖然我一直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不過,經過昨晚我更堅信了。」她仰起臉來,看著他,「其實,你可以要我的,是不是?」
「……」梁雋邦扯扯嘴角,生澀的笑笑。
「雋邦。」早早微微笑了,一臉的神往,「我會和家裡說的,我們結婚吧,等到我們結婚了,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好。」梁雋邦慚愧的避開早早的視線,他不好,他沒有她說的那麼好!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渾身上下都浸透在了罪惡里,這樣的他,有哪裡值得早早對他這麼好?
早早欣喜的鬆開梁雋邦,起了床,「起來吧!我餓了,我們去吃早飯啊!」
「嗯。」梁雋邦點點頭,看著早早進了浴室。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突然想到了什麼,驀地的看向床單。梁駱那個人,心思慎密,既然說了要他昨晚一定要辦到,就一定會來驗證。根據梁雋邦這麼多年對他的了解,可以想象到他會怎麼驗證。
梁雋邦擰眉,走向茶几,拿起果盤裡的水果刀。舉起手,用刀子割破了手指。手上血管豐富,鮮血湧出來,梁雋邦一刻不耽擱,全都滴在了床單上。
如果不出所料,梁駱一定會來查驗,這樣一來,就可以交差了。
趁著早早還沒出來,梁雋邦取出醫藥箱,迅速將手包好,早早粗心大意的,隨便搪塞一下,她是不會起疑心的。
兩個人收拾好了一同出門,正好清潔員來收拾房間。
梁雋邦悄然回頭看了一眼,果然那個清潔員看到沾了血跡的床單什麼話也沒說……看來的確是梁駱的人無疑了。幸好,他的動作夠快,要是稍稍晚一點,就難說了。
假期很快結束,儘管早早還沒有玩夠,可是梁雋邦卻必須帶著她回去了。
「嗯……」
早早坐在回去的船上,神情懨懨的。
「怎麼了?」梁雋邦笑著捏捏她的鼻子,「還沒玩夠啊?以後等我有時間,我們還會經常來的,別苦著臉,又不是回去就見不到了,我們還是天天見面啊!」
「唔!」早早噘著嘴,拉著梁雋邦說,「回去我就告訴大哥,我要和你結婚,我要天天和你在一起!」
「結婚?」梁雋邦一怔,雖然這正是他的目的,但他此刻卻有些慌亂,「可是,你父母不是都不在嗎?」
早早點點頭,「嗯,不要緊,我大哥能找到他們的……他們要是聽說我要結婚,肯定立即就會趕回來了。你不知道,我爸爸是帝都最英俊的男人,我媽媽是帝都最漂亮的太太!哈哈,你以後見到他們就知道我不誇張了……」
梁雋邦敷衍的笑笑,想想會見到韓承毅,心下不由發虛……他真的能對付得了那個男人嗎?從來沒有人在他手上討到過半點好處,更別說贏他了!
他低頭看看早早,這是他唯一可以戰勝韓承毅的籌碼。以前,他只想著贏,現在他不但要贏,早早他也要!
梁雋邦一直把早早送回長夏,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可當他掏出鑰匙開門,才發現……門是開著的!
「什麼?」
梁雋邦大驚失色,有他家鑰匙的,只有梁駱!難道梁駱又來了?心頭一沉,梁雋邦邁開步子進了玄關。
「回來了?」
雙腳才踏上地板,梁雋邦就聽到了那熟悉的冰冷的聲音。梁駱的聲音不止冰冷,而且低沉、沙啞,很蒼老的感覺,若是頭一次聽到,是會害怕的。
梁雋邦從小就是在這種恐懼中長大,現在已經習慣了。
「駱叔。」梁雋邦站在梁駱面前,梁駱端坐在沙發上,「少爺,請坐。」
「不用了。」梁雋邦搖搖頭,「駱叔您來有什麼事嗎?」
梁駱勾唇淡淡笑著,從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梁雋邦,「你看看吧!」
「這是什麼?」梁雋邦疑惑的接過,翻看起來。那是一份血液樣本檢測,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梁雋邦看不出所以然來,「駱叔,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梁駱騰地一下站起來,面目猙獰的逼向梁雋邦,揚起手朝著他狠狠扇了一耳光!
梁雋邦臉一偏,儘管嘴角頓時滲出血來,可他卻站立著巋然不動,眸底一抹倔強的姿態。這一巴掌之後,他不用梁駱解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份血液樣本是他的!
「不明白什麼意思?」
梁駱迅速抓起梁雋邦的左手,怒視著他纏著膠布的手指,眸光陰狠,「現在你明白了?梁雋邦,你好大的膽子!讓你做的事情,你不但不做,而且還糊弄我?用自己的血代替那丫頭的血?你以為這樣就能瞞過我?」
梁雋邦沉默不語,無可反駁。
「哼!」梁駱冷哼著,直點頭,「好、好樣的!梁雋邦,你怎麼解釋?」
梁雋邦抬起頭,直視著梁駱,緩慢但卻清晰的說到,「駱叔,我不做了,我對她下不去手。我相信一定還會有其他的辦法,難道非要把這些都凌駕在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身上嗎?」
「什麼?」
梁駱震驚無比,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麼?」
「駱叔。」
既然已經說出來,梁雋邦也不怕把話說明白,「不要傷害無辜的早早,她什麼都不懂。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目的不就是要讓梁家強大起來嗎?不對付早早,我一樣可以做到!」
「……」梁駱好笑的看著他,搖搖頭,「嘖嘖嘖,梁雋邦,你別太自以為是了!我再問你一句,做還是不做?」
看他恨的咬牙切齒的樣子,梁雋邦覺得無法理解。
「駱叔,當年梁家沒落,那也是因為梁家覬覦韓家的地位在先……韓承毅對付梁家也是在情理之中……」
「閉嘴!」梁駱面露陰狠之色,怒罵道,「你知道什麼?韓家該死!韓家全部的人都該死!一定要讓韓承毅生不如死!韓希瑤是他的寶貝,只要韓希瑤毀了,韓承毅也就垮了!」
「駱叔……」
梁雋邦驚愕,又是這種表情!梁駱又陷入了這種癲狂的狀態!到底為什麼?梁駱只不過是梁家的管家,為什麼好像對韓家有著刻骨的恨意?
「我問你,做還是不做!」梁駱近乎咆哮著,眼底泛著血絲。
梁雋邦堅定的搖搖頭,「我不能傷害早早……」
「好、非常好!」
梁駱極緩的點著頭,掏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不多會兒,十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從屋外魚貫而入,將梁雋邦緊緊包圍。梁雋邦本能的擺出防衛的姿態。
梁駱笑了,「少爺,您是我親手教出來的,您有多大本事,我會不知道嗎?也許你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你要想清楚了,你的身世、還有你的養父母,這些你都可以不理嗎?」
「……」梁雋邦怔住,是的,這些他不可以不理。
見梁雋邦沉默下來,梁駱朝那些人揮揮手,「把少爺給我帶走!」
「是。」
那些人走上前,將梁雋邦壓制住,梁雋邦掙扎了兩下,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只不過是梁家的一顆棋子,這麼多年來,受制於梁家,說是少爺,而他所受的苦根本沒人知道、也無法想象!
「帶走!」
梁駱手一揮,梁雋邦被壓制著出了大門,塞進了車子里。車門『嘭』的一聲關上,梁雋邦不由扯了扯嘴角。他自然知道即將面臨的是什麼。
所謂的梁家的家法,他並不是第一次嘗到了。不過,沒有一次他是這樣心甘情願接受的。至少,他這一次保護了早早,如果他皮開肉綻可以換來早早平安,那麼也值得了。
只是,這一次,他恐怕要和早早永別了。以後他不想再進入她的生活,就讓她永遠記著『小哥哥』吧!他拼盡全力,若是能保住最初給她的印象,那麼他還奢求什麼?
「早早,再見……」
是夜,長夏。
「啊……」早早從夢裡面醒來,滿頭大汗,她夢到很多年前,梁雋邦把她背出梁家的那個晚上,她從車窗里看到他被人摔在地上,打的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