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第423章 兇手是她
以柔接到陸離的電話趕去醫院幫忙,姚娟自然分娩生出個七斤多的大胖小子。孩子先被抱了出來,姚娟還在產房觀察。陸離看見兒子雖然驚喜,但是卻沒有忘記還留在裡面的妻子。他求以柔去照看自己兒子,自己留在產房外面候著。
女人生孩子是最重要的一關,不管順不順利,出來第一眼自然是想要看見自己丈夫。別看陸離平時大大咧咧,可關鍵時候還挺細心。
姚娟不嫌棄陸離家裡條件差,下面兄弟姐妹多,陸離感激她的包容和大度,平日里對她非常的關心照顧.他們兩口子是相互關心,相互理解,倒是挺恩愛。
以柔在病房裡照看小嬰兒,看著他醜醜的模樣,心底卻還是生出一絲感動和喜悅。新生命總是讓人愉悅,好像看見了希望和未來。
小嬰兒的輪廓五官像陸離多一些,可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神情樣子又像極了姚娟。生命還真是奇妙,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往下延續。
「真丑!」曲寞瞧了瞧,皺著沒有說著。
以柔聽見瞪了他一眼,這個人還是臭脾氣,專門能說掃興的話。
「小孩子生下來都差不多,長几天就水靈了。」小寶寶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人是以柔,他或許把以柔當成媽媽了,聽見以柔說話眼睛轉起來。
他不哭也不鬧,剛剛出生,眼睛竟然能捕捉人說話的聲音!
這個發現讓以柔高興極了,她知道小孩子剛剛生出來是不用著急餵養的.要等他的胎糞排出來,最好是吃母乳,別先接觸奶粉.吮吸是嬰兒天生具有的能力,不需要教學。
到底是剛剛從媽媽肚子里鑽出來,他可能累壞了。睜開眼睛沒多一會兒,他又沉沉的睡著了.
以柔看著他的小手,小腳,那袖珍的手指頭、腳趾頭,感覺真是太奇妙了。好小,****,她都不敢輕易碰觸。
「咱們的孩子以後也會像褪了毛的猴子嗎?」曲寞突然問著,臉上還帶著深深的擔憂。看樣子他不是在故意挑刺,而是真正憂慮了.
褪了毛的猴子?難為他是怎麼想到的形容詞.以柔聽了忍不住笑起來.
這時候,陸離攙扶著姚娟回來了,以柔看見趕忙過去幫忙。
姚娟看起來除了有些疲憊之外並無不適,剛剛上床就喊著肚子餓。以柔趕忙把之前吃剩下的巧克力和煮雞蛋拿出來,她竟然一口氣全部吃完。可是五個雞蛋啊!看見她吃,以柔覺得胃都堵得慌。
病房的牆上面貼著食堂的電話和菜譜,陸離訂了一份排骨山藥湯。忙活完姚娟,他這才有空過去看兒子。
「曲教授,你看我這兒子長得多精神!我看他有幾分刑警的風采,以後肯定比我這個做爸的強!」他輕聲喊著,生怕把兒子驚醒.
曲寞聽了翻了翻白眼,一點都不想接這個話題。
病房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門一開,湧進來好幾個人,還拎著大包小包.
奔著孩子去的是奶奶,圍在姚娟床前噓寒問暖的是姥姥。這下可看出誰是親媽了!
看著兩頭的老人都來了,以柔和曲寞這才回去.路上,曲寞還在琢磨孩子長相的問題。
「你說陸離和姚娟長得都不磕磣,怎麼就生出個醜八怪呢?」
「小孩子剛生出來都是一個模樣,你就別在嘴賤了,小心以後說嘴打嘴.」以柔罵著,「看你以後生了孩子還會不會這樣說?」
「我的孩子還不得你生?怎麼可能長得像猴子?」曲寞覺得自己方才的擔憂是多餘的,他們的孩子即便是遺傳了缺點,也不會長得像猴子。
以柔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心裡琢磨著明天買什麼禮物送過去。
第二天,以柔去醫院看望姚娟,陸離不在.
「昨天真是謝謝你和曲教授,我一個人心裡還真是不踏實。今個你特意過來看我,還帶了禮物,真是太謝謝了。」姚娟的氣色好多了,現在胃口更是好,一個人能喝一盆湯。奶水下得很快,孩子已經開始吃了.
不過是一晚上沒看見,小孩子就變得不一樣了.他剛剛吃飽,小嘴巴冒著泡泡,像一隻小金魚。
以柔聽見姚娟的話笑了,「沒關係,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這是給小孩子裝在嬰兒床上的玩具,也不知道小寶寶會不會喜歡。」
「我是打算要買的,這下省事了。等一會兒陸離回來,讓他裝上。」姚娟高興地說著。
妻子生孩子不能及時趕到,這坐月子又不能在跟前侍候。換做是其他女人,恐怕會委屈死。
「也不知道大小子整天忙什麼,連媳婦生孩子都顧不上。要不是我這個媳婦賢惠,早就跟他打起來了。」陸離的母親一看就是淳樸的農村婦女,封建保守卻善良。
姚娟聽見笑了,替陸離解釋著:「媽你不知道,最近發生幾起殺人案,主要嫌疑人落網了。昨天晚上他們就是去捉捕,今天要審問。」
以柔聽了這話神情一怔,沒想到兇手竟然抓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神秘的蔣麗。
從醫院出來,她回了公安局,特意去了一趟刑警隊。果然,陸離正在審問一個女人。透過攝像頭,以柔仔細辨認她的五官,好半天才看出來她是蔣麗。
這個蔣麗比照片上要老二十歲,穿著某保潔公司的工作服,頭髮只用個黑色的皮筋綁著,凌亂又沒有美感。她的額頭和眼角有些許的皺紋,放在桌子上的手更是粗糙不堪,細看她的脖子,皮膚鬆弛褶皺特別的明顯。她的蒼老不像是歲月的折磨蹂躪,更像是一種病理性的。
以柔突然想到什麼,心裡升起一絲疑惑。她靜靜的聽著,蔣麗正在開口講述她的事情。她從念大學開始講起,這註定是個不短的故事。
「我是個貧困家庭出來的孩子,能考上名牌大學是老天爺給我的唯一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可這次命運的改變,卻讓我掉進了地獄!」她的臉上呈現麻木的神情,那是被折磨到絕望,到生無可戀才有的狀態。
以柔知道,她的故事不會輕鬆。
「剛到大學的第一天,我就覺得興奮極了。四個人的寢室寬敞明亮,我終於可以自己睡在一張床上。我有自己的書桌,自己的柜子,學校的圖書室大到驚人!寢室里的同學雖然性格迥異,但是還能相處。
蔡夢的家境非常優渥,她對誰都不怎麼搭理。白潔出身工人家庭,對誰都非常的和善,跟我的關係也最好。可能是我們兩個的家境最接近,共同的話題也多。何玟出身出翔門第,高中的時候就在雜誌報紙上發表文章,總是以才女自居。她很羨慕蔡夢,也喜歡圍著蔡夢打轉,對我和白潔不怎麼理睬。
我知道自己不能跟任何人比,能讀大學就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我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學習上,上半學期就拿到了一等獎學金。
我覺得美好的生活正在像我招手,靠獎學金和助學貸款,我完全可以完成大學的學業。而且我們學校的牌子亮,非常好就業。只要熬到畢業,我就能鯉魚躍龍門找到好工作,從此過上跟祖祖輩輩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就在這個時候,愛情也來敲門。他叫劉迪,是高我一屆的學長。他高大、帥氣,是學生會宣傳部的部長,在學校主持過很多的活動,是風雲人物。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表白,我覺得發懵,覺得自己是被隕石砸中了。可幸福的日子是那麼的短暫,我的美夢很快就醒了!」
劉迪?以柔聽見這個名字不由得一怔。她記得清楚,那個白潔的男朋友就叫劉迪,在發現她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之後就跟她分手了。之後,劉迪又交了女朋友,眼下正在籌備婚禮中。
原來這個蔣麗和白潔還有這樣的糾葛,看來這其中的故事複雜了。
審訊室里的蔣麗稍微停了一下,似乎是不願意回憶那段噩夢般的日子。
「寢室開始有人丟錢,不過都是十塊、二十塊的小數目。大夥都說是丟錢的人記錯了,或是放錯了地方,誰都沒往心裡去。可後來,蔡夢帶著一條從國外買回來的限量版的項鏈丟了。大夥都幫著找,沒找到就報告給了學校的保安。
他們根據蔡夢的訴說,覺得項鏈是夜裡不見的,當時還是早晨,肯定沒出寢室。他們主要是懷疑寢室里有小偷,所以就挨個的翻。我記得當時他們把所有人的被褥都檢查了,特別的自習。最後輪到我,他們在我的褥子下面發現了項鏈,我被當成了小偷送到校長辦公室。
我並沒有偷東西,可是沒有一個人肯相信我,而且我也說不清楚項鏈到底是怎麼跑到我的床鋪下面。我百口莫辯,好在有蔡夢幫我求情,我才沒有立即被學校開除.但是小偷的名聲傳揚出去,劉迪因此跟我疏遠了,同學們在背後指指點點。
我想要咬牙堅持到畢業,但是冷暴力的滋味真是難受。整個學校,從同學到老師,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你說話,都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你。我換上了輕微的抑鬱症,根本就不能繼續念下去,所以就主動退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