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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第299章 講故事

  以柔晚上沒怎麼睡好,夢見一大堆披著人皮的娃娃追著自己,她嚇得東躲西藏,最後曲寞出現打跑了娃娃,她這才睡安穩了。


  第二天她睜開眼,看見旁邊沒有人,床的另一側被整理的很平整。她起床出了卧室,屋子裡靜悄悄,冷冰冰,絲毫沒有往日的氣氛。廚房裡更是冷鍋冷灶,曲寞沒有準備早餐就走了。


  看樣子他是真生氣了。以柔洗漱完事,做了些粥和小菜,自己吃了一些,裝在保溫飯盒裡一些拎到學校。她知道曲寞今天上午沒課,一準是在辦公室或是圖書館里。


  辦公室里不見他的人影,圖書館里也找不到人。以柔給他打電話,響了許久也沒有人接聽。他這是打算不理睬自己了嗎?大男人就這麼點心胸,心眼真是夠小!


  以柔正在心裡嘀咕,手機突然響了。她顧不得看清楚來電顯示就接通,裡面傳來商叔叔的聲音,讓她多多少少有點失望。


  「丫頭,你怎麼能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商叔叔劈頭蓋臉的罵著,「你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沒有人性的殺人兇手嗎?而且他最喜歡殘害中國姑娘,你還敢去做誘餌!我看是曲寞那小子把你寵上天寵壞了,忘記了世事險惡。」


  「叔叔,詹姆斯警長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且他們就潛伏在我身邊。」以柔趕忙解釋著。


  「什麼萬全的準備?要不是曲寞及時趕到,你輕則受傷,重則.……我實在是不敢想象!」商叔叔火氣很大,「當初你想要給大哥、大嫂報仇,回國選擇讀法醫,我並沒有反對。因為這個職業接觸死屍,最起碼是安全的。可現在,你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以身試險,你想沒想過我,想沒想過曲寞,想沒想過泉下的大哥大嫂?要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讓愛你的人該怎麼活下去?

  曲寞不顧辛苦趕去渥太華,他已經掌握了證據,查到了剝皮案的真兇是誰。可是她的莽撞和衝動讓他的努力成了徒勞,還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上。他打你和詹姆斯的電話打不通,預感到了不好,竟然租了一架直升機趕回去。小柔,曲寞真得非常非常愛你,你最起碼該相信他!」


  以柔別說的無言以對,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可掛上電話想想,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她也是想要儘快抓住兇手,她怎麼知道曲寞這麼快就能找到兇手?

  最讓她心裡不舒服的是曲寞,這麼大的人了,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向長輩告狀。


  以柔氣呼呼去了實驗室,威爾斯教授回來了,他帶回了研討會的資料。那些可都是國際上最領先的理念,能夠看見好好學習可是難得的機會。


  她忙活了一個上午,接到詹姆斯的電話才知道已經到了晌午。詹姆斯在電話里邀請以柔去旁聽,他們下午要審問費爾。以柔對這個案子非常的感興趣,自然是爽快的答應了。


  以柔在學校食堂里簡單吃了一口,下午跟威爾斯教授請了假匆忙趕去警察局了。


  見到詹姆斯警長,以柔有種認錯了人的感覺。他的左眼腫得像桃子,一圈淤青,右邊嘴角有個小口子,下巴上有一團淤血。以柔瞧著就覺得疼得慌,下巴上這一下子估計能把他的牙打掉了。


  「嘶~」詹姆斯警長看見以柔進來,剛一張嘴說話,就疼得咧了一下嘴巴,「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都是託了你老公的福。挨幾下也行,省得我總覺得虧欠你們夫妻。」


  額,以柔突然想起昨天曲寞撂下的話,他說要和詹姆斯在拳擊場見面。兩個人還真打起來了,看樣子曲寞下了死手啊!

  「詹姆斯警長,對不起……」


  「曲太太,應該是我要說聲對不起。」詹姆斯打斷了她的話,「昨天晚上要不是曲寞出現的及時,你肯定會有危險。雖然我儘力想要保證你的安全,但是我確實沒做到!你什麼都不說,我心裡反而難受。挨了一頓打,我舒坦了。走吧,曲太太,我想你應該對費爾的故事感興趣。」


  「詹姆斯警長,你是個很酷的人!」以柔笑著稱讚著。


  「曲太太過獎了,曲教授可是沒受一點傷,你不用擔心。」詹姆斯可是知道他們夫妻的感情,「而且我保證不會記仇,不會報復!你就不用給我戴高帽了。」


  「詹姆斯警長,你真是個心胸寬廣的人!」以柔笑得有點心虛,他們做刑警的都是人精,瞬間就能看穿人的內心。


  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往審訊室走,就見曲寞正正在門口。他看見以柔過來,推開審訊室的門進去了。


  無視自己!哼,那就誰都別理睬誰,看誰最後忍不住!以柔心裡發狠的嘀咕著。不過剛剛看他的臉,還真是一點外傷都沒有。


  以柔隨著詹姆斯進去,發現裡面空間很大,是個套間。外間有一整面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見裡面的一舉一動。以柔知道這種玻璃,從裡間看過來,就是一堵很普通的牆。曲寞已經進了裡間,費爾坐在桌子後面,神情冷漠孤傲。


  詹姆斯也進了裡面,以柔就留在外面瞧。她本來就不是警察,能留在外間就已經是走了後門。


  詹姆斯是主審,他坐在費爾對面,「梅迪契費爾,你母親是梅迪契安妮,親生父親是約瑟夫凱瑞。」


  「胡說!我父親是梅迪契史蒂夫,梵蒂岡最偉大的姓氏的繼承人!」費爾大聲反駁起來,「誰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我梅迪契的後人!我的骨子裡流淌的是貴族的血!而他們,是卑賤的僕人,骨子裡流淌的是下賤的血!」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對外宣稱自己是約瑟夫泰特?你一邊鄙夷這個姓氏,一邊用這個姓氏面對世人。因為你知道,自己是老約瑟夫的兒子!這才是不能更改的現實!」


  「你胡說,你放屁!」費爾打小就接受貴族式的教育,他能想到的罵人語言太過貧瘠。他非常憤怒,竟然站起來,隔著桌子朝著詹姆斯撲過去。


  旁邊有警察趕忙上前把他按住,找了繩子把他綁在椅子上。他像一頭瘋狂的野獸,使勁搖晃掙扎,嘴裡發出憤怒的吼聲。


  「咣當」一聲,椅子翻倒在地上,他也跟著摔倒。腦袋磕到地上,立即磕出個大口子,鮮血唰的一下就淌下來。他的後腦勺本來就挨了老約瑟夫一下子,這會旁邊又多了一個口子。


  詹姆斯趕忙讓人過來,給他消毒上藥,簡單包紮了一下。


  經過這麼一折騰,費爾的情緒倒是平靜下來。不過他始終板著臉一言不發,不管詹姆斯怎麼詢問就是不開口。


  「我們在你家裡搜出了幾位遇害女性的人皮,還有人證能證明你殺死了約瑟夫凱瑞。不管你開不開口,你都會被定罪。你不想讓世人知道你的故事嗎?你甘願就這樣默默無聞嗎?」詹姆斯警長事先惡補了曲寞審問槍擊案的兇手,多多少少學了一招對付這種變態的罪犯的辦法。


  可他這招根本就沒有用,費爾就是一副沒聽見的模樣。詹姆斯實在沒了辦法,只好求助的瞧瞧曲寞。


  「梅迪契費爾,我要給你講個故事。」曲寞開口說著,「有個小男孩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憎恨自己,但是他不知道原因。他在父親面前總是表現的非常乖巧,父親當著外人的面對他慈愛又溫和,可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卻完全變了模樣。父親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恨,那種眼神讓他覺得呼吸不上來,就好像有一隻大手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有一天,他聽見了父親和母親之間的對話,看見父親氣得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原來,他竟然是母親跟管家生的孩子,骨子裡流淌著卑賤的血液。


  父親半身不遂,家裡的支柱倒下了。母親從來沒賺過一分錢,管家在這個時候挑起來養家的重擔。這讓母親對管家更加的依賴,兩個人不避嫌的出入。因為這個,管家跟他的妻子離了婚。管家和母親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他們竟然非常的恩愛。


  最讓男孩忍受不了的是那個管家的兒子,他喊男孩弟弟。他們怎麼可能是兄弟?他們天生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男孩動了殺心,他在汽車上動了手腳。可惜,管家和他的兒子活了下來。」


  費爾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似乎把這個故事聽了進去。


  「管家知道誰男孩做的手腳,可是他並沒有報警,反而對外說是一場交通事故。他明白男孩不喜歡約瑟夫這個姓氏,他又回到僕人的位置,只希望能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


  聽見「自己的兒子」這幾個字,費爾的眼中有幾分殺氣閃過。聽著曲寞講故事,他似乎又回到了當年。他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他無法接受自己是母親跟管家苟合的產物!他又憎恨父親的無能,是父親的軟弱縱容了那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所以,他們都該死,都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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