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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204章 目中無你

  他去了黃局辦公室,在外面就聽見裡面有說話聲,不,確切地說是爭吵聲。


  「不喜歡我做事得風格你可以不做這個副隊長,沒有人勉強你非得干。一個個都把自己當成是必不可少的人物,動不動就給上司甩臉子!」莫愁的聲音高亢刺耳,裡面滿是嘲諷和不屑。


  曲寞不等陸離回答就推開門進去,他知道陸離不是官迷,被人家一激會說出衝動的話來。


  「曲寞,你總算是來了。」黃局看見他就像看見了救兵一般,這幾天他被陸離和莫愁煩的頭都大了。


  先是陸離每天過來反應情況,然後是莫愁讓他處分陸離,他左右逢源總算能勉強擇開。可最後兩個人乾脆撕破臉在辦公室吵起來,他就不能再裝糊塗了。


  一個是跟著自己多年,其實也沒有什麼錯的下屬;一個是上面派下來,一身官威牛逼哄哄的領導,他真是左右為難啊。


  他不由得在心裡罵曲寞,要不是曲寞先跟莫愁作對,人家也不會找他們刑警隊上上下下得小腳。女人最記仇,何況是女領導?看樣子這事不好收場,弄不好刑警隊不折損大將是不行。想到這裡,黃局同情的看了陸離一眼。


  「黃局,現在隊里很忙,沒什麼事我們先忙了。」曲寞看都不看莫愁一眼,就要把陸離帶走。


  「曲隊長,你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莫愁皺著眉頭,臉氣得煞白。


  她自認有權有錢有顏值,生平還是第一次被男人無視的這樣徹底。除去工作方面,私人感覺也相當的不爽!


  曲寞轉過身,第一次正面、直視她!幽深的眼神好像無底的深潭,裡面似乎有強有力的漩渦,要是你敢盯著看就會掉進去萬劫不復。莫愁自認有魅力,在對付男人方面更是遊刃有餘。可面對曲寞,她一直感覺無力,現在竟然生出一絲懼意。直覺告訴她,面前的男人只能遠觀,惹惱了他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莫主任,是吧?」曲寞恍惚記得她的姓,「我不是目中無人,是目中沒有你!」


  額,莫愁被他這話氣得差點倒撅過去。


  黃局暗暗搖頭,這祖宗還不如始終不出現,拿陸離頂缸就算了。他這一開口,能把人氣冒煙。


  「我眼中為什麼要有你?從公事上說,你不是我的直屬上司,有什麼事我只跟黃局交代;從私事上來說,我——不喜歡看丑東西!」說完扭身往外走,到了門口看了憋著不敢笑陸離一眼,「回去開會!」


  陸離一個箭步跟上,完全不理會剩下的兩個人。


  「曲隊,你真牛!」陸離忍不住說著,「不過我看那個莫主任不算太丑。」


  「眼睛不夠大,皮膚不夠白,鼻樑不夠挺,牙齒不夠整齊,嘴巴不夠小。」


  大眼睛,白皮膚,高鼻樑,小嘴巴,一口整齊的牙齒,咦,這不就是商醫生嗎?估計除了商醫生,曲隊現在看誰都丑!

  回了刑警隊,曲寞把眾人叫到一起開會,「丟失的頭蓋骨化石是國寶,如果被不法分子偷運到國外,流入黑市就糟糕了。把你們查到的線索匯總一下,我們制定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和偵查方向。」


  「山雞從監獄里出來一年,一直住在女朋友小優家裡。小優在夜店做酒促,基本上是晚上上班白天休息。我已經給她錄了口供,據她說,山雞出獄這一年什麼正經事都不做,總說要干一票大的,然後讓她吃香的喝辣的。可總見他好吃懶做,整日睡覺打遊戲,兩個人難免打架。他出事前一個月,兩個人又打了一大架,小優跑到朋友家裡住下,直到我們找到她。」


  孟哲負責這條線,他接著說:「他跟之前那些狐朋狗友都沒了聯繫,不過都是小優說得。我也找到其中幾個慣偷,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據,而且確實很長時間沒跟山雞見過面。不過他們那些人見到警察恨不得挖洞躲起來,還有幾個至今沒看見露面。我已經讓下面的片警協查,只要發現他們的行蹤就彙報。」


  「另一個兇手很顯然懂得編程,而且心思縝密。黑客的圈子不大,雖然我們平日里不見面,可對彼此做過的木馬、病毒和一些程序都相當熟悉。博物館電腦裡面的木馬程序很簡單,之前從未發現過,據我分析應該是個新手做的。」顧城在這方面是專家,「不過很可惜,在對網吧監視錄像的排查中,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市博物館早在半年多之前就計劃做這個展出,因為跟國家博物館沒溝通好,而且沒有完善的防盜措施,所以一直沒得以實行。一個月之前,兩個博物館達成了協議,市博物館又特意在外國定製了最先進的防盜器皿,這才開始進行宣傳。


  也就是說,一小部分人在半年多之前就知道頭蓋骨要到市博物館展出的消息。而大部分人,也在一個月之前知道了。所以,山雞的女朋友說他一年前就嚷嚷要干一把大的,我懷疑說得就是偷頭蓋骨。


  可是他不過是個小混混,一直以來都是小偷小摸,他怎麼突然就想要偷頭蓋骨化石?況且頭蓋骨化石是國寶,必然不好脫手,他應該有了下家才敢動手。這個下家是誰找的?會不會跟另一個兇手有關係呢?」


  聽見劉俊的分析,陸離點點頭,接著說:「我已經跟刑偵二隊的支隊長通了氣,他們正在追蹤一個跨國倒賣文物的團伙,如果有線索會提供給我們。而且他們會盡全力,確保不讓頭蓋骨被偷運出去!」


  「下次我說什麼都不做看監控的活了。這幾天我跟王仁甫、王婧輪班看錄像,眼睛都快瞎了,可還是什麼都沒發現。主要是人太多了,又都一塊兒往裡面涌,滿屏幕都是人頭,連鼻子眼睛都看不清啊。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定格,放大,對比,這幾天才看了一天的錄像。」郝明的眼睛通紅,顯然是用眼過度了。


  因為要找這八天反覆出現的人,所以不僅要查找可疑人物,還要對出現過的人有印象。既考眼力,又考腦力,確實很辛苦。


  「慢慢來,越急越容易出錯。」曲寞壓根對查監控這辦法就沒報多大的希望,簡直等於是大海撈針。只是稍有線索就不能放棄,萬一能發現什麼或許會成為破案的關鍵。


  「現在基本上等於沒有進展,我看我們需要調整調查的方向。」曲寞想了想說著,「陸離,你跟我去市博物館跑一趟。凡事能近距離接觸到頭蓋骨的人員,都要重點再排查一遍。」


  「曲隊,你懷疑這起案子是監守自盜?」陸離問著。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不過我覺得這起盜竊案有些不合常理。」曲寞的懷疑不無道理,既然是盜竊必然是為了錢。頭蓋骨化石是值錢,可賣不出去也變不成鈔票。山雞是為了發財,那麼另外一個兇手呢?他又是為了什麼?

  曲寞帶著人去了博物館,接待他們的是苗館長。北京人頭蓋骨化石的丟失,讓他受到了處分,現在館長變成了代館長。如果化石找不回來,估計他不僅館長當不成,就連公職都保不住。


  「曲隊長,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他殷勤地端茶倒水,迫不及待的問著。


  「苗館長,我們需要你的配合。」曲寞坐下來說,「你們博物館里都有誰能直接接觸到化石?有誰在這方面有特別的研究?」


  苗館長想了片刻,皺著眉頭說:「我知道化石的價值,時時刻刻都不敢假他人之手。化石從國博物館運過來,用得是保險公司的專車,我一直抱著裝化石的盒子。回了博物館,我親手放進玻璃罩內,密碼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博物館其他人根本就沒機會近距離接觸化石,而我也不可能監守自盜。」


  盜賊用電鑽打通了一樓的天花板,從下面鑽進了玻璃罩里,這才把化石偷了出去。如果館長是賊,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勁了。而且帶走化石的兇手應該是個又高又壯,力氣很大的男人,館長顯然不符合。


  「要說誰對頭蓋骨化石最有研究,全館都要公推張勝。」館長又接著說起來,「他是學古人類學的,在這方面可以說是專家。當時也是他提出搞北京人頭蓋骨化石的展覽,而且還精心準備了非常專業又引人入勝的解說詞。我決定展出的時候,就讓他做解說員。」


  張勝,這個人看來必須得見見。


  館長打電話讓張勝到他辦公室來一趟,不一會兒,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瘦小枯乾戴著眼鏡的四十左右歲的男人。他的眼鏡近視的似乎挺厲害,透過黑框眼鏡的側面,可以看見他凹陷進去的眼睛。


  陸離見了不免有些失望,對他的懷疑一下子沒了八九分。張勝一看就是搞學術研究的料,待人接物顯得有些木訥迂腐。


  「張主任,這幾位是刑警隊的同志,你應該見過。」沒想到他還是個中層領導,「他們想了解一下關於化石的事情,我知道你最在行,所以才把你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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