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安暖你變得涼薄了
第716章 安暖你變得涼薄了
陳韻微微頓了頓道,“我聽說悠悠在你那邊工作,如今這樣,還要看悠悠怎麽安排的,我和家裏人是想讓他們一家三口和我們去馬場,有我們幫忙照顧著,悠悠在馬場那邊幫忙,陳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日子勉強能過下去。”
我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道,“這事確實要看悠悠是怎麽想的。”事到如今,陳韻大概還不知道陳焯和許悠悠之間的感情。
不過無論怎麽樣,確實也需要許悠悠做決定。
簡單和陳韻聊了幾句,我們便道別了。
車上,顧梔抿唇道,“安暖,你不覺得你朋友很自私嗎?”
我愣了一下,“什麽?”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在說陳韻,我不由微微擰眉。
她抿唇,看著我道,“準確來說,是陳焯很自私,就連你,某種程度上也很自私。”
我被她說懵了。
愣愣看著她。
她看我茫然,微微歎氣道,“你們從一開始就都沒意識到,陳焯和許悠悠的這段婚姻,對於許悠悠這樣一個花季少女來說意味著什麽?你們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陳焯的心裏想的是什麽,但是,你們誰都沒有和許悠悠說過事情的真相,你們眼睜睜的看著她滿心期待的嫁給陳焯,她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從此以後會和陳焯生兒育女,一起好好的生活,可她不知道,這段婚姻,對於她來說,毀掉了她的一生。”
我愣了一下,當你陳焯和許悠悠結婚,確實,我知道事情的真相,陳韻知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可隻有許悠悠不知道,那時候在馬場遇見她的時候,我能看到,她對陳焯滿心愛意,滿心期待,這段婚姻,她是滿心憧憬的。
顧梔繼續開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她漂亮,溫柔,懂事,她高學曆,如果不是遇見陳焯,她完全可以找一個真正愛她的人,而不是把她當成生育的工具,生完孩子就將她當成瘟疫一般躲避,安暖,你們似乎從來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無形中毀掉了一個女孩子花一樣的人生。”
說完,她微微抽了口氣,“這件事,我也有錯,我和你們其實本身沒有區別,我把陳焯當成了我的朋友,所以從一開始我就理所當然的覺得陳焯找個正常女孩結婚,並沒有什麽,可換個位置思考,若是一開始是我們的朋友的那個人是許悠悠呢?我們明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卻什麽都沒和她說,眼睜睜的看著她傻傻地跳入火坑裏,還違背著良心祝福她。”
顧梔的話,像一把沉重的鐵錘敲在我心口,頓頓的疼,這種疼,是對靈魂的譴責,我們習慣的把一切都當成自己的主觀臆想,對親近的人帶著偏見和不分對錯的袒護。
這是我們骨子裏潛移默化的所謂人情世故,對待朋友親人,總會對他們的品行存在著偏待。
若不是顧梔提起,隻怕我始終沒辦法意識到,陳焯和許悠悠的這段婚姻,其實我們這些知情的旁觀者也有錯啊。
“可是,我們要怎麽挽回?他們已經結婚了,已經有孩子了?”我看向顧梔,第一次覺得,自己蠢得讓人討厭。
她抿唇,目光堅定的看著我道,“既然一開始就錯了,那就找到問題的源頭,讓陳焯坦白,告訴許悠悠一切的真相。”
我蹙眉,“可你想過沒有,現在告訴許悠悠真相,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麽?當初她知道陳焯心裏有個放不下的人,她也有信心一定能讓陳焯愛上她,所以她才堅定的嫁給了陳焯,如今我們告訴她陳焯心裏的那個人是誰,就算知道了那個人是誰,如今也改變不了什麽了。”
“是改變不了什麽,但至少可以及時止損,安暖,你真的看不出來,陳焯隻是把許悠悠當成生育工具嗎?她現在已經是生育工具了,你比我更清楚,陳焯不可能會愛上她,她留在陳焯身邊,感動的隻有她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她隻會被當成保姆照顧癱瘓的陳焯,你知道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顧梔的情緒有些激動,看著我,她繼續道,“意味著她這一輩子,既不能被人好好愛護,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所愛之人的半點吝惜,她才結婚多久,你還記得初見時那個溫柔甜美的女孩嗎?如今的她是什麽樣你真的沒有半點內疚嗎?”
我抿唇,微微抽了口氣,我知道,她在許悠悠身上看見了一個女人因為婚姻葬送自己一生的悲劇,所以她生氣,無奈。
看著她,我抽了口氣道,“顧梔,這件事說到底,我們終究是旁觀者。”我想所有人都好,陳焯好,許悠悠也好。
可顯然沒辦法實現兩全其美,最好的辦法就是陳焯能對許悠悠好些,可這些日子以來,陳焯對許悠悠,我不知道他是有心這樣,還是無心的,他這樣冷暴力她,逼著她遠離自己,是做好了打算讓她走嗎?
我畢竟不是當事人,有些事沒辦法想明白。
看向顧梔,我開口道,“我送你回去吧?他們的事,也許陳焯早就做好了打算。”
顧梔盯著我,目光有些涼。
見她這樣,我不由擰眉,“顧梔,我們沒權利去幹涉別人的人生。”我們骨子裏都有正義,可人生是別人的,我們隻是旁觀者,做不了什麽的。
她看著我,突然冷笑,“安暖,你不覺得你變得格外涼薄了嗎?”
我擰眉,一時間說不出話。
她說完,便直接下了車,淡淡道,“我自己坐車回去。”
看著她下車離開,我扶著方向盤,有些頭疼。
涼薄嗎?
我抽了口氣,滿心複雜,到底要怎麽做才算不涼薄?
我在車裏呆了很久,顧知州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才猛然回神,見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大雪,我的手都被凍得麻木了。
僵硬的接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顧知州的聲音,“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