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真心比不過身不由己
第281章 真心比不過身不由己
忽如其來的寧靜轉眼就被一個極不懂事的電話打斷，祁待隨意一掃來電者，二話不說就將手機靜音倒扣至桌麵，一副佯裝沒看見打算就此揭過的神情。
他本打算將方才的話題延續下去，誰知另一頭的電話鈴聲忽又驚起，轟轟烈烈的幹飯人之歌響徹雲霄。
祁待沉默看著薑雙煙手機屏幕上跳動的來電名稱：“……”
真沒眼力見，老是選在這種關鍵時刻打斷他們。
薑雙煙不似祁待那般眼不見為淨，因著她對姐妹向來高的重視程度，一見是薑折傾打來的電話，毫不猶豫就接了。
電話接通後迎來的第一句便帶著哭腔。
薑雙煙靜靜聽對方哭噎著道完事情原委，直到故事結束都沒有明確表明態度。
“雙煙姐，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冷漠決絕？”薑折傾見她一言不發，心中擔憂油然而生。
畢竟聯姻這種事不比小情小愛，事關兩家人，哪裏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即便祁燁不顧一切尋來同她闡明心意的時候她心動難耐，但理智尚在，這並不是她該任性的時候，她不該為一己私欲讓盧祁兩家撕破臉。
要是她的退出能換來兩家的輝煌，她想，她或許應該成全。
因為，她更想讓他一直都是記憶中那個高調的少年。
聽出對方話語間的無奈與歎息，薑雙煙的心情也隨之起起伏伏，她看得見兩人朝夕相處而生出的濃厚情意，也明白有些事的無能為力。
這種情節但凡是放到電視劇裏，絕對就是跌宕起伏情路坎坷的典範。
薑折傾自然而然也就是其中無可替代的悲情大女主……
近些天一連串發生了很多事，從方夢潔到聯姻，再從聯姻到薑折傾，轉而間，接力棒又交給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初愈的律師事務所終於被某個大善人舉報違法經營了。
警方很快介入調查，這次沒過多久，官方通告便貼的全網都是，清一色都是抨擊初愈知法犯法的正義言論。
得知消息時，薑雙煙正和一眾小姐妹享受下午茶時光。
“誒，真是沒想到啊！”沈歡茹故作高深舉了舉咖啡杯，順勢和旁側的蘇聞素大搖大擺碰過杯後，痛快一飲，“我們當初想盡辦法都沒搞垮的人突然就被某位熱心市民給懲戒，該出事的果然遲早都會出事，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說的沒錯！像這種騙財騙色又騙心的人渣，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跡！這局子進得好，我看估計也不太可能出來了！”
蘇聞素附和著快言快語罵上幾句後，又將話頭指向薑雙煙。
“不過吧，我實在是好奇這件事是誰幹的，是不是你家那位？”
這時，薑雙煙正全心全意盯著網上的通告發呆，思緒早就飄回自己前不久剛算的卦象上。
又是一件毫無預兆的事情……
“誒呦，你這是高興傻了，怎麽還愣上了？”蘇聞素伸手搭上她肩頭，湊過去打算看看她究竟在盯著什麽發呆，“這不是一個小時前發出來的通告嗎，你還在欣賞呢，是不是很解氣！”
薑雙煙平靜搖了搖頭：“我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
“啥？”
薑折傾是在場難得沒有肆意大笑的人，“你是擔心這後麵有人在推動？”
“嗯。”
蘇聞素一時沒轉過彎來：“這不就是某個熱心市民舉報的嗎，還能有問題？”
薑折傾接話：“問題就在這裏。上次雙煙姐她們也舉報過這個人，當時無功而返，這一次為什麽會成功？”
薑雙煙點頭表示讚同：“這年頭資本家一手遮天顛倒是非的案例並不少，除非是這次出麵的人，比他還要資本家。”
“哦——”蘇聞素聽懂了，“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他很可能是被其他人特意推出來的。”
“有這個可能。”
沉寂好一陣，沈歡茹忽然刷到一條最新出爐的話題，麵色忽變：“這人好像和祁家有點淵源。”
……
由於四人各有工作安排，閑聊會很快便散，薑雙煙見薑折傾也要去電視台，二話不說就帶她一起出發。
自從上次薑折傾打電話過來同她哭訴幾小時之後，她的情緒一直都是這樣，雲淡風輕，卻又隱隱飄蕩著幾分苦澀。
相比於日日在祁待家避難的某人，心酸指度差的根本就不是一星半點。
而且，薑雙煙每每看見祁燁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就想罵人。
與其整天怨聲載道，倒不如好好利用時間解決問題，更何況祁待又不是沒給過他提示。
自己堵不到盧家那位大小姐，還好意思在家裏擺苦瓜臉。
要是以他這個速度，她姐妹的眼淚早就幹涸了，隻怕到時候追不回來，他的眼睛就要成新一屆爆款瀑布了。
路上，薑雙煙瞧著薑折傾強顏歡笑的樣子，終究是忍不住寬慰她了幾句：“其實聯姻這種事不到最後一刻也說不清，你也不用那麽悲觀，說不定這婚事很快就黃了。”
聞言薑折傾隻笑笑道：“大家族之間的聯姻哪是那麽簡單的事，要不是因為兩家存在發展上的共同利益，也不可能會想著用兒女來捆綁對方。聯姻說得好聽是親上加親，說得難聽，那便是限製對方的一道強有力的枷鎖。”
“今天就算不是祁燁出麵來當這個新郎官，也會是別的什麽人來當，難道你想要祁待去當這個新郎官嗎？”
薑折傾的語調極其冷靜，冷到像是的深井中的涼水襲來，澆的透心涼。
盧祁兩家的婚姻說到底都是一場交易，無關裏麵的人願不願意，隻管交易者能否從中獲得利益。
這場聯姻本雖不在既定命格之中，但事已發生，又哪有收回的道理？
其實東窗事發後，薑雙煙不止一次為此進行推算，離奇的是，從未真正算清過前因後果。
“其實我也想相信他的，但承諾放在不同人身上結果終究是不一樣的。我並非是懷疑他的真心，我隻是覺得很多時候真心未必比得過身不由己。”
這是這場談話中薑折傾最後留下的話。
語罷，她便借工作為由離開了。
薑雙煙重重吐出一口氣，眼帶悲戚看著她大步流星離開的背影，嘴角的苦澀逐漸浮現。
明明年紀比她還小，說起大道理來卻比她老成得多，感情上的變故果真是會讓人成長。
隻是，這不過就是件不符合命運軌跡的小事，在她這個專業人士眼裏，改回HE大結局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