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天價古畫

  作為辦案人員，陳玉珊清楚，僅憑古玩店老闆一方的一面之詞，是無法還原整個案件的真相的。所以，有必要向另外一方當事人了解一下情況。


  想到這，陳玉珊急忙俯身查看地上老頭的情況，卻見他奄奄一息，乾癟的嘴巴本能地時張時合，可見古玩店老闆一伙人對其的毒打，何等嚴重！


  「你們怎麼能將一個老人打成這樣？」陳玉珊扭頭看了古玩店一伙人一眼，蹙眉道。


  古玩店老闆道：「警官，我們也不想如此啊，可你不妨問問周圍的人，這老頭簡直是瘋了，拿著一把砍刀，在我店裡見人就砍，我手下一個店員，肩膀就給他削了一刀，整個膀子差點就給卸下來了，所以我們才……」


  古玩店老闆的說法，得到了圍觀的不少人的證實。


  陳玉珊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不過，她還是需要向當事人了解一下情況。這時，陳玉珊忽然看見葉浩川在老人身邊蹲下來，然後展開急救。


  陳玉珊這才想起他是醫生，忙低聲問了句:「怎麼樣？」


  「情況有點嚴重，不過對我來說，小意思。」葉浩川笑笑。


  也無怪乎他說得這麼篤定，從寇老爺子手裡得到七星續命針之後，大大增強了他救人的幾率。


  七星續命針一施展，原本奄奄一息的老頭，在他回春妙手之下，身體漸漸復原，雖然還無法自由活動，但是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葉浩川已經問清楚他叫老韓頭后，陳玉珊問道：「大爺，你跟他們的糾紛到底怎麼回事？」


  老韓頭吃力地抬了抬手，指著古玩店老闆一伙人，有氣無力地怒斥道：「他們……他們昧了我的祖傳古畫……」


  在老韓頭斷斷續續地解釋下，葉浩川和陳玉珊都漸漸弄明白了過來。


  原來，按照老韓頭的說法，他家裡有一幅祖傳的源自唐代顧愷之的古畫，因為孫子結婚，需要購買房子，但高昂的房價讓一家人喘不過氣來，無奈之下，老韓頭於是想賣古畫變現。


  但是，昨天下午他從鄉下來到海山，找到這家古玩店時，他的這祖傳古畫卻被古玩店老闆認定為贗品，他當時信以為真，就以一千塊錢賣給了古玩店。


  哪知道，回到鄉下，他被兒子提醒，祖傳的古畫絕不止一千塊錢，當時他就後悔不迭。


  祖傳古畫被賤賣，購買婚房也變得遙遙無期，未過門的孫媳家人態度也變得很微妙，一家人急得團團轉。


  老韓頭越想越窩火，於是今天一早，就孤身前來討說法，希望索回這幅祖傳古畫。


  巧的是，今天古玩店正好店慶，自己昨天賣的那幅古畫，竟然被古玩店老闆堂而皇之地供奉為「鎮店之寶」，以五百萬元的天價公開售賣。


  而且，他當時還在人群中聽到，古玩店老闆得意洋洋地宣稱，這副古畫乃是唐代名家顧愷之的真跡。


  至此，他才如夢方醒，知道自己被古玩店老闆騙了，於是站出來大聲指責古玩店老闆，罵他是騙子，要求立即歸還。


  古玩店老闆見店慶被攪和，惱羞成怒，與老韓頭起了爭執，後來雙方越鬧越凶，乃至動手。


  老韓頭勢單力孤，屬於弱勢群體，根本就爭不過古玩店老闆，氣憤之下，去市面上買了一把大砍刀，然後跑來拚命。


  混亂中，一名古玩店店員被砍傷，而老韓頭自己也被群毆，連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也誤以為他是暴恐分子，群起而攻之，以致他被毒打成這樣。


  弄清了來龍去脈，葉浩川從老韓頭老實巴交的眼神中，斷定此事應該屬實。


  不過，在身為人民警察陳玉珊的眼裡，並不能簡單地相信一面之詞，更注重的是證據。


  「老韓頭，你說這幅古畫是你的，有什麼證據？」陳玉珊道。


  「有，我當然有證據……」老韓頭說著，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不過在葉浩川推拿一番后，這才緩過氣來，繼續道，「我當初把我的祖傳古畫賣給這家古玩店的時候，這家古玩店給我開了一張收據，現在這收據就在我身上。」


  「那老韓頭，你能讓人把這個收據給我們拿來看一下嗎？」陳玉珊問道。


  「沒問題。」老韓頭隨即顫顫巍巍地將收據從褲兜里取了出來。


  陳玉珊接過收據一看，經過仔細比對，確實是古玩店開的。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陳玉珊蹙眉看著古玩店老闆道。


  古玩店老闆臉上有點掛不住，哼道：「警官，這老東西，就算有收據又怎樣？他東西都已經賣給我了，難道還有臉要回去？這世上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出爾反爾，還不亂了套？」


  古玩店老闆的話，在很多人心裡引起了共鳴，紛紛點頭表示認同。畢竟東西買賣，多數情況下都屬於忽悠，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既然交易達成了，事後再反悔，的確不應該。


  不過，也有一些人認為，如果老韓頭的祖傳古畫是真跡的話，那古玩店老闆就涉嫌欺詐，畢竟一千元買下，再轉手五百萬賣出，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一時間，持有不同意見的人，議論紛紛，爭執不下。


  陳玉珊注意到了這種狀況，不過，很明顯，她是站在了老韓頭這個弱勢群體的一方。


  「剛才你不是不承認你沒有昧老韓頭的畫，沒有幹缺德事嗎？現在怎麼說？」陳玉珊冷冷道。


  古玩店老闆頓時噎住，不過這傢伙臉皮倒也夠厚的，道：「警官，這話你說得就不公道了，我哪裡昧了他的畫，哪裡幹缺德事了？我不是給了他一千塊錢嗎？」


  「既然你是買回來一千塊錢，那你幹嘛標價五百萬？這不明擺著攫取巨額暴利嗎？」陳玉珊越趨轉冷。


  古玩店老闆仰天撞起屈來，道：「警官，冤枉，真的冤枉啊，我們這一行，本身就是低買高賣，價格標的高，當然也是為了吸引顧客，說白了，就是圖個喙頭。」


  說到這，他嘆了口氣：「警官，實話告訴你吧，這幅畫很多客人都來看過了，都說不是真跡，哪裡值五百萬，不信你問周圍的大傢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