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別想好過
第四十五章 別想好過
“少自作聰明了，我信王府一千人盡數在此恭候陛下您，而閏王府的一千府兵，其中過半還是些從前線苟活討生計的老弱病殘，今日李顯恪最多帶來兩三百人，至於三萬皇宮禁衛軍，依照你這廢柴軟弱的性子，為了不引起百姓恐慌，定會讓他們埋伏在圍場幾裏外。”
信王李顯儀抽出利劍，招招狠戾直朝李顯允心口，不留退路，李顯允以劍抵擋，並未使出殺招，李顯允掛著一副看透的神情令李顯儀怒火更甚，嘲諷道。
“榮、謝兩大將門是你助力不假，大本營離此地甚遠，分營人數堪憂，支援亦是困難，董、黃他們雖不及榮、謝強大，奈何離得近呐，收拾你那三萬禁衛軍還是綽綽有餘。等榮謝兩個老頭帶他們的人來時，你的項上人頭早已被本王摘下。”
言罷，李顯儀曲臂將劍一橫，擦著李顯允的劍刃橫斬直突李顯允的麵門，千鈞一發之際李顯允將腰間的劍鞘作抵擋，將長劍豎起，朝著他並未有防備的右側旋去回腕一刺，李顯儀後退抵擋不及，稍稍被劃開一道口子。
這一招，李顯儀倒是見過，是榮晏嘉那個狗東西自創的招數，那年父皇讓榮晏嘉作為兄弟幾個的陪練，為了拉攏榮家的勢力，又不願在父皇麵前丟了臉麵，於是他處處留手，隻想點到為止，隻要最後一擊停在榮晏嘉的心口就是。
可這不知好歹的狗東西，就用了這一招將他的招數攔下，還趁機回攻，反敗為勝。
而對於李顯允，那廢柴幾次對決都輸給了自己，麵對榮晏嘉時絲毫不顧榮家將星的顏麵，招招淩厲，直衝麵門而去。要不是榮晏嘉最後放水，他根本贏不了。李顯恪那個廢物就更別提了，幾招便敗下陣來。
父皇誇了自己好幾句，對於那兩個也不過點頭示意。結束後，父皇問了榮晏嘉的意思，榮晏嘉道是個不會看臉色的，硬誇著李顯允，虛偽至極：“二殿下處處留情，顧及微臣顏麵，微臣感激不盡，但微臣覺得三殿下更當得魁首。戰場刀劍無眼，隨時都有喪命的風險，幾位殿下隻有在學習、練習的時候心無旁騖、認真對待，之後汲取經驗取長補短，未來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殲滅敵軍。”
好在父皇慧眼識珠，並未將他那席話放在心裏，之後對於李顯允便更為冷淡。
這一招，倒是喚起李顯儀的回憶。眼前這個李顯允的身上，似乎有那個死人的影子。
惡心至極。
“誰說朕要榮謝二家的支援了？榮謝二家是國之將士，是為保衛疆土而戰，所謂殺雞焉用牛刀，對於區區一個你，不必勞煩他們。”李顯允坦然以對。
“死鴨子嘴硬。本王倒要看看，就閏王府府兵和暗衛這麽些個人，怎麽同我一千良將對打。”
一邊閏王在獨月一記飛鏢的支援下，成功擒拿二人，而在視野內的李顯允的人手越來越多，最終將李顯儀等人團團包圍。其中一名幸存的傷員耳語著什麽，李顯儀的臉色十分難看。
“看樣子，你的一千府兵已經被拿下了。讓朕猜猜，是你那一千府兵繳械投降，還是譽敏侯包庇遠房親戚貪汙賑災款被抄家，使得董、黃兩家違背約定，作壁上觀。”
譽敏侯府世子臉色難看，連帶著伴讀一起下馬，跪地求饒，而李顯儀陰沉著一張臉挺直腰板高坐馬背，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他壓著嗓子問著那名傷員：“怎麽回事，他的禁衛軍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圍場的？”
“王爺……禁衛軍沒來……將兄弟們包圍俘虜的是……一群老娘們。”
“把你嘴巴放幹淨些，不是一群老娘們，是你的一群姑奶奶。”
李顯儀滿是疑惑地朝著聲音來源看去，從林子裏走來十幾個中年婦女，其中一個聲音洪亮的大姐朝著李顯儀的部下罵道。這些婦女每個人外麵穿著破舊的棉服布衣，手上拿著斧頭、麻繩、鐵鍬之類再簡易不過的工具。
“三品懷化大將軍榮晏嘉之妹榮沁嘉領榮家軍丁字營六百未亡人，參見陛下。”
婦女身後有一紅色戎裝的女子，平靜地說道，聲音不大，卻足以響徹在場所有人的心。而這些作為代表的遺孀眼中猩紅一片，滿是怨惱地仇視著李顯儀。
“民婦榮家軍丁字營第十八連校尉於氏孀妻於蔣氏，參見陛下，代表六百未亡人叩謝陛下的恩典。”
榮家軍丁字營的三萬將士，便是當初同榮晏嘉一同支援，血灑疆土的那些將士。也就是被李顯儀為了奪嫡之爭，更改軍情所害死的那些愛國將士，憑著一腔忠君報國之心，以寡敵眾，與敵軍死戰三日，無一生還。
這些年榮沁嘉一直尋找著這些可憐的孤兒寡母們，大多已經失去????了聯係。而她托采買辦的人，將自己的俸祿和賞賜偷偷交給宮外的於蔣氏，托她給這些孤兒寡母送去銀錢接濟著，以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榮婕妤逐漸發現自己的做法不妥，於是在育嬰堂，濟善堂等地為她們求一份活計。
直到今年，榮家密信說信王蠢蠢欲動，似有不軌之心，她便召集了這些恨意難消的未亡人們進入圍場做工，一來是給一份工作，二來一直秘密部署陷阱。
這些婦人們手中的，不過是手動觸發的工具，防止誤傷。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不將百姓與士兵們放在心中，那你注定失敗。”榮婕妤冷聲道，“陛下，該如何處置叛黨李顯儀等人？”
李顯允正聲道：“傳朕旨意，將主犯李顯儀削去爵位，押入天牢，終生監禁；主犯譽敏後打入死牢，年後問斬。信王府、譽敏侯府男子流放雲洲，女子送入河州行宮淪為奴婢。德太妃送入靜照庵削發為尼，為國祈福。凡求情者，與之同罪論處。”
姍姍來遲的其餘護衛們將這些亂臣賊子押解離去，別人的臉色蒼白難看，唯有李顯儀始終噙著笑容。
“成王敗寇，願賭服輸。今日起本王失去一切，沒了自由，不過無妨，是本王棋差一招。可你們，李顯允、李顯恪你們也別想好過。”
李顯允眉宇微蹙，惴惴不安。
“你什麽意思？”
李顯儀笑的臉抽搐著，看著李顯允容色難看，他心中便很是得意。
“你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