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強吻
第四十章 強吻
許聽瀾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榮婕妤這樣一個光明磊落的女子會做出下藥陷害這樣齷齪的事情,至於羅貴人,憑她的修養和貴胄千金的做派,也不會淪落至此。
設身處地思考一下,如果許聽瀾是她羅貴人,一個愛慕陛下到癡狂的女子,與其下藥陷害許聽瀾,還不如直接給李顯允飯菜裏加點料,霸王硬上弓,從此君王不早朝……
“小主子不要不當回事!”江離姑姑十分嚴肅,給她秀發塗抹雞子清的手也停了一瞬。
“是是是,姑姑教訓的是,我一定嚴肅且認真地深入調查一下!”許聽瀾的手從水裏伸出,三指朝天發誓道。
“小主子您記在心裏就好,奴婢出去將木槿葉拿來。”江離姑姑說罷退了出去。
過了許久身後那人才回來,許聽瀾泡在藥浴裏有些悶了,就將手高高揚起,撲騰著深褐色的水,乳白色的騰騰熱氣繚繞在她的鎖骨間,濃色的水珠順著她雪白的手臂滾落而下,重回水中,循環往複。
“江離姑姑,你好慢哦,我都快睡著了。”許聽瀾甜甜笑著,轉過頭去嬌嗔道,可印入眼簾的,是一抹明黃色,金龍盤旋在他的胸前、腰間,
許聽瀾隻覺得渾身滾燙,將手迅速抽回,抱在胸前。螢色宮燈將昏黃的浴堂映照一層曖昧,濕漉漉的長發蔓延在每一寸雪白的肌膚上,猶如平鋪一層柔軟的水草,女子瀲灩的雙眸和熏成桃色的臉頰,小鹿驚慌,微微翕張的唇瓣,粼粼潤濕的櫻桃色,叫人萌生一親芳澤的想法。
藥浴下的春色更是朦朧。
“陛下如此,真是登徒浪子行徑。”許聽瀾別過臉去,因他的不請自來,又氣又惱。
卻又因為他的到來,半日的悵然若失煙消雲散。
“與其做那登徒浪子,朕不如當個采花大盜。”
許聽瀾冷笑:“陛下可真是禮義廉之人,唯獨無……陛下您要幹嘛?”
那句無恥還沒有出口,李顯允身上的龍袍已然解下,被他隨意搭在梨花木九弦衣架上,輕薄的裏衣領口微微敞開,他悠然走來,嘴角掛著笑,雙手撐在浴桶兩側:“生氣了?”
“陛下素來如此,臣妾有什麽可生氣的?”
“朕說的,可不是現在。”
李顯允平靜且耐心地問著她,眼神卻暗湧著期盼。
“臣妾有什麽好生氣的,羅貴人也是您的妃子,那種情況下您救她是人之常情,她犯了舊疾,您抱她回去也是應該……”許聽瀾淡然地回複著他,但是那個畫麵席卷而來,她心中難掩酸澀。
於是眼神閃躲回避。
李顯允抓住了這微妙的表情,突然俯下身去,他的大手穿過許聽瀾的長發,扣住她的後腦勺,薄唇堵上了那抹令他垂涎心癢的櫻桃色,苦澀藥味亦無法阻擋這綿軟的甘甜。灼熱的氣息伴隨著清冽的龍涎香,通過一個突如其來的吻,浸入許聽瀾的全部感官,她的煩躁與委屈頓時化作綿軟零碎的嗚咽。
她腦海中空白一片,合上雙眸,慌張地接受著突如其來的索取強吻,好生霸道,隱藏在肌膚下的心怦怦狂跳,幾近躍出。這是她第一次接吻,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以往就算是侍寢,她都會有意識地避開他的吻,讓臉頰去代替嘴唇,可今日她不設防地被他攻陷了,柔軟淌過心底某處冰雪。
許聽瀾笨拙地接受著,一時間不會了呼吸,意識也支離破碎,她的手本能地夠上他的衣領借力,卻被李顯允以為是推開,於是他帶著著她的手伸在左胸前,隔著柔軟的衣料,許聽瀾觸碰到他起伏的胸膛……
以及與她同頻的心跳。
許聽瀾睜開了眼,近在咫尺的他,仍是投入到合眸,耳垂上是難以忽視的霞紅。許聽瀾想要抽手,逃離炙熱的心跳,卻又一次被他拉回懷裏。
他睜開了眼,沒有飲酒,卻醉色迷離。
“瀾兒……謝謝你。”他聲音低啞。
“謝我什麽?”許聽瀾大口大口地喘氣,意識逐漸恢複。
“一是謝你不顧危險去救岫嵐。”他是有血有肉的人,身為羅岫嵐的表哥,做不到袖手旁觀,可許聽瀾在危急關頭,半個身子離開了馬,也要將她抱下,他心中很是感動。
“二謝你能夠為為我生氣。”他在抱起表妹的一瞬間,其實心中有所恐懼,害怕許聽瀾生氣,又害怕她不生氣,還好,他賭對了。
“最後謝你……讓我占了個便宜。”他直白的話語,讓許聽瀾渾身滾燙,羞憤交織下,將自己埋在藥浴之下,不停地吐著泡泡。
像是報複心作祟,從水中探出來一隻手,一把抓住了李顯允的領口,將他往下一帶,咬住了他的下嘴唇,濺起的藥浴將他身子淋了半透,裏衣貼著肌肉輪廓,春色一覽無遺。
“許聽瀾,你自找的。”
房頂的獨月清了清嗓子,從袖子裏取出棉絮,將耳朵塞了個嚴嚴實實。雖然隔絕了浴裏的煩人聲音,卻抵擋不住一個小姑娘的怒吼聲:“江離姑姑您放開我,我要去救我家小姐。”
山上那次他就欺負小姐,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打主人也要看她的丫鬟是誰啊。
獨月托腮看著她,活像個肉包子。
他抬頭看著彎鉤新月。
“出海初弄色,新月如佳人。”
不知過了多久,許聽瀾渾身酸軟,被他用那身龍袍裹著,抱回了寢殿,她迷糊地在他懷裏睡去,李顯允透過窗子看著那輪新月,寓意著伊始,不禁啞然失笑。
她這幾日練習騎馬,本就疲憊,他還如此,真是衝動。
李顯允攬著她,嘴角的笑意卻抑製不住,就像吃著飴糖的稚子。他小心地扶著她,接過江離姑姑遞來的巾帕,給她擦拭著頭發,小心翼翼地就像擦拭著一件絕世珍寶,眼神溫柔地就像淌出水來。
江離姑姑掩麵而泣,驟然間,這座金碧輝煌的殿宇失去色彩,幻化成再普通不過的磚瓦小屋,眼前的天子與貴人,也不過是年輕的農家小夫妻。
若真是如此,海嬋也該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