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萌小畫手X冰山霸總秋 五
軟萌小畫手x冰山霸總秋五
*
等到了珍珠的工作室正式被收購、走上了流程之後,就收到了她家圓兒要結婚了的消息。
珍珠:……?
等到看到了上麵的名字,珍珠倒吸了一口冷氣,她不是沒有看出來陳先生對圓兒有點那意思,她是設想過兩個人談戀愛的可能性,這位陳先生沒有傳過緋聞,甚至是知名的生人勿近,又那麽好看,圓兒和他談戀愛那可一點也不虧。
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閃婚這種事會發生在圓兒和這位看起來無比沉穩的陳先生身上。
這一個月期間,報紙上的新聞全是股份爭端愈演愈烈的那些報道。
珍珠也有所耳聞,更知道這股份的事,連忙打電話叫圓兒再考慮考慮,不要叫人給騙了。
其實,薑小圓也考慮了一個月。
圓兒雖然不富有,但還真的不怎麽缺錢,也沒有啥奢侈的愛好,之所以答應這件事,隻是因為……她對他有點喜歡。
也不知是在畫畫的時候,被皮相所惑;還是幫她滴眼藥水的時候,專注眼神;或者幹脆是吊橋效應,因為那次他恰如其分地趕來。
總之就是,一點點的喜歡,最後堆疊起來了,更大的心動。
但,這也不是她點頭的主要原因。
薑小圓總懷疑自己在車禍中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她曾努力忽視那種悵然若失,可是每次碰見陳秋的時候,她總是有種莫名熟悉的安心感。
明明相見不過數麵,卻像是久別重逢。
那天突如其來的求婚之後,她一直連續地做著一個夢。
夢裏是十裏紅妝,她穿著嫁衣撲進了一個人的懷裏,從青絲到白發,漸漸蒼老的男人卻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仿佛說了一輩子的情話也說不夠。
每次從夢境醒過來的時候,她都要發一會兒呆,明明很多細節都回憶不起來了,腦海裏卻總能浮現出陳秋的樣子。
終於在那次約著出來一起去寺廟裏的時候,在那棵巨大的相思樹下,她看著他好看的側臉,脫口而出了答應。
事後她想想,自己後悔嗎?
似乎並不後悔。
甚至答應了的那一刻,她還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她和陳秋,一起去見了父母。
大伯母是這段姻緣的中間人,也的的確確是陳家的遠房親戚,對陳家也算是知根知底。
陳家雖然豪富,卻是很家教嚴格,陳父是知名收藏家,陳母是知識分子,都很好說話。
在大伯母的熱情促成之下,兩方家庭見了麵,也不知道陳秋和父母說了什麽,一貫有些古板的薑爸爸都點了點頭。
但是唯一讓薑爸爸不滿的就是,這次的結婚陳秋辦得太著急了。
但是稀奇的是,就連發精明的薑媽媽,也似乎並不認為陳秋是因為那個股份的事才著急結婚的。
薑小圓也有點兒猝不及防。
她本以為婚禮會準備長一點的,但是實在是太快了,幾乎是她答應的下一周,婚禮就已經快要舉行了。
但是既然答應了,董事會那邊因為遺囑的事催得緊,薑小圓想想早一點晚一點都沒有區別,那就幹脆早點吧。
婚禮當天,把手交給他的時候,薑小圓竟然有一種錯覺,仿佛這種場麵已經發生過了不止一次,當天在起哄聲中她踮起腳尖,有點臉紅紅地去親吻他的時候,是絕對想不到八個月後,她會親自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婚禮結束後的那天,本來應該一起回家的,但是路上薑小圓又遇見了一次車禍。
和她骨折的那次幾乎是一模一樣,甚至還要凶險。
因為那個人是毒駕,圓兒老老實實地走了斑馬線,等到了綠燈亮了起來才過的馬路,這也攔不住毒駕的司機超速直接但衝過去。
實在是倒黴得驚天動地。
倒是說倒黴透頂也不至於,因為幸運的是——這一次圓兒還是骨折。
住進醫院的時候,醫生都來圍觀她了。
大難不死一次就是幸運兒了,不死第二次,簡直像是老天爺給她加了buff。
珍珠守了圓兒三個月,愣是沒有告訴薑爸爸薑媽媽,實在是薑媽媽有心髒病,上一次就已經把她嚇得不行了,這一次哪裏還敢和她說呢?
於是就找了個借口,說是度蜜月加加班,還真的給兩個人給糊弄過去了。
但……薑小圓新婚的丈夫,卻一次都沒有來過。
沒有蜜月還好說,畢竟兩個人當初就是臨時結婚,感情還沒有培養出來;但是她出車禍他卻一次都不來……
倒是送禮物送補品叮囑醫生和轉院都有人安排了,珍珠卻是氣得把他助理送的花籃都給丟出去了——實在是,對於陳秋這種人來說,這些東西動動手指的事而已,為什麽不來看看她家圓兒呢?
但是病人還在床上,珍珠就憋著沒有告訴她了,本來圓兒就夠倒黴了。
但是鹹魚圓是不太敏銳,又不是傻,也漸漸地明白了怎麽回事,心情非常低落。
她是覺得,雖然兩個人是因為別的事才結婚的,可是此前也算是互相都有好感的……不管是那個夢,還是天然的依賴信任感,難道都是她的錯覺麽?
珍珠看見圓兒心情不好,自己也心裏難受,好不容易找到了東西來安慰她——
薑小圓小時候算命就和她說過,她命中有兩個大坎兒,度過了就一生平安順遂,要是度不過,不是英年早逝就是一生淒涼。
當時那個算命的被薑爹暴打了一頓,差點都要被送去警察局了。
這事兒圓兒從前也當做笑話和珍珠說過,但是這兩次凶險無比的車禍結束之後,珍珠也忍不住有了點兒驚心動魄之感。
現在珍珠提起了這件事,信誓旦旦地表示,她家圓兒已經度過了這最後一劫,從此之後就應該是順風順水、一直走花路了。
薑小圓聽珍珠這麽說,也覺得有道理,想想這兩次車禍,要不是她太走運,就算是保住了小命,恐怕也要落個殘疾癱瘓什麽的……這麽想想,薑小圓低落的心情也就好轉了。
但是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嚴重一些,薑小圓足足休養了半年。
這次的事,不管是打官司還是其他,都被陳秋的助手給接過來了,爭取了賠償,毒駕的也不出所料地坐牢了。
可以說,除了不來見她,陳秋做到了一切丈夫應該履行的義務。
薑小圓本來也低落了一段時間,但是後來想想也釋然了,畢竟本來也不是相愛然後一路到結婚的,差了夫妻間的關心和親昵,似乎也說得過去。
這段時間裏,陳秋從來沒有在新聞、電視上露麵過,就像是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樣,隻聽說助理說是在國外趕不回來,大概是什麽上億的生意要談,左右她也沒有生命危險了,相比起來,當然還是生意重要了。
從前的回憶像是電影一樣在腦海裏浮現。
車裏,薑小圓抱緊了自己的手裏裝著離婚協議書的包包,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其實這嚴格來說,是他們婚後第一次見麵。
在醫院修養的時候,不用珍珠勸,薑小圓已經有了離婚的想法。
但是因為陳秋人間蒸發,愣是找不到人去談。
一直到了前幾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陳秋回國了。
報紙上的報道也緊隨而至,陳氏的股份危機順利度過了,陳秋的股份交接順利完成。
人回來了,一開始的目的也達成了,她就打印了協議書、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本來兩個人就是因為當初的危機才結婚的,現在危機結束了,應該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去了。
本來嘛,鹹魚圓,和陳先生,就應該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是快快樂樂摸魚的小畫手,他是隻有在報紙、電視或者別人的嘴裏才能聽見的人,本也不太合適走在一起。
大概不管是夢、莫名其妙的直覺,都隻是她一不小心的錯覺而已。
隻是想著想著,她就忍不住低下了頭,吸了吸被冷得發紅的鼻子。
車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停在了別墅前麵——那本來應該是婚房的,薑小圓出院後為了不讓爸媽知道,也不好一直住在珍珠那裏,就在這座別墅裏住了幾個月。
後來她好得差不多就回家了,一直到了聽到了他回國的消息,才聯係了他的助理。
她才一下車,頭頂就有一把傘擋住了外麵的風雪,她抬起頭,恰好他低下頭,視線交織,她就別開了臉。
他頓了頓,伸出了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摟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傘裏麵帶了帶。
她張張嘴卻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本來想直接提離婚的事,可是剛剛鼓起勇氣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結婚前,他們還算相談甚歡;婚後八個月沒有見麵,已經生疏到了一個地步了。
他也不問她找他做什麽,隻是先開了空調,讓她去先洗個澡暖和一下,薑小圓看著他的背影,剛剛想要提醒他家裏的茶壺在哪裏,卻見他熟練地從櫥櫃的第二層把茶壺杯子都取了出來,薑小圓一愣。
衝澡的時候,這一幕還在她的腦海裏回放,她一邊擦著滿頭小卷毛,一邊忍不住疑惑地想著:他怎麽……不像是第一次來這裏呢?
可是薑小圓今天來這裏就是來和他談離婚的事的,晃了晃腦袋,把這種奇怪的錯覺晃出去了。
實在是薑小圓不知道怎麽說起,直說又缺了一點勇氣,路上三番五次都沒有能開口,她
洗完澡深呼吸一口氣,就打算一鼓作氣去和他談,一轉頭就看見了餐廳的華麗酒櫃——
都說酒壯慫人膽,她想了想,就找了一瓶度數最低的葡萄酒。
廚房裏,陳秋對著手表掐著時間,將紅糖粥煮好了,這才重新套上了手套。
幾個月前美玉無瑕的手,現在卻有一道從側邊延伸到臂膀的傷疤,仿佛是美玉上的裂痕。
卻聽見了外麵有一聲撞到東西的聲音,陳秋看見了桌子上開瓶的酒,順著聲音找過去,就看見了蹲在他門口的小姑娘。
她麵色坨紅,整隻昏呼呼像是隻兔子似的蹲在他房間門口,一直到了他蹲下來看她了,她才淚汪汪地抬起了腦袋,一看見他就吸了吸鼻子,還是憋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睛紅得比兔子還紅,聲音裏麵也是濃濃的醉意,
“你才不是秋秋,你都不喜歡我!”
這個漂亮得像是冰雕一樣的青年微微頓,像是冰雪消融,他伸出手擦了她的眼淚。
聲音微微有點發澀,問這隻小醉鬼,
“那你……喜歡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