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第241章 紅顏禍水
而今的大綏王朝，其實只剩下一副空殼了，外強中乾，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如此強撐著，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綏景帝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中，心中在打鼓，不知以他之力，是否可以力挽狂瀾，拯救這個傾頹的大綏王朝。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紙張上的「無影衛」，再次產生有心無力的無奈感。
無影衛如今還是由將軍府掌控，已經不可能為皇家所用了。
正是考慮到這一點，前些天綏景帝才沒有第一時間任命無影衛調查處理邪教一事，而是派他暗中培養的暗衛出宮打探消息。
可是他的暗衛只擅長保護皇上，而不善於搜集民間情報。調查幾日皆沒有什麼結果。
他滿心鬱結地捶了一下桌子，將寫著「無影衛」的紙張揉成一個紙團扔著紙簍里。
陰沉著臉，吩咐道：「傳下來，讓無影衛副統領來一趟。」
蘇公公應是，然後吩咐一個小太監前去通傳。
半晌后，無影衛副統領陳彪頷首走進養心殿，單膝跪下行禮：「微臣陳彪，叩見皇上！」
綏景帝已經恢復自然神色，虛抬一下手：「平身。」
陳彪起身，頷首立於一旁，靜候指示。
「陳愛卿，近日京城出現了邪教亂黨分子，無影衛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向朕彙報此事？」綏景帝的語氣低沉森寒，透著一股磅礴的王者之氣，令陳彪不自覺地低下腦袋。
龍顏大怒，這可不是陳彪這麼一個小官員承受得住的。
以前還有大將軍在上面頂著，無影衛可以放一百個心，如今大將軍遠在外地，而無影衛名義上還是直屬於皇帝管轄，若皇帝想動無影衛，他們連屁都不能放一個！
陳彪心神俱顫，兢兢戰戰地躬身道：「回皇上，我是無影衛副統領，一般都是向大將軍彙報情況，再由大將軍傳達給皇上！」
按程序辦事，就算皇上有意刁難，也懲治不了他。
綏景帝微微眯起雙眸，臉色更加陰沉了，幽幽地問：「若大將軍一直不在京城，你們是不是就永遠不向朝廷彙報情報？嗯？」
嘭——
綏景帝將手中的一卷竹簡重重地扔在案上，厲聲叱喝道：「朝廷要你們何用？」
陳彪嚇得腿軟，不由自主地雙膝跪下：「皇上息怒！微臣知錯，請皇上恕罪！」
說罷，雙手顫.抖地從懷裡掏出一份奏摺，雙手奉上：「這是無影衛這幾日搜集到的情報，請皇上查閱！」
蘇公公走過去接過奏摺，遞到綏景帝的面前：「皇上。」
綏景帝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把奏摺接過去，翻開快速瀏覽一遍。
看完后，臉色並沒有緩和半分，幽幽地問：「調查了這麼多天，竟只調查出這麼些人盡皆知的情報？」
他努力抑制著怒火，哼道：「辦事效率如此之低，看來無影衛需要好好整改一番了！」
將奏摺丟回陳彪的面前，目光像冰冷的利刃，森冷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慄：「三日之內，若還查不到邪教亂黨的窩點，提頭來見！」
陳彪嚇得滿頭冒冷汗，撿起奏摺連連叩首：「微臣遵旨！」
「滾！」綏景帝冷聲喝道。
陳彪立即馬不停蹄地滾了。
回到無影府司，立刻奮筆疾書地寫了一封密信，託人快馬加鞭給大將軍送去。
陳彪離開養心殿後，蘇公公若有所思地瞥一眼綏景帝，嘴角不覺浮現欣慰的笑意。
蘇公公知道綏景帝迫於太皇太后的淫威，一直以來一再隱忍，空有一腔抱負，難以施展。
今日，綏景帝終於初現龍威，表現出一國之君該有的氣魄與威嚴。
大綏王朝，也許還氣數未盡，尚可救也！
思及此，蘇公公的雙眼不覺浮現一層薄霧。
「皇上請保重龍體，莫要氣壞了身子。」蘇公公為他倒了杯熱茶，故作無心地提點道，「無影衛借著將軍府的勢力，在民間橫行霸道，人人見了無影衛，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紛紛逃竄，敢怒不敢言。」
頓了頓，蘇公公放下茶杯，繼續道：「無影衛畢竟是直接聽命於皇上的機構，傳到百姓的耳朵里，有損皇上和皇家的名聲，確實是時候該整治整治了。」
蘇公公待在先帝身邊幾十年，見多識廣，眼界也非尋常人可比。
而綏景帝剛登基兩年，而今才將近二十歲，屬於年輕氣盛的年齡，有些事確實容易衝動，而且考慮得不太周全。
這個時候，他便十分需要有人在身邊做參謀，比如蘇公公。
得到了蘇公公的肯定，綏景帝也就下定了決心。
無影衛既然直接聽命於皇帝，那便是姓「南宮」，而非「赫連」！
匆匆處理完案上的奏摺，他豁然起身，朝殿外走去。
一堆事壓得他心中煩悶之極，必須找個缺口好好地喘口氣，不然他非得悶死不可！
不用皇帝講明，蘇公公便猜到了七七八八，問道：「皇上，去相府嗎？」
綏景帝面不改色地點頭。
於是擺架相府。
在蘇公公的安排下，馬車直接停在了相府東院的大門前。
蘇公公還明知故問道：「皇上，今日先去東院，還是西院？」
綏景帝正閉目養神，緩緩地睜開眼睛，問道：「現在何處？」
「東院大門口。」蘇公公好整以暇地說。
綏景帝輕輕挑眉，向他投以讚賞的目光，暗暗贊他上道。
「那便先去東院吧。」綏景帝不動聲色地說，彷彿只是因為嫌麻煩。
這個時辰相爺應該還未下朝回來，所以無需先見一下相國。
進府後，徑直走向忘憂閣。
當院中響起一陣「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恭迎之語時，墨無憂心中略顯詫異，同時翻了個宇宙級的大白眼。
當綏景帝走進主屋門口時，她不慌不忙地起身行禮：「臣女參見皇上。」
綏景帝擺了擺手：「免禮。」
「這幾日邪教分子鬧得整個京城雞飛狗跳、人心惶惶，皇上不是該在宮中處理國家大事嗎？怎麼跑到我這兒來了？」墨無憂為他倒了杯茶，「我可不想背上一個紅顏禍水的罵名！」
她剛說完，綏景帝忽然轉過身，一把緊緊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