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第229章 是抗旨！
「好好的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哀家還真不好跟大將軍交代呢！」太皇太后陰陽怪氣地說。
「太皇太後言重。」赫連離淵不動聲色，「昨日人多，許是侍衛看花眼了。」
「……」
太皇太后暗暗深吸一口氣：「那將軍可知，昨夜宮中密室被炸了？」
赫連離淵毫不猶豫地搖搖頭：「昨日美酒喝多了，又沉迷於美景中，未能察覺宮中的變故，身為保家衛國的將軍，卻未能保護皇宮一方平安，是臣失職了，請太皇太后降罪！」
昨日參加壽宴的武將不止他一個人，若要降罪，也不可能只責罰他一人。
所以，要罰全罰，要免全免。
太皇太后若是敢如此大面積地打壓大將軍所統領的武將，必定會激起武將們的反心。
在皇室根基已經受到重創，皇室江山搖搖欲墜的現狀下，太皇太后更傾向於採取穩妥措施，斷不會衝動行事。
而她採取的最穩妥的措施，便是與相府聯姻。
只要結合了相府勢力，以及相爺為首的一干文臣的力量，才有能力逐漸削弱將軍府的勢力，甚至全面打擊將軍府。
赫連離淵對於太皇太后的這些盤算，心中門兒清！
看到她只是沉吟不語，赫連離淵眸色微動：「密室是不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若丟了東西，臣更加難辭其咎！」
昨夜他察覺到太皇太后快要進入密室后，才抱著墨無憂進入幻境。
若是密室丟了東西，多半是太皇太后借故栽贓陷害。
太皇太后神色複雜地望他一眼，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如實答道：「那倒沒有。」
赫連離淵故意鬆了一口氣：「沒丟便好。」
頓了頓，他又問：「太皇太后今日讓臣進宮，應該不只是為了密室被炸一事吧？」
太皇太后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緩緩說道：「哀家本想親自與你說，不過聽高公公說，你方才已經去了相府，想必也知道了。」
赫連離淵眸色一沉，沉默不語。
「離淵將軍昨夜在宴會上說的那一番真情告白之語，著實令人動容。」太皇太后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過這卻給相府帶來了一些困擾。」
頓了頓，太皇太后故弄玄虛地說：「宴會結束后，相爺提議讓哀家擬一道賜婚懿旨，算是給無憂一重新的身份，可以避免一些非議。現在無憂不僅是相府嫡女，更是未來的皇后，必須德行兼備，母儀天下！」
她抬眸瞥一眼赫連離淵，發現他依舊面不改色，擺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看著就欠抽！
她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他既然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她只好把話直接撂開了講。
「為了無憂的名聲著想，將軍以後還是莫要和無憂繼續來往了。」她微微蹙眉道，「她昨日已經引起諸多非議，絕不能再招惹更多。」
這死老太婆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昨日赫連離淵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真情告白，讓皇家丟盡了顏面。
沒想到她為了挽回皇室的顏面，竟然採用強娶豪奪的方式！
而且還對外宣稱是相爺要求的。
這也意味著，相爺再次將他拒之門外，相當於二次退婚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太皇太后攝政多年，定然不是吃素的！
所以，將軍府才會將她視為頭等敵人，而不是皇上。
說到底，當今皇上只不過是個傀儡皇帝而已，不，準確來說是，不甘心做傀儡的傀儡皇帝。
就包括這場賜婚，也全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她想讓誰當皇后就誰當皇后，皇上連個屁都放不了！
赫連離淵依舊面不改色，拱手道：「臣尊重墨小姐的選擇。」
太皇太后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他的這句話說得實在妙，沒有直接表明他不會接近墨無憂，而是說尊重墨無憂的選擇，也就是說，如果墨無憂最後選擇了他，他也不會拒絕的。
可就是這樣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卻讓這隻老狐狸一時間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這一仗，他完勝！
太皇太后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本想留他在京城調查一番，想辦法給他安一個炸皇宮密室盜上古神劍的罪名，可是沒有人看到他闖入密室，而神劍也好好地放在密室中，這罪名還真不好定！
經過一番斟酌，她還是決定將他調離京城一年，這樣就可以避免他與墨無憂繼續見面了！
一年後再回京之時，便是墨無憂行冊封之禮的時候了！
到了那時，赫連離淵若是搶走墨無憂，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是抗旨！
抗旨是要進大獄的！
而那個時候，皇家與相府結盟已經既定的事實，所以也不會再忌憚將軍府了。
然而理想還豐滿，現實很骨感。
赫連離淵並不是皇上，不可能任她擺布。
不過當太皇太后提議，讓他即刻動身前往殤州剿滅邪教時，他還是答應了。
因為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無論如何，太皇太后都會將他和他爹這兩個最大的威脅調離京城。
現在繼續裝病也不太現實。
他只好另作打算。
離開皇宮后，他馬上進入幻境中。
先用魔鏡觀察了一下墨無憂的情況，方才擠在她房間里的那些人已經離開了，相爺可能也忙去了，屋裡只剩下幾個丫鬟在伺候著。
而她依舊昏迷不醒，不知道做了什麼夢，眉頭皺得很緊。
他的心不由陣陣揪通。
閃身出了幻境，現身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沿著忘憂閣繞了半圈，信步走進她的屋裡。
他的出現令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小燈籠首先回過神來，略顯疑惑地問：「離淵將軍怎麼進來的？相爺知道嗎？」
「大門未關，我便進來了。」赫連離淵漫不經心地說。
這個解釋真是讓人無言以對！
小燈籠朝其他幾個丫鬟使了使眼色，便相繼退了出去。
「離淵將軍出現在忘憂閣之事，你們一個字也不能跟別人提起，免得給小姐遭來非議，知道了嗎？」小燈籠嚴肅認真地說。
丫鬟們都聽話地點點頭。
墨無憂平日里待她們不錯，她們自不會出賣她。
屋裡只剩下赫連離淵和墨無憂兩個人。
他轉眸瞥一眼靜靜地躺在床上的她，眸中浮現心疼之色，邁步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