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 月兒是誰?
赫連翎站出來:「娘,我並未看清。」
穆婉容依舊溫柔婉約:「我只看到瓏兒和阿墨姑娘在湖邊推搡,想必是阿墨姑娘不慎失手了。」
她這句模稜兩可的話,卻已經暗示,南宮玲瓏是她推下去的,不管是失手還是故意的。
尤墨的雙眸中閃過一道精芒,但因為她低著頭,沒人察覺。
呼延氏將視線投在她身上:「你便是夜大夫的愛徒,阿墨姑娘?」
「回夫人,是的。」尤墨保持鎮定道。
呼延氏應該已經知道了她的舞姬身份,不知道會如何處置她呢。
呼延氏並沒有表態,而是靜默片刻,悄悄打量她。
還記得剛回府時,南宮玲瓏主動地想要將她揪出來,想來倆人之間應該有過節。
所以,呼延氏並未偏信一人之言。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不發一言的三公子赫連城,終於站出來說話:「娘,我方才看得真切,阿墨姑娘確實沒有推瓏兒下水,是瓏兒不慎失足掉落湖中。」
居然還有人替她說話?
尤墨悄悄地抬眸瞥那人一眼,正是方才救南宮玲瓏出水的那個男子。
面容清秀,乾淨,眼眸清澈不染纖塵,聲音溫和猶如春日裡的陽光。
赫連城似有所覺,朝她的方向看一眼,她連忙收回目光,繼續頷首靜立。
呼延氏自然清楚赫連城的秉性,從來逍遙自在,不喜捲入紛爭之中,而且與尤墨沒有什麼關係。
他說的話,想必八.九不離十。
「瓏兒,你說呢?」呼延氏語氣淡淡,卻令人心神一顫。
南宮玲瓏對尤墨的恨意更深,可是赫連城和赫連翎都站在尤墨那邊,她也不好繼續爭辯。
「我確實是在推搡中掉入湖中。」
「可是她故意推你?」
「當,當時場面有些混亂,我也……記不太清了……」
「既然人沒事,此事便到此為止吧。」老祖宗終於發話,聲音滄桑中透著不可忽視的威嚴,「瓏兒的衣服已濕透,早些回去更衣吧,免得著涼,回去讓大夫檢查一下。」
畢竟也活了那麼大歲數,什麼風雨沒有經歷過?這點把戲對她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尤墨心道:好狡猾的老太婆,方才屁都不放,眼看南宮玲瓏的詭計快被揭穿,才出來打圓場!
南宮玲瓏也自知不宜多留,適時打了個噴嚏,便起身告退了。
「聽說你們在後花園放紙鳶,我便趁著日頭好過來瞧瞧熱鬧。」老太君略感失望地嘆氣道,「你們這麼娃呀,真不讓我這個老婆子省心!」
「老祖宗,我們錯了。」赫連翎坐到她身邊,撒嬌道,「我們這就變著花樣放紙鳶給您看,保證您看得樂呵,怎樣?」
「臭丫頭,就數你最會逗人開心。」老太君.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了,都別圍著我這個無趣的老婆子了,都去玩吧。」
尤墨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徹底放下來。
赫連翎帶著她繼續放風箏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赫連離淵正坐在附近的另一座涼亭中,悠哉地喝茶。
赫連城走到他的身邊,微笑道:「二哥,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可還滿意?」
赫連離淵不置可否,舉杯道:「來,喝酒。」
方才的場面若是他親自出面,必定讓人覺得他有所偏袒。
讓毫無干係的赫連城出面是最適合不過。
「二哥,你真喜歡上她了?」
他只笑不語。
……
眾人玩了兩個時辰,便到了散場的時候。
當丫鬟扶老太君起身時,老太君的頭風卻突然發作。
「快請大夫!」呼延氏焦急地命令道。
赫連離淵和赫連城被這邊的動靜所吸引,快速從湖對面飛過來。
赫連翎見狀,也連忙回到涼亭看看是怎麼回事。
尤墨也快速跟上。
看到老太君痛哼呻.吟,面色蒼白,冒著虛汗。
醫者仁心,尤墨的職業毛病又犯了,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上前,請示道:「夫人,我略通醫術,可否讓我為老太君瞧瞧?」
「你會醫術?」呼延氏頗為震驚。
因為綏國女子皆不能行醫!
她雖是夜冥的徒弟,但據說夜冥並未教她醫術,而是教武功。
「夫人。」尤墨再次開口。
呼延氏驀然回神,看到老太君實在太痛苦,便允了。
尤墨立刻上前為老太君把脈,並在腦海里說道:「妖孽,一會幫著點。」
因為此刻她手邊並沒有醫療工具。
「美人,你終於想起我了。」幽臨的聲音無限委屈。
「少廢話,救人要緊!」
「老太君的頭風症應該是老毛病了吧?」尤墨診斷道,「我一會為您疏通經脈,暫且先緩解頭痛。」
說罷,尤墨便為她按摩風池、通天等幾個主要穴位,同時將九幽心經的純正能量緩緩地輸入,通過穴位流向全身,疏通脈絡,以清頭風。
須臾,老太君的氣色終於緩和了些,頭痛的癥狀也逐漸緩解了。
所有人皆鬆了一口氣。
行醫完畢,尤墨真實地說:「由於已是舊年頑疾,須得長期治療方才根治。」
「多謝姑娘,你方才說能夠根治?」老太君有些詫異地抬起頭。
當看清她的容顏時,老太君不由愣住了。
「月兒,月兒是你嗎?」老太君忽然激動地握住她的手。
方才尤墨一直低著頭,所以老太君並未看清她長什麼樣。
月兒?
眾人皆一臉疑惑。
一聽到這個名字,呼延氏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她對這個名字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赫連靖有時說夢話,會深情而焦急地喊著這個名字。
同床異夢,呼延氏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她雖然沒有見過南宮皓月,卻知道她是赫連靖從小就喜歡的人,知道她在赫連靖心中的分量是什麼!
可為何老太君會將阿墨錯認成南宮皓月?
莫非她們長得很像?
難道……
尤墨驀然一驚,連忙解釋道:「老太君,我是阿墨,不是月兒。」
「阿墨,阿墨……你是阿墨啊……」老太君喃喃道,稍稍平復了心緒,又仔細打量著她,有些失落道,「對啊,月兒離開時便差不多像你這麼大了,你不可能是她。」
頓了頓,老太君又補充道:「不過你和月兒確實長得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尤墨想起上回赫連靖看到她時,也咕噥說「太像了」,莫非是說像這個月兒,而不是認出她是相府千金?
「月兒是誰?」赫連翎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