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以身相許
尤墨內心忐忑不安，該不會被他發現了吧？
不過看他似乎沒有揭穿她的意思，唉，發現就發現吧。
赫連離淵的身子未愈，抱著她稍顯吃力，嘴唇更為蒼白。
霍時連忙上前：「公子，我來吧。」
赫連離淵恍若未聞，對她微微一笑，低聲道：「一.夜之間，你變胖了許多。」
「……」尤墨不悅地斜他一眼，這個人真的是，欠揍！
他不再言語，緩步朝外面走去。
剛走出牢房門口，就遇到了赫連梟，被他攔了下來。
「她昨日下毒害你，不能放她回去！」
赫連離淵淡淡地瞥他一眼，語氣稍顯冷淡：「此事我自會調查清楚，不勞大哥費心。」
「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養虎為患，留在府中終究是個禍害！」赫連梟露出陰鷙的目光，語氣不善。
「大哥想要如何？」他不動聲色地問。
赫連梟還未回答，又被他搶過了話頭：「你們每個人都容不得她，那我就襯了你們的心意將她送走，可好？」
所有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覷。
尤墨也驚愕地抬眸看他，卻無法從他的神色間讀到任何信息，只覺得淡漠。
她心情複雜地苦澀一笑。
他軟禁她時，她拼了命往外逃！
如今真的答應放她自由了，她又覺得有些難過。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發現她是妖怪了吧！
正常人誰能接受一個妖怪呢？
赫連梟首先回過神來，輕咳了兩聲：「你想通了便好。」
「阿時，備車。」赫連離淵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
「是！」
尤墨回頭冷冷地看赫連梟一眼，然後掃過穆婉容和南宮玲瓏的臉，發現儘是幸災樂禍大仇得報的表情。
她淡漠地收回視線，在心中暗暗發誓：你們，給我等著！有朝一日，定會一一奉還！
……
墨韻閣。
聽到開門的聲音，心急等待了一個晚上的雪雁艱難地爬下床，慢慢挪步到門口。
看到赫連離淵抱著她回來，雪雁頓時紅了眼睛，焦急地問：「公子，姑娘，你們沒事吧？」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吩咐道：「雪雁，為姑娘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雪雁大惑不解。
尤墨本不想說話，此時卻不得不提醒道：「雪雁被你打傷了，你讓她趴著收拾嗎？」
「咳咳……」赫連離淵這才想起這茬，將她輕輕地放在軟榻上，轉頭看向向英，「回去派個人過來幫忙收拾一下。」
向英點點頭，閃身離去。
雪雁從驚愣中回過神來：「姑娘，你要走了嗎？」
尤墨點點頭，扯了扯嘴角淺笑道：「你好好休養，日後有緣必會再見。」
雪雁抿了抿嘴唇，心中非常複雜。
想到昨日她挺身而出代他們受罰，她心中頗受觸動，感動。
如今她真的要離開了，雪雁還是挺不捨得。
可念及公子的聲譽，她又不得不離開！
所有想說的話，最終只能歸為一句話：「姑娘，保重！」
不消半刻，她的東西皆已收拾完畢。
霍時也已將車準備好，停在墨韻閣的門前。
赫連離淵將她抱上車，自己也坐了進去，並且吩咐道：「你們兩個也跟著吧。」
霍時和向英一同坐在馬車上，揚鞭駕車離開。
車子晃晃蕩盪地前行，一路無話。
出府後，霍時不得不打破沉默：「公子，去哪兒？」
「縹緲山。」他淡淡地答道。
霍時和向英頓時面面相覷，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尤墨卻微微蹙眉，心道：把我送到山上做什麼？難道是想直接把她埋了嗎？！
「我要下車！」她總算開口說話，強烈抗議道。
赫連離淵輕輕挑眉：「你猜猜，如果現在下車，會是什麼下場。」
「……」尤墨緊緊地抿唇，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會被街上的百姓們抓起來滅掉！
尤墨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一字一頓地問：「把我送到山上，到底想幹嘛？！」
他不由低笑一聲：「我以為你不關心這個問題呢。」
若不是看到他身子虛弱，尤墨真恨不得甩起魚尾，狠狠扇他一巴掌！
「說！」她冷聲命令道。
「到了就知道了。」他忽然伸出手，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輕嘆一聲，「看你這兩個黑眼圈，昨夜沒睡好吧？」
「在那種鬼地方，你能睡得好？」她窩火地將他的手揮開。
赫連離淵不以為意，柔聲勸道：「那就先好好睡一覺吧。」
然後，悄悄地點了她的安眠穴。
尤墨原本還想說什麼，忽然眼前一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將她放平躺好之後，他的視線落在她的下半身。
猶豫了片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將她的裙子往上掀開一點。
她的一小段魚尾霎時出現在眼前。
尾鰭薄如蟬翼，白色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動人的光輝。
這條新生的魚尾看起來是如此柔弱，一如它的主人，令他心生憐愛。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魚尾，光滑水潤的觸覺透過掌心，順著血液流向他的心臟，令他彷彿忽然觸電了一樣，心湖漾起陣陣漣漪。
他迅速地把手收回來，將魚尾重新遮住。
深吸一口氣，半倚在軟榻上凝神靜氣。
……
醒來時，已是落日時分。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說：「渴……」
翻身準備下床，卻不慎咕嚕一下直接滑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下直接把她摔清醒了！
低頭看向那條不安分的魚尾，略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
「靠，真沒法適應這個人魚的身子！」她一邊吐槽，一邊試圖站起來。
可……還是失敗了。
忽然傳來一聲低笑。
她嘴角一抽，朝聲源處望去，發現某人正坐在軟榻上，一邊優雅地喝茶，一邊幸災樂禍地看好戲。
她羞窘得紅了臉，下意識地把魚尾蜷縮起來。
丫的，又被他看到如此狼狽的樣子！
她心中又羞又氣，抿唇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怎麼還在？」她抬眸環顧四周，發現是極為陌生的地方。
「我跋山涉水送你到此處，你就這麼報答我？」他眼中含笑地看著她，「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打算用幾輩子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