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武氏剛坐在顧臨近旁的太師椅上, 聞言就一愣,“昭姐兒沒有和我提起過。”她轉頭看向大兒媳。


  趙氏腦子裏嗡嗡作響,勉強開口:“我也不知道。”


  “啊”顧晗的驚訝恰到好處,“四姐姐被我連累了。”她唏噓不已, 過了一會兒, 問道:“晗姐兒有一點不明白, 四姐姐為什麽自己要求吃人參養身丸”大伯母再如何老謀深算、巧舌如簧,怕是也想不到原因吧。


  顧晗的話使眾人的目光成功地移到了顧昭身上。


  “昭姐兒, 你說話啊”顧晴也急了。


  顧昭一直低著頭, 指尖死命地掐著手背被顧晴一喊嚇了一跳, 支支吾吾道:“我我是看著祖母讓韓大夫給晗姐兒製丸藥,又是對身體好的。我就想, 養生的東西嘛,誰都可以吃憑什麽隻給晗姐兒一人”


  顧晴恨不得去捂顧昭的嘴。妹妹當著這一屋子的人, 竟然這樣說話實在是口無遮攔。


  “昭姐兒, 你什麽態度,你祖母也是你能議論的”顧景然斷然喝道。


  父親從未對她這樣嚴厲過, 顧昭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哽咽道:“昭姐兒知錯了。”


  “昭姐兒不是有心的,別怪她了。”趙氏的一顆心混亂之極, 心疼女孩兒又忍不住罵她:“你糊塗, 再是好東西, 也不能亂吃吧。”顧晗也就算了, 顧昭可是她親生的。人參養身丸裏添加了什麽, 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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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母多敗兒。”顧景然冷冷地看著妻子,“不許為她說話。”


  武氏抿了一口熱茶,沒吭聲。她在後宅沉沉浮浮地活了一輩子,顧昭的那點小心思她還不至於放在眼裏。隻可惜了顧家的正經嫡女,卻被趙氏教養的目無尊長、膽大妄為。


  “父親,昭姐兒夠難受了,她也病著”顧晴向顧景然求情,“您消消氣。”


  顧昭的一雙美目裏溢滿了淚水,哭的喘不過氣來。


  顧昭是自己的嫡幼女,顧景然如何不心疼,但規矩就是規矩不孝順長輩的女孩兒他不會容忍的。但長女的話又紮在他的心裏,顧景然咬咬牙:“去給你祖母跪下。”


  顧昭無論怎麽驕縱任性,還是不敢違背父親,順從地跪在了正廳。


  “好孩子,別怕,母親不會讓你有事的。”趙氏的眼圈紅腫的厲害,跟著跪下摟住了顧昭。


  楊氏最見不得別人哭,忙轉過頭去看顧暇睡醒了沒,又小聲囑咐顧暉不要出聲。


  大哥在教訓侄女,顧景文不方便插話,隻管低頭喝茶。


  顧晗麵目表情地瞅著母女情深的畫麵,咳嗽了兩聲:“四姐姐好可憐,這丸藥本來隻是毒害我一個人的,沒想到四姐姐也遭殃了。”大伯母費盡心機,誰曾想到親手推著自己的女孩兒走上了末路。


  真是報應不爽

  趙氏聽到顧晗的話,右眼皮“突突”地跳,鐵青著臉看了一眼顧晗,又惱又氣,怎麽吐血都沒有吐死她,還能說這些膈應人的話。


  顧臨一言不發,審視地看著廳內的各人。老二的女孩兒果然聰明,幾句話就把重點扒拉了出來事情是有人存了心做的。晗姐兒自幼養在顧府,因其病弱,房門都很少出去,招外人忌恨是不可能的。隻有一條,害她的人是府裏的,甚者是身邊人。


  顧臨和武氏夫妻幾十載,默契還是有的,倆人對視一眼,大約領會了彼此的意思。


  顧景然歎氣,妻女抱頭痛哭他不得不管便讓韓大夫先給顧昭把脈。


  “昭姐兒。”顧曙擔心妹妹,和顧暄一起圍在了顧昭的身邊。


  “四小姐脈相低沉,為髒腑虛弱、陽虛氣陷之證”韓大夫頓了頓,“症候不如六小姐凶險,但還是要好好調養著,稍不留心,怕是要留下病根的。”他之前為四小姐也把過脈,那時並不知道人參養身丸裏被摻了七厘丹是他的失誤。


  趙氏險些暈倒,更是哭個不住,“昭姐兒,是母親對不住你都是母親的錯”


  “母親,您別這樣四姐姐不會有事的。”顧昣倒哭的十分傷心。


  武氏不明就裏,覺得大兒媳有些過分了,作為當家主母,即使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場合都不顧的哭鬧還不如二兒媳呢,晗姐兒病的站都站不住了,孫氏除了無聲流淚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過。大房一大家子的人,二房卻形單影隻、加上庶女顧晞才娘仨、顧暖還沒有從外祖父家回來


  顧晗的身子像是撐不住了,在孫氏的懷裏倚著。


  二房孤孤單單的,武氏怎麽看怎麽可憐。她皺眉:“老大家的,別哭了,當著仆從的麵不像個樣子昭姐兒也別跪了,起來去一旁坐著。韓大夫說了能治就是能治。現在最主要的是查誰在人參養身丸裏摻了七厘丹。真是長了天大的膽子,腦筋都動到顧家嫡女的頭上了。”


  趙氏應是,由顧曙攙著站了起來。


  顧晗對於大伯母的哭泣沒什麽感覺,她自己做的惡事被自己女孩兒受了,當然會肝腸寸斷。


  她想了一會,輕輕笑開:“祖母,關於誰在丸藥裏下了毒,孫女兒倒是有一條線索,不知道能不能用。”


  武氏一愣,她心疼孫女兒,溫柔地看著她:“你說。”


  顧晗對著桃紅點點頭。


  桃紅不慌不忙地跪在地上,先給武氏磕個頭,“奴婢家是永清王家莊的,前兩日得了小姐的允許回去探望老娘,老娘一高興就要去毛窪瞧我親哥哥。”說到這裏,她解釋道:“家裏貧困,我哥哥是入贅去的毛窪。從王家莊到毛窪有十數裏我們一早出發,到地方就天黑了,被哥哥嫂子留下住了晚膳前有鄰居去串門,說是邀請哥哥去京都送藥,賞錢優厚。哥哥問送什麽藥那人也不回答”


  “奴婢也沒有在意,沒想到回來京都竟然碰到了哥哥。”桃紅繼續說道:“奴婢私下裏問了,才知道是來顧府送藥的而且接手的是外院的二管家毛拱。奴婢見過毛管家進出大夫人的寧苑。”


  桃紅說的這些話是一早便和顧晗套好的,她回鄉探望了母親不假,又去看了哥哥也不假但哥哥後來來顧府送藥的事情卻是一個陌生男人告訴她的,陌生男人自稱認識哥哥,還說哥哥來了京都,讓她去找他她半信半疑地在陌生男人指定的地方見了哥哥才完全相信。


  趙氏聽完桃紅的話,驚的手裏的盞碗都打了,“你不要胡說。”


  顧晗笑了笑:“大伯母,您看起來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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