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隻有我
第50章 隻有我
在許母下一次來醫院的時候，顏兮起身:“聊聊。”
許母先是一怔，隨後臉上帶著喜悅:“好，好好。”
依舊是上次的餐廳，上次的包廂。
隻不過，這次不隻有她們兩個人。
沐卿，許軒就連許父都在。
許父:“先點菜，我們邊吃邊聊。”
許軒拿起菜單，就聽見，“不用。一會就走。”
顏兮抬眼:“直接說清楚吧，下次別來醫院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整天生病呢？”
許母嘴唇顫抖著，“兮兮，我是你媽媽，你怎麽能這樣和我說話。”
顏兮聳肩，“我認了才是，不認你什麽也不算。”
許母麵色有些不好，聲音僵著:“你要說什麽？”
顏兮沒回答，看了眼沐卿，低頭笑了，“不是找到了你當初不顧一切也要送到福利院的女兒嗎，怎麽還過來找我呢？”
許母:“我和你說過了，我當初沒辦法同時帶走兩個人。”
“可最後你不是也沒帶走我。不要說你爭不過那個男人，你到底是爭不過還是壓根就沒想過要帶我走。”
許母一噎:“兮兮，這些年他都是這樣教你的。”
“教我？”顏兮嗤笑，“你可真健忘。果然，好日子過得多了，就不記得了。”
“顏兮。”
許母拔高聲音。
旁邊幾人嚇了一跳，“媽。”
“玲玲。”
許母閉了閉眼，“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顏兮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漫不經心，像是在陳述別人的故事。
“小時候，你要和那個男人離婚，他不肯離，因為離婚之後就沒有錢讓他去喝酒賭博。每次你提一次，他就出手打我們，你護著你的小女兒，每次我渾身都是傷。”
“你不敢再提，可他每次喝完酒，賭博輸了，都會打罵我們。為了不讓你的小女兒受苦，你連夜把她帶到福利院，可他還是發現了。”
“那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怎麽過得嗎？”
顏兮看著許母，忽然笑了，眼底滿是冷意:“他讓我喝酒，整整三瓶，停一秒，他就打我，拿著空酒瓶子打。他說，你媽帶著你妹跑了，把你扔給我，你媽不要你了。”
“那年我才四歲。”
“當時多傻啊，我還不信，第二天，你回來了。我問妹妹在哪？你說妹妹有事出去一陣子。嗬，我信了。”
“後來，你和那個男人離婚，你走了。我抓著你的手哭著喊著，可你沒回頭，走得真堅決。”
“那個男人又娶了一個，我那時候活的連一條狗都不如。我逃了，去找你，看到你笑著給一個男孩買東西。我不理解，為什麽對別人家的孩子比對自己的孩子還好。”
“回去後，我發燒燒了三天，什麽都沒有。我當時就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為什麽要生我？”
“八歲的時候，那個男人為了丟掉我，把我自己扔在美國。”
“所以，”顏兮抬頭，嘴角依舊帶著笑，眸中卻沒有一絲溫度，“別在和我談什麽所謂的親情，你的那個女兒在八歲那年就已經死在美國了。”
周圍空氣凝結，所有人都頓住了。
顏兮說得輕鬆，可事實並不是。四歲那年喝酒，胃裏出了毛病，留下病根。
那時候她吃頓飯都是奢侈，冬天穿著夏天的衣服站在門口，險些凍死。
發燒那次，她以為解脫了呢？可惜，還是醒了。
說來挺好笑的，離死亡這麽近，卻一次都沒死成。還真是命大。
顏兮站起身，“嘖，我不需要同情，別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說也說完了，以後，”目光停在許母身上，嘴角勾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幹擾，別犯賤。”
出了包廂，顏兮就看到盛譽。男人靠在一邊，嘴裏叼根煙，煙霧繚繞，看不清男人的情緒。
顏兮走近從後麵抱住他。
都說偏愛，偏愛，是偏心他的一切，哪怕你不喜歡。
顏兮不喜歡煙味，可如果是盛譽抽的話，就喜歡。
盛譽掐了煙，一言不發拉著顏兮去了另一個包廂。
“阿九，你生氣了嗎？”
推開門，盛譽把顏兮拉進來抵在門上，一直手放在顏兮的背部，另一隻手拖著她。
熾熱的吻落在女孩唇上，與往日不同，這個吻極為熱烈，像是在證明什麽。
顏兮撐不住，頭部微仰，應和這男人的動作。嘴裏還有沒有消散的煙草味也一並帶入顏兮的口腔。
手指抓著男人的臂膀，血液沸騰起來。
好久，顏兮感覺自己差點沒溺死在這個吻裏。腿軟得站不直，要不是盛譽拖著她，早就癱在地上了。
盛譽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喘著粗氣，一下又一下。在靜謐的空間給外讓人血液爆棚。
“阿九。”緩了一會兒，男人依舊維持著這個動作。
頸部有些涼，濕濕的，顏兮愣住。
男人哽咽說道:“兮寶，他們憑什麽？”
憑什麽？他放在心尖上捧著的人，那些人憑什麽敢這麽對她。他都不舍得讓她受傷，讓她傷心，那些人憑什麽。
盛譽本來打算找顏兮的，包廂門推到一半，就聽到了她說得那些話。
從頭聽到尾，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淩遲，心痛的不能呼吸。
“阿九，你哭了？”
“沒有。”聲音沉悶。
顏兮伸手摸了摸男人柔順的發絲，“阿九，其實不疼的。早在遇到你時，我就原諒了，我不怨這個世界，至少，這裏有神明。”
“這個世間，沒有所謂的神明，隻有我。”男人抬頭，眼尾泛紅，薄唇緊緊抿著。
霸道又狂傲。
“我的神明就是你啊。”低喃的聲音，近乎聽不到。
顏兮抬手撫了撫男人的眼眶，“那，不生氣了好不好？”
盛譽哼唧一聲，“不開心，兮寶親親我。”
顏兮捧著他的臉，唇印在男人的薄唇上，“好。”
心都要化了，委屈巴巴的盛譽，她的心髒受不了。
盛譽的情緒持續了好幾天，每天跟著她上班下班，像極了腿部掛件，走到哪跟到哪。
顏兮縱容他，心裏也滿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