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終章
第82章 終章
這句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其他人卻聽得清清楚楚,隻有醉酒的溫稚以為大家沒有聽見。
陳煜揚著唇和桑昱擠眉弄眼,桑昱則按兵不動,不想對這種隱私的事情發表看法。
對麵,薑星南坐立不安,捧著橙汁喝了一口,假裝什麽都沒有聽見。倒是明焱棠,翹著二郎腿聽得津津有味,拿著一杯香檳看戲似的。
司明沉盡力讓自己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牽著溫稚的手把他穩住,奈何溫稚不老實,坐下後仍然委委屈屈哭訴。
“再堅強的布娃娃使用過度也會壞掉的,你能不能稍微讓我歇歇?”
司明沉僵著臉,低聲哄他:“這種事我們回家再說。”
抗爭沒成功,溫稚沮喪地垂著頭,很想抽根煙冷靜冷靜。
陳煜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故意內涵司明沉:“明沉,前陣子我得了一頭上好的鹿肉,改天給你送過去。”
司明沉不舍得凶溫稚,隻能將氣撒在陳煜頭上:“不必了,我覺得你比我更需要。”
陳煜很有氣人的本事:“那算了,反正你已經被嫌棄了,以後可能用不上了。”
桑昱忍著笑,提醒陳煜不要繼續作死。
遊戲還在繼續,溫稚的醉勁愈發厲害,就連看別人的影子都是重影的,隻能靠著司明沉勉強支棱著。
這時,短針指向薑星南的名字,溫稚立刻喚道:“星南,指到你了。”?
薑星南驚慌失措,目不轉睛盯著長針指的方向,生怕接到奇怪的任務。
幾秒鍾後,長針緩緩停下。
看著“選取在場的人接吻一分鍾”的任務後,薑星南頭都大了。
溫稚本就不著調,喝醉後更加肆無忌憚,鼓掌起哄道:“那就選宋哥唄。”
薑星南明顯有些為難:“有沒有其他的懲罰可以代替任務?”
陳煜跟薑星南不熟,隻知道他是溫稚的朋友,見薑星南為難,打算讓對方罰酒三杯。
不料這時溫稚卻出言阻止:“不可以,願賭服輸,你快選一個人和你一起完成任務。”
說完這句話,溫稚朝宋承宇挑了挑眉,示意對方抓緊機會。
宋承宇苦澀一笑,默默打量薑星南。
和宋承宇的事冷不丁被溫稚挑明,薑星南表情局促,攥著衣服遲遲未說話。
這件事,他一直在逃避,但此刻他的餘光能看到,宋承宇一直在等待他的回應。
“實在不行,我可以喝一瓶紅酒…”
麵對薑星南的為難,溫稚微微不解,剛想說話,被司明沉攔下。
“乖,讓他們定吧。”
司明沉的話,對溫稚很受用。他慢吞吞點頭,安靜地望向兩人。
場麵一度陷入沉默。
宋承宇忽然說:“還是罰酒三杯吧,我替星南喝。”
薑星南眼神中隱隱藏著幾分痛楚,認真搖頭:“不用,我自己來。”
宋承宇已經起身,開了一瓶紅酒,倒進三隻最大號的紅酒杯中。
苦澀的琥珀色液體流入冰涼的酒杯,一整瓶酒倒下去,三杯剛好滿。
溫稚嘟囔道:“太多了,宋哥會不會出事。”
司明沉看向溫稚:“他有分寸。”
誰料這時薑星南徑直走到紅酒前,快速拿起一杯紅酒一飲而盡。
溫稚蹙了蹙眉,著急地起身想要攔下薑星南,但很快被司明沉拉住。
司明沉朝他說:“他們倆的事,讓他們去解決。”
溫稚垂著眼睛,忽然有些自責。
明焱棠其實早就看破,可能他比較薄情,他很不解這兩人為什麽要這麽折騰自己。強扭的瓜不甜,這個不行就下一個,何必呢?
薑星南咳嗽著,已經將兩杯紅酒全部喝完,正當他要拿第三杯時,宋承宇按住他的手。
薑星南垂著眼睛,聲音微弱:“我沒事,我能喝。”
宋承宇盯著他的濕潤的眼睛:“你…”
想說的話,堵在胸口。
終於,他微微鬆開對方的手。
就在薑星南準備拿起第三杯時,宋承宇快他一步,猛地拿起最後一杯紅酒仰頭喝掉。
玻璃杯放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薑星南抬起頭,身邊的宋承宇已經獨自離開。
陳煜被這場麵嚇到,他看向司明沉,示意對方趕緊拿主意。
司明沉牽起溫稚:“既然溫稚喝醉了,我們就先走了。小薑喝了這麽多酒,跟我們一起回去休息吧,路上黑你自己走不安全。”
薑星南始終垂著眼睛,默默跟在兩人身後。
溫稚和司明沉住的是獨棟別墅,其他親朋好友則下榻在臨海的酒店。
一路上溫稚很乖,隨司明沉將薑星南送回酒店後,任由司明沉牽著,一句話不說。
他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如果不是他非要薑星南完成任務,可能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一切。
司明沉牽著他,讓他走在裏側,時不時打量他愧疚不安的神態。
回到房間,溫稚坐在沙發上依舊不安:“司司,星南和宋哥是不是吵架了?”
司明沉不急不緩脫掉外衣,打開浴缸裏的水,並放進溫稚最喜歡的玫瑰味兒香氛球。
“唉,我隻是想撮合他們。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們彼此喜歡,可他們就是不在一起。”
溫稚錘了錘自己的腦袋:“下次我再也不起哄了。”
司明沉走出浴室時上衣已經脫掉。站在溫稚麵前,他沉聲說:“他們倆的矛盾跟今天沒有關係,早晚需要挑明。”
溫稚抬起頭,臉頰正對著司明沉的腹肌。他抬起手,順著肌肉均勻的紋路一直撫摸,直至司明沉的小腹。
他還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仍在熱心腸地討論著別人的事。
“你說,我們怎麽撮合一下宋哥和星南比較好呢?”
司明沉慢慢俯身,雙臂壓在溫稚身邊兩側:“我覺得,你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比較好。”
溫稚撩起無辜的眸子:“哈?”
司明沉麵無表情扛起他,走進浴室。
“小地主那麽富裕,公糧怎麽會沒有了呢?”
“什麽時候沒有一滴糧食,什麽時候這件事才算完。”
浴室裏,溫稚委屈的哭聲斷斷續續。
“我看你是想要我死!”
“那我就死給你看!”
最後幾個字,漸漸被水聲淹沒…
夜已經很深。
臨海酒店的十樓,宋承宇拿著解酒藥已經在薑星南門前徘徊很久。
靠在窗前,他手裏夾著早就燃盡的香煙,望著窗外的夜色眉間憂愁。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薑星南,更不知道怎麽才能解開薑星南的心結。
這時,服務生推著藥箱敲響薑星南的房間門。
宋承宇一怔,抬腿跟上。
門打開,薑星南臉色蒼白地捂著胃,聲音微弱:“謝謝您。”
服務生點點頭,將藥箱遞給他後推著車離開。
正當薑星南打算關門時,宋承宇突然出現在門口。
“你怎麽了?”
薑星南看著宋承宇一愣,隨後搖搖頭:“沒怎麽,就是胃有些不舒服。”
宋承宇歎口氣,將薑星南手中的藥箱抱在懷裏,打開檢查。
“這裏麵的藥雖然效果不錯,但副作用也大,長期吃容易傷身。”
薑星南淡淡笑了:“沒關係,我就偶爾吃,沒事的。”
宋承宇並沒有將藥箱還給他,而是看向他的房間:“有吃的嗎?你這樣最好喝一些養胃的粥。”
宋承宇的表情與平日裏沒有任何區別,就像完全沒有發生剛才的事一般。
薑星南扶著門框,胃疼得他已經站不直。他的手指微微蜷著:“酒店裏現在隻有南瓜粥,但我對南瓜過敏。”
“沒關係,我出去給你買。”
宋承宇牽起薑星南的手,扶著他走到床上,幫他摘下拖鞋蓋好被子。
“胃都痛成這樣了,空調冷氣還開這麽足。”?
宋承宇關閉空調,打開屋內的換氣通風係統:“想吃什麽粥?”
宋承宇枕在枕頭上,想起小時候媽媽經常給他煮的小米山藥紅棗粥。
“吃了藥喝點熱水就好,不用麻煩你出去買了。”
宋承宇打電話跟酒店前台要了一些暖熱貼遞給薑星南:“貼在胃前,會舒服一些。”
薑星南垂著眼睛,輕輕點頭。
“那我出去轉轉,有山藥紅棗粥的話幫你買回來。”
薑星南怔住,望著宋承宇欲言又止:“你…你怎麽知道。”
宋承宇:“我記得,當初我們在劇組拍戲時你有一次發燒了,躺在床上的你被燒得神誌不清,點名隻要這個粥。”
薑星南眼眶驀地濕了。
原來這件小事,宋承宇都記得。
他微微側頭,不想讓宋承宇發現自己變化的情緒:“謝謝你。”
宋承宇幫他關上刺眼的大燈,隻留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等我。”
宋承宇離開後,整間屋子陡然間變得空空蕩蕩。
薑星南將頭埋在枕頭上,眼淚逐漸打濕了鬆軟的棉布。
宋承宇越是對他這麽好,他就越是害怕耽誤宋承宇。
大約過了一小時,宋承宇匆匆回來。
熱氣騰騰的小米山藥粥剛一打開,淡淡的紅棗味和甜味便勾起薑星南的味蕾。他慢慢坐直,驚訝道:“真的有?”
宋承宇將粥倒進碗裏,用勺子慢慢攪動:“店裏沒有,我將配方告訴老板,老板現做的。”
薑星南輕輕端起粥嚐了一小口,眉毛漸漸舒展,宋承宇笑著看他:“是這個味道嗎?”
薑星南眉毛彎起:“是。”
宋承宇又幫他晾了一小碗:“這個店家人很好,聽說我的朋友生病了,特意做的。”
薑星南小口小口吃著:“有時間去謝謝他。”
“好。”
宋承宇專注盯著薑星南,掛起笑意。
時間慢慢劃過,屋裏越來越安靜,隻能聽見勺子與碗觸碰的聲音。
薑星南抬起頭,在空氣中與宋承宇深邃的目光對視。
僅僅兩秒,他快速低頭。
宋承宇沒說話,就這麽陪著他,等他快吃完飯時,倒了杯熱水,將新買的胃藥取出,並標好藥量和每日用法。
薑星南忽然小聲說道:“謝謝宋哥。”
宋承宇淡淡笑道:“不客氣。”
薑星南靠在床頭,晚上在海灘發生的那件事漸漸湧上眼前。那種曖昧不明的情愫漸漸浮現至心頭。
宋承宇把從外麵買的暖手寶交給他:“晚上用它,持續保溫。”
薑星南:“謝謝。”
“你睡覺吧,有事叫我。”宋承宇很細心,收拾完餐具後在周圍噴了些空氣清新劑,防止打擾薑星南睡覺。
薑星南看著正在忙碌的宋承宇,心頭的糾結愈發紛亂複雜。他一方麵沉溺在這溫柔中難以自拔,另一方麵又不敢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宋哥…我”
宋承宇收拾完手邊的東西,順勢坐在床邊:“星南,你對我有好感嗎?”
薑星南連忙避開視線,不敢看宋承宇。
宋承宇那雙溫柔的眼眸悄然一笑:“不說話代表默認。所以…星南,我們試試可以嗎?”
薑星南緊緊攥著棉被,沒有說話。
“你顧慮的東西,在我這裏隻是一點小事,完全不會影響到我。它們甚至不如你偶爾的不開心更能牽動我的心情。如果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有信心努力經營好這段感情。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並不是那些讓你糟心的往事,而是你願不願意勇敢的接受我。”
宋承宇說的這些道理,薑星南何嚐不清楚。但他始終無法邁過那個坎。
他說話時呼吸微微急促:“可是我跟桑祁那件事既不好看也不好聽,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對你的事業影響很大。你的那些粉絲,他們一定會——”
“星南,你隻是談過一段糟糕的戀愛而已,錯的是他不是你。”宋承宇抬起手,捧著他的側臉:“如果我在意別人的看法,當初就不會退出組合,更不會在你和桑祁參加綜藝時冒冒失失過來找你。活了35年,我分得清我對你的感情是一時的衝動還是長久的愛意。這次,我真的不希望再跟你錯過。”
“我們的人生並不長,一輩子能錯過幾次?”
這次,薑星南將頭輕輕埋在膝蓋上,痛苦地閉上眼睛。
“星南,你慢慢考慮。如果你願意,明天上午十點,我在海灘上等你。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先和你道個別。公司最近比較忙,我需要回去了。以後,我也不會再纏著你,但是我們的電影宣傳該見麵還是要見麵,當個普通的合作夥伴也挺好。”
說完這些話,宋承宇幫薑星南掖好被子,輕輕離開。懷裏的熱寶寶非常暖和,貼著薑星南的胃。
空氣中殘留著一絲紅棗山藥粥的味道。
薑星南躺在床上,拚命汲取著,但過了一會兒,那股味道徹底消失,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般。
薑星南痛苦得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薑星南被刺眼的陽光照醒,他撐著手臂起床,仿佛聽見有人在敲門。
“來了。”
薑星南眯著眼睛,將門打開,外頭站著一位年過半百的大爺。
大爺笑眯眯道:“這是宋先生昨晚在我這裏訂的山藥粥,他托我這兩天每天都給你送。”
薑星南嗓子微啞:“謝謝您。”
大爺客氣地擺手:“不用謝我,你男朋友對你是真的好。昨天店裏生意忙,本來我沒時間給你做,但他說他走了一小時才找到我這裏,家人生病了又什麽都吃不下,就想喝山藥紅棗粥。我喜歡這種疼人的孩子,就答應給他做了。”
薑星南捧著熱騰騰的粥,嗓子疼得已經說不出來話。
“大爺,謝謝您。”
大爺:“不客氣,快吃吧。”
關上門,薑星南捧著粥貼在牆邊。現在是上午九點半,再過半小時宋承宇應該就走了。
他來到桌前,將粥蓋打開,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好苦啊…”
……
同一時刻,溫稚和司明沉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他們的蜜月旅行。
溫稚的目的地不算多,但首選是司明沉留過學的法國。
還有半個月,美博電影就要召開,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充裕,在電影召開前就要結束他們的蜜月。
溫稚的東西多且雜,需要辦理托運,司明沉的助理先幫他們將行李送到機場,溫稚利用這段時間和司明沉最後去了趟沙灘旁的風情街。
途經海灘時,溫稚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宋哥!你怎麽在這裏?”看著宋承宇身邊的行李,他連忙問:“你也要走?”
宋承宇點點頭:“嗯。”
司明沉牽著溫稚的手:“怎麽這麽著急走?”
宋承宇:“娛樂公司剛成立,事情比較多。”
司明沉點點頭:“美博電影見。”
宋承宇:“好的。”
溫稚發現,宋承宇今天心情並不怎麽好,比較沉默,也不愛笑了。他想問兩句什麽,但及時忍住,因為他覺得這件事隱約和薑星南有關。
“我們先走吧,十一點的飛機,還有一小時,買吃的也要排隊。”
溫稚點點頭:“拜拜,宋哥。”
宋承宇溫柔地和他們說再見,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現在已經是十點零五分。
他又看了眼身後,來往的行人中,沒有那期待的身影。
宋承宇苦笑一下,拉著行李慢慢走著。
他的飛機還有半小時起飛,已經不能再耽誤。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他剛要上去,身後忽然有人叫他。
“宋承宇。”
薑星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站在宋承宇身後。
宋承宇轉身與薑星南對視。
“能不能別走。”薑星南小聲問道,“或者說,你帶上我。”
刹那間,宋承宇鬆開行李箱,將薑星南摟在懷裏。
“好,不走了。”
薑星南慢慢抬起手臂,環住宋承宇的腰:“山藥紅棗粥很好喝,但沒有你,味道是苦的。”
這句話,帶著幾分失而複得的不安,薑星南聲線沙啞,眼淚瞬間滾出。
宋承宇摟得更緊一些:“今後,每碗山藥紅棗粥,我都陪你一起喝。”
“好。”薑星南終於沒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小聲抽噎起來。
飛機正在起飛,溫稚望著承宇了。”
司明沉笑了下,拍了拍他的頭:“這裏離地麵有十萬英尺。”
溫稚皺眉:“我真的看見了。”
司明沉攬著他的肩膀,將旅遊攻略拿給溫稚看:“想先去哪裏?”
溫稚:“聽你的,我去哪裏都行。”
“哦?”輕司明沉故意逗他,“既然旅行這件事全權交給我,那我找個時間把你賣了。”溫稚不滿地用腦袋頂他一下:“你舍得嗎?”
司明沉:“嗯,不舍得。”
溫稚扒著司明沉的肩膀,悄悄說:“如果有人和你說,隻要你把我賣給他,就會給你無盡的財富,你會不會答應他?”
司明沉反問:“阿拉丁神燈跟我說嗎?”
溫稚認真點頭:“差不多。”
司明沉故作猶豫,認真思索:“我應該——”
溫稚有些緊張:“你真想把我賣了?”
司明沉笑了下,說出溫稚想聽的話:“當然不會,給我什麽都不會賣你。”
溫稚傻笑著:“那如果是四十歲的我呢?那時候我就不像這麽水靈了,你是不是就該把我賣了?”
司明沉故作為難:“就不能四十歲的你也很水靈嗎?”
溫稚聽到這個問題後,很快被帶偏,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或許可以,但我不敢保證,尤其是我的小菊花養護問題。”
司明沉被逗得咳嗽兩聲。
幸虧他們的座位是獨立包廂,不然讓別人聽見,他們倆不用下飛機了。
“其實我也不年輕了,我都28了。”溫稚失落道:“歲月催人老啊。”
見溫稚真的開始焦慮,司明沉撂下旅遊攻略,牽起溫稚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知知,變老並不可怕,年齡帶給我們的除了皺紋,還有更深的生活閱曆,更為豐富的知識內涵。當然,還有長久以來更深的愛情。人都會變老,但我們比較幸運,因為我們變老的過程中,有彼此的悉心相伴,不離不棄,到了七八十歲,我們還能一起種花、看報、遛彎。這樣的退休生活,是不是也挺好?”
溫稚靠在司明沉胸前,隨他暢享著:“確實很好。”
司明沉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不想要什麽阿拉丁神燈,我擁有的東西已經勝過很多人,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餘生能跟你慢慢變老。”
溫稚補充:“帥氣的變老。”
司明沉啄了口他的唇:“好,我們帥氣得變老。”
很快,飛機緩緩落地。
司明沉和溫稚也開啟了他們的蜜月旅程。
科爾馬的童話小屋、令人陶醉的巴斯教堂、愜意舒適的邦迪海灘,每個美到心醉的地方,都留下兩人的足跡。
來到美國的第一晚,溫稚與司明沉坐在恢宏浪漫的城堡式酒店內一起看星星。
美博電影的結果如何,溫稚並沒有特別看重。雖說這獎項是所有演員畢生追求的,但他覺得他能受邀參加已經是對他莫大的肯定,至於結果如何,都不能抹殺他的努力。
不過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溫稚嘴上並沒有這麽說。因為他不會放棄任何機會——跟司明沉討要獎勵。
雖說現在司明沉的全部都是他的,但他就是喜歡司明沉給他一些讓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如果我能拿到獎杯,我一定要送給我的大寶貝司明沉。”
溫稚裹著毯子,靠在司明沉肩上浮誇地說道。
司明沉自願入套:“如果你能拿到獎杯,我也有獎勵給你。”
溫稚覥著臉:“那我能問問,具體是什麽獎勵嗎?”
司明沉:“保密。”
“切。”溫稚心裏被勾得癢癢,不過他說服自己,司明沉自己應該也沒想出來送他什麽。
轉眼間,到了第二天。
溫稚與司明沉盛裝出席。
之所以司明沉也受到邀請,完全因為他是《望》電影的最大投資商,金主爸爸一同前往電影,似乎也說得通。
在後台等著入場時,溫稚看見了宋承宇哥薑星南。
薑星南正在換禮服,靠在櫃子前認真整理袖口,而宋承宇則正在幫他係領帶。
薑星南還沒有發現溫稚和司明沉,他溫聲問:“承宇,你覺得我配這雙鞋好看嗎?有鞋帶會不會顯得累贅?”
宋承宇聲音溫和:“不會,好看。”
“切,我問什麽你都說好看,”薑星南小聲抱怨。
“因為隻要你穿,都好看。”
如此溫馨的畫麵讓溫稚酸到牙疼,他撇撇嘴轉頭看向司明沉,沒等他說話,司明沉已經低頭幫他整理胸針。
溫稚笑了,厚臉皮道:“司司,你有沒有覺得我虛榮?”司明沉揚了揚眉:“沒。”
溫稚的自我認知很清晰:“我就是有一點虛榮,我的司司一定是全天下最會疼人的老公。”
司明沉彈了他一個腦門:“甜言蜜語。”
這時,薑星南發現了溫稚和司明沉。他並沒有任何局促,到底大大方方地牽起宋承宇的手:“小稚,司總,你們來了。”
溫稚意味深長地笑著:“你們倆在一起了?”
薑星南點點頭:“嗯。”
溫稚:“真不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宋承宇笑了笑:“謝謝。”
這時工作人員提醒大家電影馬上就要開始,幾人稍稍整理禮服,一起走向主會場。
今年的影帝影後都是好萊塢的優秀演員,眾望所歸。而在最佳外語電影這個獎項時,《望》摘下獎杯。
領取獎杯時,主創人員集體上台。溫稚作為男主角,站在宋承宇與薑星南中間。導演原本將獎杯讓給他,但他連忙拒絕,並示意導演站到中間。
接下來的環是合影,溫稚特意走到導演的左側,將右側留給宋承宇哥薑星南兩人。
台下宋承宇的明星朋友有很多,大家都在為他們鼓掌。
薑星南朝溫稚用唇語道了聲謝謝,和宋承宇並肩站在一起。
掌聲過後,接下來即將頒發的獎項是最佳新人獎。這個獎項,曆來都是頒給有潛力的電影新人,一般都是新麵孔。
溫稚剛剛坐穩,屏幕上立刻出現幾位提名者的實時轉播。麵對鏡頭,他大方微笑,並看了身邊的司明沉一眼。
台上,頒獎嘉賓揭曉獲獎得主:“第65屆美博電影最佳新人獎的得主是——溫稚。”
台下的大家都在歡呼。薑星南和宋承宇已經率先站起來,朝著溫稚鼓掌。
溫稚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拿到這個新人獎。在和電影團隊的所有人擁抱過後,他朝司明沉敞開手臂。
“寶貝,抱一個。”
司明沉低笑,把他抱在懷裏揉了揉腦袋。
“加油,知知。”
走上台,溫稚捧起獎杯,準備說出那爛熟於心的獲獎感言。但今天,他突然不想那麽說了。
“首先,謝謝所有人的幫助和支持,我愛你們。”
薑星南鼓著掌,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其實,我昨天跟我的先生打了一個賭。如果我能拿到獎杯,我就把獎杯送給他,但同時他也要給我神秘獎勵。”溫稚晃了晃獎杯,朝司明沉挑眉,“所以司先生,我的神秘獎勵是什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此時,鏡頭很默契地給到司明沉。
望著高清屏幕上轉播的自己,司明沉揚起唇,淡淡笑了。
溫稚站在台前,決定放過司明沉:“我的先生比較內斂,所以這件事就等我回家再說吧。哦對了,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說。”
“致愛我的人,永遠幸運。”說完,溫稚吻向獎杯。
一小時後,頒獎典禮結束。溫稚和司明沉並肩離開時,一直嘟囔著:“小司,你說的驚喜呢?到底是什麽啊?我心直癢癢。”
司明沉摟著他:“驚喜就是,把我自己送給你。”
說完這句話,司明沉自己都笑了。
原以為溫稚會發牢騷,但溫稚卻非常痛快地把獎杯交給司明沉:“那好吧,獎杯送給你。”
司明沉感到詫異:“我以為,你至少會鬧一陣。”
溫稚撩起眼簾:“我為什麽鬧啊?你把你自己都送給我了,我還有什麽不知足?”
司明沉心髒像是突然被羽毛觸了一下。
片刻,他低頭看著溫稚:“知知怎麽突然這麽乖?”
溫稚:“我一直都很善解人意。”
走出頒獎典禮,司明沉並沒有立刻和溫稚上車,而是牽著溫稚朝著遠處的河畔走去。此時,天空中燃放起星星點點的煙火。
溫稚好奇地抬頭:“誰放的?我感覺這是我們國家的煙花。”
司明沉沒說話,繼續陪著他一起看。
這時,煙花上突然出現溫稚的首字母。
“司司!WZ是我嗎?”溫稚拉著司明沉驚喜地叫道。
“溫稚。”司明沉突然喚他的全名。
溫稚看向司明沉:“在。”
這時,司明沉從口袋裏取出兩枚情侶款手鐲。
在月光的襯托下,波光粼粼?0;水波映在低調的銀白色男款手鐲上,格外夢幻。
司明沉幫溫稚戴上:“我第一次當設計師,希望你不要嫌棄。”
“天啊!”溫稚抬起手腕,笑容明朗:“你設計的?”
“嗯。”司明沉緩緩說道,“這是我看一本古希臘的神話故事得來的靈感。這兩枚手鐲可以單獨戴在我們的手腕上,也可以鎖在一起。這輩子,我們的遺憾太多,我覺得需要兩輩子才能彌補。所以你戴上我設計的手鐲,以後就算我們去世了,我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讓你重新愛上我。”
溫稚忍著淚,揚起笑意:“這輩子你被我粘得不夠,還想再來幾輩子啊。”
“是的,我要提前抓住你。”司明沉將自己的那枚手鐲戴好,“省的你跑了。”
月色下,司明沉的笑容格外溫柔。
溫稚輕輕勾起他的小拇指:“那就一言為定,誰騙人誰是小狗。”
司明沉吻向他的眼睛:“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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