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楚明彤連忙道:“南柔,你怎麽把那不吉利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呢你肯定是不一樣,說你克夫的肯定是那些搬弄是非的嚼舌婦,你不要理會。其實,你說的也是有些道理。隻是虛玄大師的名聲太盛了,當初先帝還隻是皇子的時候,皇覺寺不像現在這麽香火鼎盛,隻是個小寺廟,因緣巧合之下先帝被虛玄大師算了一命,後來先帝登基了,這皇覺寺成為了皇家寺院了。”
“虛玄大師在很多人心目中有很崇高的地位,便是太後也敬著這位大師。所以虛玄大師給厲王殿下算了這克妻的命格,才會傳的這麽沸沸揚揚。”
“不過這些都離我們太遠了,就當看個熱鬧。”
蘇南柔想了想,也是,她剛剛可能是因為夫君的緣故才會不自覺的為厲王說話。
其實像這種大人物,哪裏需要別人來操心。
楚明彤在這裏待到太陽快落山時才依依不舍的回去,她覺得蘇南柔雖然沒有嫁入世家,隻是嫁給了舉人。但她這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多了,上頭沒有長輩是管束,可以當家做主,從南柔的穿著打扮,吃喝用具以及宅子的布置,還有她整個人透著股舒適慵懶的氣息,就可以看出來那個男人挺寵著她。
楚明彤都有些羨慕了,日後她嫁人了,不知道能不能也過得這麽舒坦。
在楚明彤走時,蘇南柔把自己做的花茶送了些給她,讓她帶給二夫人也嚐一嚐。
熱鬧過後,整個院子都安靜了下來,蘇南柔隻是在窗前坐了一會,天便全黑了,丫鬟們將燈點燃了。
她心裏頭有些失望,看樣子今天夫君又是不回來了。
蘇南柔一人用完晚膳,在院子裏走了走,不知不覺又繞到了葡萄架那邊,她讓人摘了幾串葡萄帶回去。
雖然天氣每一夏日那麽炎熱了,可走了那麽一大圈,身上出了點薄汗。
蘇南柔吩咐綠柳去備熱水,她要沐浴了。
厲王府內
厲王在書房處理完一批要事,穆晉將楚澤淮、季煬那邊按照裴衍提供的名單暗查私鹽一事的進展進行稟報。
穆晉見到殿下臉色沉如墨,便知道那些地方官員的所作所為惹怒了殿下。
他如實說完後,立在一旁靜候殿下的吩咐。
厲王冷聲道:“讓季煬和淮之注意安危,到了地方上,是那些人地盤,必要時可以讓龍鱗衛出手清算。”
“是,殿下。”
厲王揉了揉眉心,“那件事查的如何了。”
穆晉道:“背後之人似乎料到我們會追查過去,幾乎把蛛絲馬跡都掃掉了。那仆婦曾做過牙婆子,賣過不少丫鬟到幾個世家之中,有賢王府、安陽侯府、順安侯府、承恩侯府上月,那仆婦就曾帶了幾個丫鬟賣入了賢王府。”
“也就說,能夠查到的都是指向了賢王府”厲王眼中透著寒光,“這麽費勁心機想引火到賢王府,可真是有意思了。”
穆晉心想,這背後之人雖然心思縝密,沒有留下馬腳,可他這番心思便是最大的紕漏。賢王與厲王暗鬥了這麽些年,殿下早已熟悉賢王的做法,怎會辨別不出真偽。
“去往那仆婦接觸過的幾個世家探查,那些賣出去的丫鬟都入了哪些院子。”
穆晉領命。
他本該離開,可想到季煬在離開京城時所說的話,覺得還是讓殿下知道比較好。
穆晉:“殿下,季煬前些日子說,承恩侯府的三公子徐晉洲,似乎想與楚大公子交好。頻頻邀請楚大公子參加詩會。”
“哦”厲王意外的抬眉。他可記得徐晉洲向來自視甚高,隻與安陽侯府的嫡子楚澤弘有來往,看不上斷了腿的庶子楚澤淮。
“讓淮之與他周旋,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穆晉有了厲王的吩咐後,便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厲王從書房出來,正要往臨輝院去,經過的路上忽然有琴音傳過來。
跟在厲王身後的總管吳通,順著琴音看過去。隻見在不遠處的亭子中,薑側妃身穿月白色的衣裙端坐在亭內撫琴,那夜風吹著她的衣裙翻飛,仙氣嫋嫋。
可厲王卻半分眼神都沒有施舍,腳步不停地朝臨輝院的方向直行。
這時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過來,跪在了厲王前麵:“拜見殿、殿下,我家側妃娘娘聽聞殿下精通音律,想請殿下過去指點一二。”
吳通都不敢去瞧殿下的臉色,他被這薑側妃蠢的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吳通尖著嗓子喊道:“你一個丫鬟膽敢來攔殿下的路,還有沒有規矩了,快滾下去。”
很快便有人將那丫鬟給拖了下去。
涼亭內的人也能看到這裏發生的動靜,當那丫鬟被拖走後,本來悅耳的琴音忽然中斷。
薑側妃提著裙子追了過來,她欲玄欲泣的嬌聲道:“殿下,都怪妾身的丫鬟不懂事,還請殿下息怒。”
她一邊說著請罪的話,一邊盈盈拜下,胸口之處露出瑩白的一片肌膚。
厲王視若無睹,直接從她前麵走過。
薑側妃整個人都不敢動,身子僵硬著,十分的難受。
吳通見厲王走遠後,對薑側妃道:“側妃娘娘,趕緊起來吧。這畢竟是入秋了,娘娘往後還是多穿點為好。”
說完,吳通一甩手中拂塵,緊忙的追著厲王而去。
薑側妃歪著身子倒在地上,很快身邊的丫鬟仆婦擁簇過來扶著她起來。
她狠狠地扭著手中的帕子,氣的雙眼泛紅,她練了多日的琴便是為了這一天。
結果,好不容易能跟殿下說上話,他卻把自己當空氣了。
她特意穿成這樣,便是存想勾他的心思,結果他看都沒有看一眼。
氣的薑側妃捂著帕子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萱雨院中的閔側妃聽了丫鬟打探回來的消息後,不由嗤笑一聲,“她啊,還是太著急了。”
丫鬟好奇的問道:“娘娘,您就不急嗎若是繼妃入府後,要得寵隻怕更難吧。”
閔側妃隻是笑了笑,“咱們殿下這人,可是不吃這一套的。想要在他麵前露臉,那可要花大心思了。”
她自然是急,可她不會像薑側妃那般愚鈍。
厲王進了臨輝院的屋子,便吩咐不讓任何人進來。
秋姑姑剛剛想給厲王送茶,看著緊閉的房門,便默默的退下了。
她朝守在外頭的吳通看了一眼,“誰惹殿下了”
吳通朝東邊努了努嘴。
秋姑姑皺了皺眉,“誒,就沒一個省心的。”
這時吳通攔著秋姑姑問道:“姑姑,你上次說小皇孫有指望到底什麽意思啊。咱家怎一直沒有回過味來啊。邊關那頭早就打聽了,殿下沒納女人呢,倒是下頭有人送過,都被殿下退回去了。”
秋姑姑心想,那香囊的成色還很新,應該是近段時間繡的。她對吳通說,“你讓伺候的小子們警醒點,看看殿下身上有沒有什麽痕跡。”
吳通的眼睛瞪大,壓低聲音道:“秋姑姑,你的意思,難不成咱們殿下藏著個女人”
“快閉嘴”秋姑姑嗬斥道。
吳通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絕對不會亂說。
秋姑姑歎氣,他們這兩個舊人大概是最期盼著殿下身邊能有個知暖知熱的女人陪伴,能夠給殿下生下皇嗣,這樣等到去了下麵也好跟紀妃娘娘交代了。
“讓人去備晚膳吧,殿下在書房待那麽久,一直都沒吃東西,要是餓壞了殿下,唯你是問。”
在人前威風慣了的吳總管,在秋姑姑的指揮下唯唯諾諾的道:“早就備著呢,現在也要能送進去啊。”那緊閉的門,他可沒膽子去敲。
秋姑姑道:“我再去試試吧。”
秋姑姑敲了許久門,不見任何回應。
她是紀妃娘娘身邊的老人,就算殿下再發怒也會給她一份薄麵。
這麽久沒回應,不該啊。
她擔心殿下會不會有什麽意外,不等裏麵有應答,直接推門而入。
卻發現屋子裏空無一人。
蘇南柔今日泡澡的時候,沒有放香露,而是將之前收集起來的玫瑰花瓣放入浴桶之中。這芬芳可不輸給香露,還更有著種清新的味道。
她一邊玩著花瓣,一邊對身後的綠柳說道:“柳兒,幫我擦擦後背吧。”
很快就有人拿著帕子,細細的幫她擦拭。
力道十分的令人舒適,蘇南柔趴在浴桶上閉著眼睛享受著。
她還誇讚了幾句。
隻是奇怪的是,今兒綠柳的話怎麽這麽少。
要是平時,她可要嘰嘰喳喳說許多呢。
蘇南柔感覺到給她擦背的手,在她腰線處不停的流連,這讓她覺得更怪了,平常綠柳都不太給她擦那處的。
她心中疑慮升起來,剛要想回頭,餘光中見到身後人的衣裳顏色跟綠柳的完全不同。
她嚇的心髒都幾乎快要停止了。
她壓住心中的害怕,這時不能慌,不能回頭。
到底是什麽人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入浴室,還那麽自然的代替了綠柳。
這人到底要做什麽
“綠柳,好了,別擦了,你幫我把衣裳拿過來吧。”
蘇南柔話音剛落,背後那擦拭的手,便停了下來。
蘇南柔見到有衣裳遞過來,她不知道哪來的氣力,將水花濺起,一手揚了過去,正要喊人,可在看到身後人那一瞬間,她便呆住了。
此刻她的手正打在他的脖子上,指甲在他的鎖骨處抓出了一條痕跡。
她呆愣著喃喃道:“夫君,怎麽會是你”
厲王也沒想到,今日興致而起,竟然看到她會有這麽潑的一麵。
隻是本就他理虧,嚇到了她,低咳一聲,“需要我幫你穿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