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厲王看著她害怕又戒備的模樣,心中的殺意更盛。


  他看著蘇南柔一直想往後躲,停在半空的手頓住。


  從袖中拿出那木雕小兔子放到蘇南柔手上,“南柔,別怕,是我。”


  蘇南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手裏的小兔子,那入手的觸感是那麽的熟悉和真實。


  她抬起頭朝那人影看過去,她一點點的試探挪過去,抓住他的衣袖,碰到他的手臂。


  沒有消失。


  不是在做夢。


  蘇南柔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朝著他撲過去,“嗚嗚嗚,我沒有在做夢,夫君真的是你。”


  她想到自己此時的處境,一邊抽泣一邊用袖子擦著自己髒兮兮的臉,“夫君,你別看我”


  她一直想以自己最美好的一麵等待夫君回來,結果現在卻這麽狼狽。


  厲王克製住自己胸膛之中的酸脹之感,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在她額頭上一吻,“我的南柔不醜。我帶你回家。”


  蘇南柔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襟,吸著氣默默地流淚。


  若是夫君及時尋來,她差一點就見不到他了。


  蘇南柔被抱著走出屋子,月上中天,借著月光她看到這是一家農家小院,四周靜悄悄,沒有見到抓她過來的仆婦和丫鬟。


  她疑惑的抬頭看向男人,問道:“夫君,那些歹人呢”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指使的她們。


  厲王不想讓那些汙糟的事情髒了她的眼睛,“都被官府抓走了,你放心。”


  蘇南柔稍稍放鬆下來,她又攀上男人的肩膀著急的說:“夫君,還有綠柳她還在皇覺寺的廂房裏。”


  厲王點了點頭,“你安心休息,那邊已安排人去了。”


  蘇南柔聽著他的話,有種莫名的信任感,夫君讓她安心,那綠柳肯定會無事。


  人一旦放鬆了下來,疲憊感也席卷而來。


  蘇南柔被抱著上了馬車後,她就有些撐不住,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蘇南柔睡的很不安穩,她睡了一會兒又會睜開眼睛,確認男人在不在自己身邊。


  她整個人都是窩在他的身上,特別的踏實。她又很多話要對夫君說,可她實在是沒力氣和精神了,就連睜開眼睛多看他一眼也是很費勁。


  厲王安撫道:“我不會離開,你安心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蘇南柔睜了幾次眼後漸漸地陷入沉睡。


  厲王親自沾濕帕子,給蘇南柔將臉蛋一點點擦幹淨。


  指尖順著她的臉頰上遊移,近一月的時間,似乎更瘦了

  這回還受到這麽大的驚嚇,還不知道要養多久才能調理好。


  他不敢想若是他沒有提前回來,沒有召見裴衍,裴衍沒有拾到那隻兔子,凡是錯過任何一環節,她就真的要從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計劃周全,心思縝密,究竟是何人要擄走南柔

  難道是他的身份已經暴露,知道南柔是他藏起來的女人,想以南柔來要挾他


  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不管是什麽原因,那人都該死。


  回到紀宅後,等候多時的巧枝巧雲本想去扶蘇南柔,卻見主子直接抱著蘇南柔到了沐浴房中。


  厲王吩咐她們仔細伺候她沐浴,檢查她身上是否有其他的地方受傷了。


  巧枝巧雲誠惶誠恐的應承。


  厲王剛從屋子裏出來,穆晉上前道:“殿下那仆婦承受不住刑訊已咬舌自盡了,她之前吐出的隻言片語似乎與賢王府有關。至於那丫鬟還剩一口氣,什麽都未問出來,看樣子她是真的不知道。”


  厲王寒聲道:“既然有膽子敢做,就應該承受該有的後果,繼續查下去,她們的家人親族之中是否跟什麽人有接觸。其他還在審問的人,不要讓他們輕易的死了。”


  “是,殿下。”穆晉知道殿下這回是真的動怒了,已經修身養性幾年的殿下又要重開殺戒了。


  蘇南柔浸泡在熱水之中,感覺到自己四肢百骸得到了舒展,暖暖的熱水包裹著全身,她感覺到有人在幫她輕柔的擦洗,舒服的腳指頭都蜷縮了起來。


  在巧枝巧雲幫蘇南柔套上寢衣時,她睜開了眼睛,看了一圈,問道:“夫君呢”


  巧枝回道:“公子請了醫女過來,正在屋內等夫人。”


  蘇南柔在巧枝巧雲攙扶下,回到內寢,見到了黃夫人,卻未看見夫君。


  黃夫人連忙讓蘇南柔躺到床上,她仔細檢查一遍後,隻有手腕處被繩子綁住擦破了皮。至於蘇夫人體內的藥效現在開始減退了,幸好這藥的分量小,對夫人的傷害不大,用些藥調理,能把餘毒給清了。


  殿下交代過不能嚇著夫人,於是黃夫人說了一下安慰的話,告訴蘇南柔沒有大礙,隻是受了驚嚇,給她開了安神湯。


  黃夫人沒待多久便離開了。


  蘇南柔用完安神湯不肯睡去,她一直盯著門口,盼著夫君出現。


  當厲王將自己沾了血汙的衣裳換掉,沐浴完,再回到房間時,蘇南柔正打著盹。


  聽到聲響又睜開了眼睛。


  厲王走過去,“吵醒你了”


  蘇南柔搖了搖頭,“我在等你。”


  厲王在床邊坐下,拿出小玉壺,挑出藥膏,對蘇南柔說道:“


  ===成了新帝的外室 分節閱讀 62===

  d把手伸出來。”


  蘇南柔乖乖的聽話伸手。


  厲王看著如玉般的肌膚上磨破皮的傷痕,眼神暗了暗,他一邊將藥膏輕輕的抹上去,一邊問:“疼嗎”


  “不疼。”蘇南柔覺得傷口處涼涼的,雖然破皮的地方有微微的刺痛,但有夫君在她就不疼。


  厲王見她遭了這麽大的罪,這會還能露出微笑,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下回記得說疼。”


  不過很快,他又駁回了自己的話,“沒有下回了。”


  蘇南柔聽出他那別扭的關切,她說:“嗯,我不會讓自己再受傷的。”


  蘇南柔看著他問道:“對了,夫君,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剛開始見到夫君出現她覺得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所以特別的好奇,夫君怎麽能知道她有危險還能及時趕到。


  厲王沉默一會兒,“那得問一問你的小兔子了。”


  那隻木雕小兔子現在正擺在桌上,紅寶石的眼睛正無辜的看著這邊。


  蘇南柔回想了一遍,驚道:“難道是裴大人”裴大人沒有視而不見,他後來發現了她留下的兔子,再派人去尋找她又告訴了夫君她的下落嗎


  蘇南柔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裴大人又怎麽認識夫君的


  厲王將她的受傷的地方都仔細塗了一遍,見她還在思索,便說:“嗯,是裴衍封鎖了下山的路,那些人才沒有逃掉,也順利的找到了你。”


  蘇南柔沒想明白,頭有些昏昏沉沉幹脆不想了,“那夫君,我們要好好感謝裴大人呢。”


  厲王一頓,淺笑道:“嗯,好。快些躺下歇息。”


  蘇南柔忽然想到什麽,語氣急切的問道:“還有夫君你,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她可記得那些傳言說厲王遇刺了,夫君作為厲王的屬下,肯定會與那些刺客對上,那他會不會受傷


  厲王聽到她問自己有沒有受傷,神情有些古怪。但聯係她的前麵的話,很有可能是問他在尋找她的時候有沒有受傷。


  不知怎的,他問了一句,“南柔,為何你會覺得我受傷”


  對上男人那雙深沉的鳳眼,蘇南柔心中打了個突。


  她差點就要露餡了,她在男人的注視中,緩緩說道:“我做了噩夢,夢到夫君渾身是血,很擔心,所以才回去皇覺寺給夫君祈福。也許是菩薩聽到我的祈求,讓夫君你回來了。”


  厲王怔了怔,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才會讓她去皇覺寺,也是因此她才會遇險。


  真是傻,夢而已怎能當真。


  可他不得不承認,她的這種傻,使他心中湧起了一股熱流。


  他知道今晚應該讓她好好休養才是,盯著她那淡粉色的唇,他俯身上去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慢慢地品嚐。


  直到蘇南柔氣喘籲籲,鬢發淩亂,厲王才將洶湧的情緒收住些。


  當他克製著打算忍住時,蘇南柔一雙玉臂攬住了他的脖頸,她將自己擠到他懷裏,主動親了親他,害羞又嬌軟的說:“夫君,你抱抱我吧。”


  蘇南柔忍住羞意抬頭看向男人,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嚇人,仿佛像夜色中的狼狠狠地盯住了獵物,要將其一口吞下去。


  在京城之中夜晚最熱鬧的銷魂窟碧濤閣中。


  一黑衣人走入一間屋子內,屋子裏沒有歡聲笑語,也沒有花娘作伴。


  隻有一年輕公子站在窗邊負手而立。


  “三爺,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過來,我們是否還要派人去探”


  徐晉洲此時臉上十分蒼白,他轉過身,“不用了。到了這個點,都沒有消息傳出,隻怕計劃已經失敗了。斷尾吧,一切知情的人全部都解決掉。”


  黑衣人震驚,“三爺,萬一他們沒有查到呢”


  徐晉洲打斷他的話,“沒有萬一,一旦失敗就不會有生路。這一開始他們也都知道,你也應該知道。”


  黑衣人露出詫異的神色,很快他臉色變得扭曲和痛苦,一口口的黑血從他喉嚨之中湧出來,很快便栽倒在地上。


  這時從暗處出現幾個黑衣人將他的屍體給拖走了。


  “三爺,已處置妥當,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賢王”


  徐晉洲揮了揮手,那人已退下。


  這是在厲王回京前最後的一次機會,就這麽失敗了。


  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有機會將南柔藏起來,給她一個新的身份,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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