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蘇南柔抬起頭來,眼睛烏沉沉的,語氣一下變得冷然起來,“二公子幫我托句話罷,還請三爺莫要再害我了,三爺身份貴重,萬不敢高攀。我雖家世不顯,人微言輕,可我亦不願跟三爺有任何一絲瓜葛。”


  楚澤弘楞住了,他本以為隻是這蘇家大姑娘臉皮薄才跟徐三爺鬧了別扭,不想她態度竟然如此決絕。


  “二公子,您是侯府公子,您行事確實不必顧及我的意願,可還請您多少顧念一下侯府姑娘們的名聲,若是這種私相授受的事情被人發覺,我被汙了清白自可一根繩子了斷,可侯府的姑娘們的名聲卻是要受連累了。”


  蘇南柔說完便福了福身,不管楚澤弘的反應便自行離開。


  楚澤弘被蘇南柔所說的話震撼到了,她,她這是在威脅他

  她是威脅他若還幫著徐三爺傳送東西,便要以死相逼了嗎


  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蘇大姑娘竟有如此剛烈的性子。


  可三爺的這個身世背景,人才樣貌在京中世家子弟裏都是佼佼者,要比三爺更強的也隻能是皇室那幾位了,可那幾位更不是這蘇大姑娘能夠肖想的。


  楚澤弘還是十分不解,在這滿京城貴女都想嫁的徐三爺,蘇大姑娘竟然拒之千裏,還以性命相逼,她究竟是怎麽想的啊


  在長廊外候著的綠柳見她家姑娘走過來,忙過去扶著她,“姑娘,你臉色比剛剛更差了,我們快回去歇著吧。”


  蘇南柔點了點頭。


  剛跟二公子說完那番話,她便覺得將自己渾身的力氣都用光了。


  對於出身高貴的他們來說,她的意願他們可以不顧,可她這條命加上侯府姑娘的名聲總會顧及一二吧。


  私相授受被發覺雖嚴重,隻要男方願意將女方納了,便也能遮掩得當。


  可這麽一來,她又要走上輩子的老路了,她不願意。她寧可用性命去賭,賭二公子對侯府姑娘們的那幾分兄妹之情。若是她死在侯府,不管侯府對外界是什麽說辭,對侯府而言多少會有些影響。


  可她不想死啊,亦不想走上輩子的老路,她不過是在為自己爭取時間。


  回到屋子裏,她將還未繡完的扇套找了出來,看著上麵繡了一半的翠竹良久,當撫摸著上麵的紋路,被細針紮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她吮吸了一下指尖,拿起針線繼續繡了起來。


  綠柳端著剛熬好的藥進來,見她家姑娘靠在床上繡著東西,驚道:“姑娘,你本就不舒服,怎還在繡這扇套。”


  “無妨,我躺下也睡不著。”蘇南柔想起什麽又說:“綠柳,昨日晚上我回來時提著那個燈籠呢”


  綠柳雖覺得奇怪好端端的姑娘為什麽會問那燈籠,卻也老實回道:“我收起來了,放在雜物間裏。”


  蘇南柔著急說道:“你快快將那燈籠拿過來。”


  綠柳將湯藥放下,對蘇南柔說:“那姑娘自己把藥喝了,我去將那燈籠找出來。”


  夜晚在莊子上一處僻靜的院子裏,大公子正與厲王在院中下棋。


  大公子嘴角含笑,這一局棋雖然下的艱難,但終究是大局已定了。黑白兩子如同兩軍交戰,他執黑子困厲王之棋陣不能成局,但自己所設下的大龍卻已經要成了,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厲王抬頭慢悠悠看了他一眼,“時辰不早了,這局棋該落定了。”


  大公子一笑,“臣下冒犯,不敢讓殿下棄子認輸。”


  此局已無可解,對方想讓棋局落定,隻能認輸。他是臣下,雖然言語恭敬,但落子卻依然步步緊逼,鋒芒畢露。即便是君臣之道,他也不是媚上之流。


  “本王已經贏了,為何要棄子”厲王執白子落定,已經袖手起身了。大公子皺眉,明亮燈火照著棋盤,那一子落,竟然扭轉了整盤棋局。厲王並不在乎他設下的埋伏,而是一子定乾坤,將他自己的散線串了起來,長久蟄伏,隻為等這一刻龍遊九天。


  他


  大公子終於笑了起來,下棋如世事,如此心性,來日可期啊


  就在這時季煬推開了院門走了進來。


  大公子見他回來了,便問道:“季煬兄,如何了”


  季煬對厲王先行一禮後,說道:“今日我們隨著賢王的人進入了那清雲山,倒是沒有發現什麽線索。隻是覺得有些奇怪,按速度那幾人根本比不上我們的人,可不知道為何,再次發現他們時,他們卻到了千霜寺附近。我約莫著這清雲山和千霜寺之間可能有什麽古怪。”


  厲王神情未變,說道:“他今日是在哪”


  季煬說道:“賢王一直待在那別院之中,並未出去。”


  厲王輕笑一聲,“繼續盯著。若他真來著別院有事圖謀的話,他待不住的。清雲山那邊繼續讓人查看,至於千霜寺,我打算親自走一趟。”


  大公子擔憂道:“殿下,會不會過於冒險了您的身份不便露於人前。還是我等前往吧。”


  厲王道:“當初季煬不是跟人說道,我是你的舊日同窗嗎我倒覺得這個身份可以一用。”


  季煬與大公子詫異的互相望了一眼,心中都十分詫異,為何殿下會知道。


  季煬想到那日對那蘇大姑娘的丫鬟打聽情況時,給殿下胡亂編的身份便十分不好意思。


  “還請殿下恕罪,我,我”


  厲王擺了擺手,“無妨。”


  季煬見厲王沒放在心上,便鬆了口氣。不過殿下提起了這個,他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不知道當不當說。


  他瞅著殿下現在心情似乎還不錯,猶豫了一下,便小聲道:“殿下,我聽聞那個蘇大姑娘好像病了。”


  話一出,季煬忽然覺得周圍一靜,溫度都降了些。


  難不成他說錯話了嗎他昨日聽說蘇大姑娘誤闖了殿下的院子,不僅沒有被處置還是由殿下親自送回去了。在他看來,這蘇大姑娘應是有些不同罷,所以才將無意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請罪的時候,忽然聽到厲王冷冽的聲音,“為何”


  嗯


  嗯嗯

  殿下是在問蘇大姑娘為何生病嗎

  季煬想到自己在清雲山上桃園附近模糊地聽了一耳朵的爭辯,似乎好像是為了一隻步搖,侯府的姑娘對蘇大姑娘發難了。


  季煬其實也沒將來龍去脈弄明白,隻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似乎是二公子給蘇大姑娘送的謝禮裏有個齋寶閣的步搖,被侯府四姑娘要了去,又被侯府二姑娘說是那步搖有問題,為難了蘇大姑娘,後來二公子趕到才將事情平息現在外頭倒是將這事瞞住了,隻說蘇大姑娘在山上過了暑氣病倒了。”


  季煬說完則不敢去看大公子。畢竟這侯府姑娘是他的妹妹,姑娘們之間有些小摩擦也是正常。隻是蘇大姑娘病了,這個才是重點。


  大公子對厲王拱了拱手,“臣下姐妹幾個管教不嚴,生出事端,還請厲王殿下恕罪。”當厲王會在季煬說出蘇大姑娘生病時,厲王並沒有責罰,而是繼續問她的情況,這說明這個蘇大姑娘在厲王這裏是非同一般女子的。


  這個蘇大姑娘恐有大造化啊。


  “閨

  ===成了新帝的外室 分節閱讀 20===

  d閣之中,小事罷了。”厲王神色沉沉,卻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盡管厲王如此說,可大公子卻察覺到厲王的語氣比之前冷了幾分。


  厲王將手中的玉扳指轉動了一下,說道:“齋寶閣似乎聽起來有些耳熟。”


  季煬忙說:“殿下您可能忘了,這齋寶閣是您的產業。這家的首飾很得京中貴女的喜愛。每年這家齋寶閣隻出三四樣新品,都會被一搶而光。”


  “是麽”厲王又說:“既然如此便讓這齋寶閣掌櫃從今日起不再推出新品,專心打造十二隻簪子步搖之類女子喜愛之物,用最快的速度做好。”


  季煬驚呼:“十二隻新品殿下,這幾乎是齋寶閣三年的量了。”


  厲王抬眼看去,輕描淡寫的問:“做不到嗎做不到便換個能做到的掌櫃。”


  季煬擦了擦冷汗,“可,可以的。殿下請您放心,我定會催促著齋寶閣盡快做好。”


  “三個月。最遲三個月便給我送來。”


  季煬連連稱是。看來齋寶閣估計得停業了,將手上所有的訂單、定製全部停了,全力做殿下要的簪子步搖。


  大公子和季煬不敢多留,跟厲王告退後便從院子裏出來了。


  季煬幫大公子推著輪椅,一臉苦笑說:“淮之,我慘了。齋寶閣的人估計殺了我的心都有了。”齋寶閣的掌櫃自然是不敢違抗殿下的命令,可按照殿下的說法去做,停掉了那麽多筆單子齋寶閣的損失就慘重了。


  季煬不解道:“你說殿下要是想送給蘇大姑娘禮物的話,一兩個簪子步搖不就行了,為何偏偏要十二個難不成真因為你家姐妹一隻步搖就鬧到她生病了,殿下打算幹脆給她送一打,讓她隨便玩兒”


  季煬越發覺得自己猜中了,可見楚澤淮半天未回話,不由問道:“淮之,你在想什麽呢”


  楚澤淮搖了搖頭,“無事,就是覺得殿下跟往常不太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日已將26章部分內容做了修改,大家可以重新看一下。


  謝謝大家提的意見,希望修改後的內容比之前的要合適些。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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