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第76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畢業典禮從上午九點半開始舉行, 元清梨踩點趕來,差點遲到。
許朵畫朝她招手,薑予眠讓了個位置, 元清梨臉蛋紅撲撲的,喘氣聲有些急。
“你怎麽這麽晚, 都開始了。”許朵畫壓低聲音問, 然而當她注意到元清梨手裏的紅本本,頓時後悔, 自己為什麽要找虐。
薑予眠伸手扶了元清梨一把,“領證了?”
元清梨深吸一口氣, 捏著結婚證重重點頭:“嗯!”
她跟秦衍很早就去排隊, 成為今天第一對辦理的新人, 辦完趕來學校剛剛好, 不過她是那種從來不遲到的好學生, 進校門後直接跑過來的。
知情的三位室友同她道賀:“恭喜呀, 梨梨。”
空閑時看手機,發現元清梨跟秦衍已經在朋友圈曬出結婚證的照片。
元清梨是不太愛發朋友圈的人,她不想別人關注自己的生活,怕發出內容被人議論,朋友圈幾乎是空的。可在這一天,點讚評論跳動不停,她卻很高興, 沒有被高度關注的恐懼感。
元清梨微信好友不多, 薑予眠看到的幾條評論都是同學,秦衍那邊是祁醫生、秦舟越等……
秦衍不客氣地向他們索要份子錢, 薑予眠看了會兒, 點開置頂框。
咩咩:梨梨和秦衍結婚, 我給梨梨交了份子錢。
L:嗯。
咩咩:嗯?
L:回來報銷。
咩咩:份子錢也報銷?
L:畢竟其中有我一份。
她隻是想問陸宴臣給了秦衍多少,打探一下行情,陸宴臣這意思,她給了元清梨,他就不給秦衍了?
薑予眠腦筋一轉,立馬領悟陸宴臣的意思。
他們是一起的,交一份錢就好。
咩咩:你的采訪完成了嗎?
L:沒有。
咩咩:那你在幹嘛呀?
L:回你消息。
薑予眠:……
廢話文學給你玩明白了。
她這畢業典禮,校長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臣發消息。
陸宴臣回複那麽快,估計采訪還沒開始?
於是她安心給陸宴臣發信息,心想對方有事,總會告訴她一聲。
許朵畫抓緊最後的時間跟同學聊天,從左到右,從前往後,最後輕拍薑予眠:“眠眠,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打斷了薑予眠的思路,想一想:“啊,好像是的。”
她生日就在七月,現在已經是六月份尾聲。
許朵畫翻看手機:“我三號的票,還可以給你慶個生。”
元清梨結婚要請客,薑予眠生日要請客,他們在畢業之際,還能吃兩頓。
薑予眠很爽快:“可以啊,我請你們吃飯。”
許朵畫一碗水端平,每個人都要招呼,回頭喊了徐天驕幾聲:“天驕,天驕。”
徐天驕坐在椅子上打盹,被吵醒,眼裏透著不悅。
徐天嬌五官大氣,這時候的眼神偏鋒利,要是不熟悉的人,恐怕會被嚇到。
同寢三年,許朵畫摸透了每個人的脾氣,絲毫不慌:“在這兒你也能睡著?”
“說。”徐天驕有起床氣,她困得不行,打盹還被吵醒,眉眼透著焦躁。
許朵畫嘿嘿笑:“瞧你這幅沒精打采的樣子,是跟哪位帥哥同度春宵去了?”
徐天驕抬手打嗬欠:“還能是誰,都說了有塊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啊,就你之前說荷爾蒙爆棚那個直男?”
“嗯。”
“你這樣……肯定甩不掉啊。”
哪有人一邊說分,一邊身體交流的。
徐天驕沒說自己抵不住誘惑:“送到嘴邊的肉你不吃?”
許朵畫:“你就沒想過找人定下來嗎?”
徐天驕哼聲:“這世界上的男人可信?”
“有啊。”許朵畫立馬指向另外兩位室友,“秦衍學長對梨梨一見鍾情,追了三年,現在畢業證跟結婚證兩手抓。”
“眠眠跟陸總年少相識,等待多年,在看不見對方的地方一起成長,頂峰相遇。”
“她們運氣好。”
薑予眠暗戀多年得償所願,元清梨談一次戀愛就能從校服走到婚紗。
隻有她從出生就拿到一把爛牌,也沒運氣遇到良人。
畢業大典散去後,同學們穿著學士服到處拍照留戀。
秦衍送來四束花,慶祝直係學妹們畢業,她們三個拿到簡約的滿天星,隻有元清梨是一大束玫瑰。
許朵畫苦中作樂:“好歹是束花呢。”
有總比沒人好,雖然是托了元清梨的福。
正好,她們讓秦衍充當臨時攝影幫她們四人拍照,薑予眠時不時看手機,許朵畫隨口問了嘴:“你家陸總不來嗎?”
“快到了。”
陸宴臣采訪結束後,又開了個短會才從公司過來。學校麵積太大,他對校園環境不熟悉,所以比較麻煩。
“這邊人好多,我先去找他。”薑予眠跟室友打了聲招呼,邊走邊撥打電話,陸宴臣的聲音傳到耳邊,薑予眠問他附近的標誌性建築:“你旁邊是什麽樣子啊?可以拍照圖。”
陸宴臣很快發來一張圖片。
薑予眠放大圖片,自言自語:“好像就在附近啊。”
其實這幾年,她也沒太多時間在學校到處逛,隱約有點印象:“附近是不是有座橋?”
“是。”
“啊,我知道在哪兒了,你去橋頭等我。”
穿著學士服、紮著馬尾的女孩拿著手機奔跑,六月的陽光追著她,影子陪她走過長長的路。終於,她在橋邊見到低頭看手機的男人。
他穿著白色襯衣,手捧鮮花站在陽光下,光是側臉就令人心動無限。
兩人心有靈犀似的,在薑予眠提步前進的路上,陸宴臣側頭一望,立即向她走來。
在她不均勻的呼吸聲中,陸宴臣高大的身影替她擋住太陽,彎腰輕擁:“畢業快樂,我的寶貝。”
薑予眠收到一束明豔的向日葵,這讓她想起高考那年,陸宴臣在車裏準備了一堆鮮花。
從高中畢業到大學畢業,親人缺席的日子,陸宴臣都給她補得完完整整。
她帶陸宴臣跟室友們會麵,順便讓秦衍幫她跟陸宴臣拍了一張合照。薑予眠遮了陸宴臣的臉再發到朋友圈,底下的評論五花八門。
薑樂樂:畢業快樂!我明天畢業典禮。
還有高中班長和蔣博知給她點讚。
盛菲菲:這年頭誰曬照片還貼紙啊,刪除重發。
她前兩天PO在朋友圈的畢業照,九宮格全是精修。
陸習點了個讚。
秦衍:攝影費,打錢。
秦舟越:最近是有點費錢。
L:怎麽,我見不得人?
當陸宴臣的評論跳出屏幕時,薑予眠詫異扭頭,望向身旁的人:“你還給我評論。”
陸宴臣抬眸,又是疑問句:“怎麽,你的朋友圈不能評?”
“能……”能是能,就陸宴臣那句話的意思,是要她無,碼公開的意思。
“我以為你不想被高度關注。”她這是公開權限,沒有分組屏蔽,大多數人隻知道她有男朋友,但一直不清楚對方身份。
陸宴臣反問:“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能公開?”
薑予眠琢磨了一下,征求他的意見:“那我重發一次?”
有電話打斷他們的談話。
陸宴臣接電話時,手機放在左邊,姚助理正在替記者試探:“陸總,今天采訪裏,關於您個人感情的內容,可以發嗎?”
陸宴臣:“嗯。”
對話很快結束,薑予眠完全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我現在重發一次哦?”
陸宴臣默默盯著她看了幾秒,笑道:“下次吧。”
他確信,薑予眠下次分享的內容會更精彩。
薑予眠也不常在朋友圈秀恩愛,大半年才發一次,記錄比較有意義的事情,她以為下次會很久,沒想到幾天後……
七月二號,薑予眠的生日如期而至。
今年陸老爺子沒叫她回去,而是直接讓人送來禮物。薑予眠跟朋友們約的午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連時間都要分成幾等份。
薑予眠從上午開始化妝,粉底液也蓋不住脖子上的印記,她也不喜歡把粉底抹得到處都是,幹脆找了件掛脖的衣服全部擋住。
今天陸宴臣不上班,大早上坐在家裏喝茶,薑予眠從他身旁經過,又特意倒回去,站定在他麵前:“陸宴臣,你這習慣得改改。”
陸宴臣仰頭:“嗯?”
她用隻有兩人懂的意思比劃,指著衣領:“你這樣,我夏天怎麽穿裙子?”
陸宴臣對答如流:“在家穿。”
“你很煩。”誰不希望夏天穿漂漂亮亮的裙子和姐妹出門逛街。
“很嚴重?”他放下茶杯,伸手示意,“過來我看看。”
薑予眠以為他終於有了良心,當即解開兩顆紐扣,“喏,你自己看。”
有些是早晨留下的,所以現在很清晰。
沒有衣領的遮擋,陸宴臣才發現她今天佩戴的項鏈是十九歲的生日禮物,綿羊和星星的設計。
陸宴臣的目光在鑽石項鏈上停留片刻,一把將人拉入懷中,敷衍承諾:“下次我注意。”
這本是個溫情畫麵,如果薑予眠不戳破的話。
“你每次都這麽說。”就這個問題,她找陸宴臣理論了不止十次,認錯很快,就是不改。
他似乎很喜歡親她,每一寸。
興致高的時候,會留下一隻又一隻小蝴蝶,成群結隊。
陸宴臣含笑不語,這會兒倒是正經地替她把紐扣一粒一粒係上,像個斯文敗類。
“走吧,送你去餐廳。”
陸宴臣親自開車送她過去,薑予眠一路上都在看手機,盛菲菲慢騰騰的發來信息。
菲菲公主:最近忙著畢業,今天就不過來了,改天給你補禮物。
咩咩:沒事沒事。
她完全沒想起,盛菲菲前兩天已經發過畢業照。
從淩晨開始就陸續有人發來生日祝福,薑予眠在消息列表看到許久沒聯係的沈清白。沈清白離開天譽後,兩人的聯係漸漸淡了,偶爾產生的必要話題跟“逐星”有關,基本沒聊私話。
很快,沈清白收到一聲客氣的回複:“謝謝學長。”
學長……
薑予眠對他的稱呼始終如此。
畢業那天,他想跟薑予眠說句畢業快樂,結果看到她朋友圈的合照,幹脆當做不知道。
今天是薑予眠生日,於情於理,他也該跟這位曾經一起共事的小師妹說聲:生日快樂。
“沈清白。”
導師在叫他,沈清白徹底放下手機,“馬上來。”
,
中午的飯局還是隻有宿舍四人,人與人相處都有一個氛圍圈,多餘的人融不進去,她們聊起來也會不自在。
七月份,外麵的溫度已經很高,三位室友穿著不同風格的衣裙,領口都拉得很高。
許朵畫本想調侃,看了一圈發現,自己才是最慘的那個。
一個甜蜜新婚期。
一個永遠熱戀期。
一個極限推拉期。
隻有她,母胎單身至此。
飯局散去,四人迎來真正的告別。
薑予眠跟元清梨的對象們都互相認識,以後還會常有來往,徐天驕跟他們的圈子有所不同,至於回老家的許朵畫,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再來幾次。
秦衍來接元清梨,順道跟她打招呼。
薑予眠跟這對新婚小夫妻揮手:“拜拜。”
秦衍:“拜拜。”
元清梨:“晚上見。”
薑予眠:“啊?”
秦衍偷偷輕拍元清梨後背,不擅長撒謊的女孩吞吞吐吐改口:“我,我說下次再見。”
在薑予眠看不到的地方,秦衍感歎:“剛收到的份子錢,又要交出去了。”
元清梨還是單純了些:“眠眠也要結婚了嗎?沒聽她說呀。”
秦衍重申:“求婚,她還不知道呢。”
下午也是陸宴臣來接的,薑予眠靠在窗邊,顯得心不在焉。
“過生日還不高興?”
“時間過得好快,四年大學就這麽結束了。”薑予眠眺望窗外迅速飛離的景,晚班感歎:“分別,不是一個好詞。”
紅燈停,陸宴臣騰出一隻手摸摸她的頭:“放心,我們不會。”
後來薑予眠才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陸宴臣說:“看星星。”
她不知道陸宴臣什麽時候申請的航線,當天下午,一家私人飛機從景城飛往南霖。
陸宴臣帶她回老家,是為了告知她最敬愛的長輩親人,他想娶她。
院牆上的身高線,在薑予眠23歲生日這天又添上一筆。
薑予眠年年來,年年都能看到增長的身高線。其實到她這個年齡,身高基本不再增加,所謂的身高線更像是年齡線,長一歲畫一道。
她從未自己畫過線,卻年年有增長。
“你以前專門飛回來畫線嗎?”
“嗯。”
“但是你每次都讓姚助理送禮物。”
“怕忍不住。”
他怕自己控製欲作祟,打破薑予眠原本的成長線,一旦介入,再也無法抽身。
幸好幸好,他們在最合適的時間重逢。
“天不早了,陸宴臣。”薑予眠以為,他們該走了。
陸宴臣卻牽著她的手,推開那扇沉重的門。
因為陸宴臣的吩咐,這裏時常有人打掃,每次來看著都十分整潔,薑予眠也沒想過別的。開門後卻發現家中所有不同。
“這裏壞掉的家具都放在另一間屋子,能用的都經過多道程序打理幹淨,可以直接住。”
原本屬於這裏的家具沒什麽變動,屋子看起來卻煥然一新。
他替她留住了童年記憶,又還給她一個嶄新的家。
“還有你的秋千,已經重新固定過,隨時可以玩。”
風揚起裙擺,薑予眠坐在秋千上,手扶的位置纏繞著柔軟的絲帶,他細心地布置好一切,這比任何熱鬧的生日祝賀都讓薑予眠開心。
“陸宴臣,你幫我推一下。”
“好。”
替人推秋千這種事,陸宴臣有生以來隻做過兩次,一次是現在,一次是多年前。
那年他暈倒在雪地,在醫院住了兩天,薑家人把他送回家的時候,爺爺沉浸在失去兒子和兒媳的悲痛中,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回房,門還沒來得及關上之前,忍不住發出幾聲連續的咳嗽。
唇紅齒白的小姑娘站在門口不走:“哥哥生病一個人。”
她的話不完整,但那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可憐。
最後是薑予眠的爺爺出麵,跟陸老爺子說情,帶他到外麵住幾天。
老爺子沒有猶豫,像打發物件似的任由他跟薑家走。
他們是來吊唁的,住不了多久,陸宴臣無所謂,去哪兒都不吭聲。隻有六歲的小姑娘感覺不到哀傷,一旦脫離哀愁的環境,就變得活蹦亂跳。
當時住的地方附近有娛樂區,她喜歡蕩秋千,冬天也不怕冷,非要往上爬。
“哥哥,你推。”小姑娘使喚起人的模樣,跟現在差不多。
月光穿透樹梢,繁密的大樹擋住了星星。
在秋千下玩了一會兒,陸宴臣提出:“要出去看星星嗎?”
“好啊。”薑予眠一下子離開秋千,那靈敏的動作,也不怕摔著。
她直接往前走,被陸宴臣拉住。
在她困惑的眼神中,陸宴臣單膝蹲下:“我背你。”
空中有風,路上有燈,今晚的村子格外漂亮。
薑予眠雙手環在他肩頭:“很久沒見過逛過村裏,原來村裏的夜晚這麽好看。”
陸宴臣在心裏反駁:不是村裏的夜晚好看,是特意布置過的今夜格外美妙。
幼年的記憶在薑予眠腦海中依然清晰,清楚記得哪一條路通向什麽地方,但陸宴臣知道嗎?
她不確定。
她也不知道村裏什麽時候安裝上了那麽多路燈,一盞一盞,像地麵的星。
陸宴臣背著她往前走,抬頭就能看到星空。
有星星的夜晚對薑予眠來說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城市裏很難看到閃耀的星星,而南霖小鎮滿天繁星,格外璀璨。
她以為,這就是陸宴臣要帶她看的星星。
陸宴臣背著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眠眠,今天許願了嗎?”
“許過。”中午跟元清梨她們吃飯的時候點過蠟燭,許了生日願望。
“許了幾個願望?”陸宴臣問。
“一個。”跟陸宴臣說話的時候,薑予眠低下頭,靠著他肩後。
他說:“一個啊,太少了。”
“不能太貪心,我怕所求太多,願望就不靈驗了。”人們習慣性許三個願望,而她三個願望都一樣,所以是一個。
他們來到山坡上。
山野不似往日漆黑,樹枝環繞著光,地麵也沒有雜草。
左手腕表屏幕亮起,陸宴臣停下腳步:“那,不貪心的小眠眠,想要生日禮物嗎?”
“想。”她等了一天,終於等到陸宴臣準備的生日禮。
“你抬頭。”
隨著這聲指令,薑予眠抬頭仰望。
星月交輝,數道流星劃過長空,一束束火花穿透夜幕,點亮薑予眠的眼睛。
“這是……流星雨?”她又驚又喜,因為在此之前,從未聽說南霖會下流星雨。
陸宴臣把她放下,待她雙腳穩穩落地才鬆開。
“你可以向它許願。”
驚喜蓋過所有理智,她閉上眼睛,抓緊時間對流星許願,睜眼卻發現,這場稀有的流星雨仍在持續,且散發出了不同顏色的光芒。
“這是流星嗎?”都說流星轉瞬即逝,但這場流星雨,持續不斷。
陸宴臣同她一起欣賞這場五顏六色的流星雨:“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她毫不掩飾道:“好喜歡!”
陸宴臣側頭,凝視女孩的臉:“喜歡,我嗎?”
光影在她臉龐跳躍,回應的聲音清脆響亮:“也好喜歡。”
陸宴臣忍不住拉她入懷,手指落在她發間:“有喜歡到,會答應嫁給我的程度嗎?”
她仰起頭,笑容綻放:“有哦。”
一枚冰涼的戒指滑入她指間,將她牢牢套住。
“那麽小蝴蝶,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