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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第141章

    不僅井旭被嚇到, 林子裏麵的,林子外麵的, 都被嚇到。


    特別是小白鶴身邊的紀家人。


    護衛們還好, 隻是眼熱地看著小白鶴手裏長長的火槍。


    就這東西,瞄準, 按下扳機,不費力氣便能射殺獵物。


    護衛們早就知道有這東西,其實私下也摸過。


    但像這麽痛快打獵物, 卻是絕對沒有的。


    他們更知道這次任務,那就是保護十五歲的小白鶴, 讓她成為這次的頭名!

    沒錯, 他們大人的意思就是, 讓年小力氣又弱的小白鶴成為春狩頭名。


    其他人?

    想都別想!


    林子外麵, 眾人驚疑不定, 齊齊看向紀煬跟工部的人。


    紀煬還是笑眯眯的,開口道:“該是給家裏妹妹的武器起了效果, 放心吧。”


    這還放心, 這分明隻有震驚。


    徐九祥也看過去, 他並沒有因為把安排好的威風給了小姑娘而難過。


    畢竟宴會上那一出, 讓他並不能繼續立威,否則顯得咄咄逼人。


    反而讓紀煬收養的小姑娘去用非常合適。


    隻是他有些擔心,江白鶴是從宴會過後才開始練習, 那槍用的怎麽樣。


    聽著林子裏越來越遠的槍聲,徐九祥難免會擔憂。


    好在裏麵隨時都在報消息, 證明隻有幾個小子受了些輕傷, 已經送回來, 其他人大多都沒事。


    紀煬更是放心。


    小白鶴一向聰明,那槍法還是婉芸手把手教的,她們可是足足泡在後山兩天時間。


    那槍本就因為要給皇上用,精準度跟安全性絕對沒得說。


    他們等著聽好消息即可。


    林子外漸漸聽不到槍聲,可對於這些響動的討論卻未結束。


    紀煬跟工部等人悠閑得很,好好的陽光,不享受享受怎麽行。


    看著紀煬的動作,眾人也跟著自在起來。


    這次的春狩,看起來要比宴會強太多。


    但指揮使們的心都記掛在新式武器上,恨不得這會就結束今天的狩獵,這樣他們才能看看那火槍的成果。


    日頭推移,終於到下午酉時,下午五點所有出去狩獵的隊伍漸漸回來。


    有的垂頭喪氣,有的誌高意滿。


    像武將杜家,穆家,那就是高興的。


    看看他們的兒郎們,捕了多少獵物,甚至還有一頭野豬!一頭鹿!


    這也太厲害了。


    如果不出意外,那頭名肯定是捕捉到野豬的杜家,那野豬不算小,獠牙極長,皮還厚。


    沒有獵犬跟好弓手的圍獵,是絕對不成的。


    捕捉這樣的大型獵物,要鬥智鬥勇,還要鬥力氣。


    杜家的三小子見皇上喜歡,高興道:“草民把野豬的獠牙獻給陛下!”


    徐九祥點頭,去摸了摸那野豬的皮毛,實在紮手,如此的獵物讓在場人十分高興。


    但也說了。


    不出意外的話,頭名是杜家的。


    那是不出意外。


    意外就在紀煬身上。


    眾人若有若無往樹林裏看。


    這小姑娘怎麽還不出現,不會出事了吧。


    連皇上都往前走了幾步,皇後跟在後麵,眉頭微蹙。


    好在江白鶴並未讓他們擔心太久,林子裏很快有了響動,但這響動似乎有些不同?

    “用點力氣,這點獵物都拉不動嗎。”


    “你力氣做,你來。”


    “快來幫幫我們啊。”


    聽這話的意思,是獵物多到拉不動?


    怎麽可能,杜家連野豬都能弄回來,到底有多少東西。


    杜家三小子聽到裏麵要幫忙,先一步帶人過去,立刻驚呼:“這,這麽多?”


    “三頭野豬?!”


    三頭?!

    等眾人看到其中一頭,那體型明顯比杜家那頭大了整整三圈,實在有些滲人。


    這野豬身上傷痕累累,俱是他們沒見過的傷痕。


    肉眼可見這野豬死不瞑目。


    但它死不死,跟大家關係不大。


    所有文官武將,感受到隻有興奮。


    這就是新式武器的威力嗎?

    眾人想著,眼看後麵陸陸續續被拖回來的獵物,更是目瞪口呆。


    連人都不騎馬了,都用來駝獵物。


    小白鶴見有個年輕少年傻兮兮地幫她拿重物,歪頭看了他一眼,不過自己還有要事在身,隻能匆忙說句謝謝,然後快速走到文官武將麵前,朝皇上一拜。


    “望皇上恕罪,我們跑得有些遠,又沒有馬可以騎了,所以回來得有些晚。”


    徐九祥哪會在意這個,上前扶起江白鶴,驚喜道:“三頭野豬,都是你一人所獵?”


    江白鶴笑:“怎麽會,有護衛跟紀家人合圍,我隻是用了這利器而已。”


    說著,江白鶴把火槍遞了過來。


    這會槍裏已經去了子彈,拿著也沒什麽危險。


    徐九祥剛要說話,那邊杜家三小子已經在抱數字了。


    “三頭野豬,兩頭鹿,還有五隻狐狸,二十多隻兔子,十幾隻野山雞。”


    “你們帶的人還少,怪不得要用上所有馬匹!”


    要知道這隻是一天的獵物。


    從早上巳時出發,到這會酉時,不過四個多時辰。


    這裏麵誰不休息喝水。


    他們一行不到二十人。


    能有這麽多東西。


    護衛大聲道:“這都是我們家白鶴小姐的功勞,她槍法準,但凡瞄準的,一定能抓到。”


    雖說此地為了狩獵,提前清理過危險的動物,又放了些小動物以供手頭不準的玩樂。


    可這樣的戰績,還是讓人咋舌。


    更別說看著江白鶴,十五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勇猛?


    不等紀煬找的托過來問話,杜家三小子主動上前:“白鶴姑娘,你這武藝也太高超了,杜某甘拜下風。”


    江白鶴又看看他,笑道:“我哪練過武藝,我哥起早貪黑習武,我頂多起早貪黑習字。”


    說著,小白鶴攤開手:“我這手像練過武的嗎?”


    她的手白白嫩嫩,一點繭子都沒有。


    頂多是這兩天練槍被磨得紅腫而已。


    一看就是沒練過武,連弓箭都拉不來的。


    江白鶴甚至重新拿回火槍給大家實驗了下,讓他們知道這東西怎麽操作。


    這下,眾人的目光更加火熱。


    這個槍,能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成為打獵的頭名?


    未免太誇張了些!

    如果他們有這個東西。


    如果將士們有這個東西。


    豈不是擊敵為百米之外?


    那麽老遠,那麽準,威力那麽強。


    等問到她練習火槍多久的時候。


    江白鶴更是笑眯眯道:“加上今天,三天。”


    三天。


    益寧府等人指揮使直接酸了。


    三天時間,比他們練拉弓射箭幾十年都要厲害。


    能不酸嗎。


    紀煬適時道:“練習過弓箭的話,應該更好上手。”


    當然是假的,給大家一點麵子而已。


    林婉芸則取了傷藥過來,但她剛到小白鶴身邊,就聽旁邊杜家小子道:“你手上的傷可還好,我家有特製的傷藥,我給你拿來。”


    這會大家都在傳遞接觸火槍,隻有杜家三小子注意到小白鶴的手。


    林婉芸一時不知該不該收起藥膏。


    就聽小白鶴道:“謝謝了,我家林姐姐肯定準備了。”


    紀煬也聽到這話,跟婉芸忍不住笑。


    完蛋,孩子怎麽不開竅。


    再等兩年吧。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另一邊看槍的則一片火熱。


    今日的頭名自不用說,肯定是江白鶴。


    不過到底勝之不武,小白鶴按照約定好,主動讓出頭名。


    等皇上把火槍遞給杜家人的時候,益寧府,房樺府,屯青崖指揮使恨不得敲敲手下的腦袋。


    火槍比不過,怎麽連京都杜家都比不過?

    這其實也是他們運氣不好,若他們遇到野豬也能殺死的。


    可林子那麽大,哪有那樣好的運氣,更不能滿山遍野去找,既耽誤時間,還說不定一無所獲,那更倒黴。


    就在幾個指揮使喪氣的時候,就聽皇上道:“再取幾杆槍出來,明日早上,讓工部的人教大家怎麽用。”


    可惜了,這會取出的十杆槍隻是讓大家看看,在場除了杜家之外,還有十個人明日可以練習。


    杜家十分得意。


    你們隻能用用,我家可是直接擁有這杆火槍了!

    在場文官們直接酸成檸檬。


    為什麽隻有指揮使武將們可以用,他們怎麽不行!連十五歲的小姑娘都能用的!


    而被點名可以使用火槍的官員,其實心裏也有些問題。


    為什麽隻是試用!

    為什麽不能直接擁有。


    早知道今日多打些獵物的。


    這會大家美滋滋地摸著槍,子彈自然是不會給的,一會槍都要收回來。


    金家看著,在場所有人都被紀煬釣的胃口十足。


    估計今天晚上,很多人都要睡不著了。


    便是睡著了,夢裏也都是威風凜凜的火槍。


    天色暗了下來,可春狩的場麵依舊熱烈。


    今日的這酒,這肉,都喝得痛快,吃得痛快。


    既然春狩的目的已經達成。


    接下來的談判,想必會非常順利吧。


    不過紀煬拿著酒杯,笑眯眯坐到屯青崖指揮使旁邊,開口道:“明日試火槍之後,想請指揮使單獨去看另一樣利器。”


    單獨去看?


    這位沉默寡言的指揮使心道不好,剛想起身被紀煬死死按住。


    屯青崖指揮使這才發現,紀煬的手上是有繭子的,絕對是練劍磨出來的繭子。


    這位“文官”的力氣可不小。


    旁邊益寧府指揮使隻當沒看到,雖然他跟相處不過幾天時間,但這位的性子,也算摸清一二。


    前幾日宮宴上,屯青崖指揮使故意設套讓皇上難堪,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紀煬會放過這個隱患?

    一直看戲的房樺府指揮使似乎想到什麽,開口便是:“哎呀,屯青崖指揮使可真受恩寵,怪不得給我等寫信,讓我們一起進京呢。”


    紀煬似笑非笑看向房樺府指揮使。


    這就招供了?

    直接說明三人為什麽同時來汴京。


    更是直接“賣隊友”。


    試想若今日狩獵威嚇不成,房樺府這把刀,插的可不是屯青崖身上,而是朝堂身上。


    屯青崖指揮使臉色果然難看,可他又不能否認。


    那兩個狡猾程度,肯定會留著書信。


    “還有這件事?”紀煬挑眉,“那更要好好聊聊了。”


    你們這些人,好好種田不行嗎。


    淨搞這些幺蛾子,他都好幾天沒去看田地情況了。


    那些良種種出來的稻米,不比屯青崖指揮使這個歪瓜裂棗強?


    談完這件事,紀煬更像個旁觀者,他就像那天在宴會上一樣,從不多說半個字,風頭跟目光都送給旁人。


    但誰又能否認他是上次宴會以及這次春狩真正的掌局人。


    在他手裏辦的事,縱然出錯了也沒事,他總會再讓事情走回正軌。


    還能額外收獲許多東西。


    金家大少爺金炳郡萬分慶幸,他跟這樣的人不是敵人,這個人同樣不想成為他們的敵人。


    至於金家?


    肯定會做好自己的事情,絕對不會成為這位的對立麵。


    紀煬跟金炳郡遙遙相望,稍稍笑了笑。


    這一關,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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