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看到紀煬了嗎?”
“見了一眼, 他怎麽那樣,那樣俊朗?”
林家大公子林啟跟林五姑娘緩緩走來, 五姑娘氣質嫻雅, 已經堪稱汴京閨秀典範,縱然她已經出嫁的三姐,還有不算喜愛她的母親, 如今都挑不出錯,甚至還屢次誇讚。
隻是聽到紀煬的名字,林婉芸頓了頓, 像是想到什麽,但依舊帶著柔和的笑, 誰都要讚一句的。
林啟也覺得自家妹妹如今舉止比其他姊妹都要好些, 不過開口道:“上次葫蘆燈罩, 滿汴京隻有你跟陛下才得了, 要不要同我一起, 去謝一下紀煬。”
提到葫蘆燈罩,林婉芸眼神黯淡一分, 但很快笑著道:“我是閨中女兒, 不好過去, 哥替我謝謝吧。”
林啟點頭, 摸摸五妹的發頂:“明明是你的物件,卻被母親拿去,如今到了老三手中。哥一定幫你再買一個。”
林婉芸隻是笑笑, 那邊又來了個丫鬟,說夫人來叫, 讓小姐去幫忙招待賓客。
眼看五妹溫柔嫻雅, 大家風度十足離開, 林啟總覺得哪點不太對。
他多忙於外麵,對內宅的事不算清楚,等他娘子過來,林啟才道:“葫蘆燈罩那事,是不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
林啟的娘子是個真真溫柔人,婆母的話不好多說,隻道:“委屈五妹了,但她心思豁達,能開解的。”
等林啟還要再問,林娘子微微搖頭:“內宅的事,再多問,反而對五妹不好。”
本就揭過去了,現在再提起,難免有人說五妹小心眼翻舊賬。
家事分不出個對錯,五妹如今日子剛好過些,眼看又要婚配,不宜在這個時候生事。
林啟深知母親性格強勢,不在身邊養的五妹都如此,他娘子恐怕也不好說,隻好背著旁人拉拉娘子的手。
等林啟離開會客,林娘子才歎口氣。
要說葫蘆的事,其實已經過去一兩年時間。
當時五妹的禮儀規矩已經學得極好,貴族們玩的插花點茶,更是超出旁人不少。
挑剔的三姑娘都說不出什麽。
原本以為這樣下去,五妹在家裏會好過很多,沒想到潞州來的葫蘆燈罩,讓家裏姊妹生了嫌隙。
那副燈罩實在精巧,裏麵的垂釣圖更是精妙。
也就是因為物件實在好,偏偏滿汴京隻有兩個,一個在陛下皇後那,另一個在他家。
他相公自然知道潞州那邊看似是給自己,其實給五妹的,而且就把五妹當小孩心性,旁的什麽也沒有。
但話還沒說,就被母親收去,說有個什麽宴會想要帶過去。
這會如果說明是紀煬單給的,又不像話,五妹也朝相公搖頭,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誰料沒過幾天,已經出嫁的三妹回來,說了幾句,五妹又被罰跪祠堂,一跪就是三天。
出來後,更是罰抄女則女戒。
過後林娘子才打聽到,原來三妹在夫家知曉了葫蘆燈罩的來曆,更知道是潞州扶江縣紀煬手底下出的物件。
回家竟然哭了一場,說這不是毀她名聲。
還問她相公物件到底是送給誰的。
林啟隻得答,不過前些年他去扶江縣時候,小妹也在,估計看小妹垂釣有趣,正巧燈罩是垂釣圖,紀煬跟自己關係又好,所以送過來。
原本都是陳年舊事,就是普通人家來往,得了新奇物件也會轉送。
承平國沒那樣大的規矩,否則紀煬不會順手塞一件。
但三姑娘哭訴一圈,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從未到過五姑娘手中的葫蘆燈罩,反而成了她的枷鎖。
紀煬那邊不過給個新奇玩意,還是給她相公林啟送信時候順手給的。
五妹跟她相公更是以禮相待,事後她相公也送了東西過去,怎麽攪和這麽多事。
再從祠堂出來之後,那厚厚一遝女則女訓抄完,五妹便成了如今的模樣,行事說話,半點挑不出錯。
隻是沒了往日的靈動活潑。
別說她相公,就算她看了,也覺得心疼。
五妹雖寄養在鄉下,但飽讀詩書,知書達理,以前雖說活潑了點,不是什麽錯處。
她本就聰慧,她決心學規矩,那是一句苦也不會喊。
不過倒有些好處,那什麽燈罩的事,本就是婆母跟三妹覺得不妥,外麵半句風言風語都沒有。
五妹相貌又是姐妹們中最佳,如今規矩也好,風評更不用說。
所以文家受寵的四公子一眼便瞧上五妹。
文家家學淵源,數到前朝都是有學問的。
而且文家跟林家不同,文家的家主文學士,如今不過四十,正值壯年。
假以時日,他必然能做翰林院的大學士,甚至還會接林大學士,他們家祖父的班。
能嫁到文家,還是受寵的兒子,姻緣也算不錯了。
那文家四公子原也有更好的姻緣,但一心念著五妹,所以這事才能促成,今日文家也會過來,估計還要相看一番。
過了中秋,這事差不多能定下。
林娘子心裏歎息,還是收拾收拾去宴席上幫忙。
今日男女不會嚴格分席,所以事情格外多。
宴席開之前,基本都在園子裏賞花,各家的家眷都在那邊,她若去晚了,必然也要挨罵的。
等林娘子到的時候,見一切妥當,心裏放心下來,隻是瞧不少人都聚在一起往亭子裏看,湊近瞧了瞧。
紀煬此時在亭子裏坐著,抬頭看傻子一樣看向他家庶弟,開口道:“你說你要跟我比什麽?”
紀馳咬牙:“比,比。”
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紀煬幹脆起身,隨意整理下衣衫,目不斜視走了過去,直接去賞花了。
留下紀馳被人哄笑,鬧個麵紅耳赤。
紀煬心裏半點波瀾都沒有,怎麽會有這種,認為自己搶了風頭,所以要過來理論的?
跑到自己身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紀煬看看姍姍來遲的晁盛輝,福至心靈道:“是你?”
是平時不愛說話的晁盛輝攛掇?!
別說紀煬了,跟在後麵的顏海青,井旭,也是目瞪口呆。
行啊你,平時悶不吭聲,一來就來個大的。
“誰讓他在那邊亂說,講伯爵老爺多厭惡紀煬,好像他馬上能承爵一樣。”晁盛輝低聲嘟囔。
紀煬算看出來了。
不愧是他們幾個經常在一起玩,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顏海青跟侯爺孫兒井旭不說了,他倆什麽脾氣,大家都知道。
悶不做聲的晁盛輝也如此。
嘖嘖,他們之前那些名聲,都是有原因的吧?
不過相處下來,說頑劣可以,但真的紈絝,還不至於。
他們四人也不愛賞菊,隻在湊在旁邊喝酒閑聊。
這看著怎麽更紈絝了?
林家大公子帶著文家四哥來的時候,撞見的便是這一幕,忍不住搖頭,就聽文家四哥低聲道:“這是紀煬?早聽說過他名聲了。”
這語氣,怎麽還帶了點向往?跟害怕?
“他是個很好的人,旁人傳言並不可信。”
林啟邊說話邊往紀煬這處走。
兩人三年不見,都覺得彼此有些變化。
不過林啟跟文家人一來,包括晁盛輝在內的紀煬好友們瞬間不自在。
這兩個是什麽人?
京都中飽學之士!
他們三個,不對,帶上紀煬,他們四個,是京中紈絝子弟!
他們天生氣場不合!
隻要待在一起一炷香時間,都能被家裏念叨小半年!
眼看三人齊齊溜走,紀煬哭笑不得,他的好友們,還真是有趣。
等林啟介紹紀煬跟文家四哥互相認識之後,紀煬在文家四哥身上停頓片刻。
這便是林五姑娘要嫁的人,還不錯,雖說性格軟了些,但眼神清澈,應是良配。
三人邊賞花邊說話,在園子裏逛了逛。
主要是紀煬跟林啟在前麵上麵,文家四哥落後半步,主要他還在讀書,他們兩個聊的,自己有些聽不明白,便不多嘴了。
紀煬笑:“留不留汴京,也不是我說了算,等年後早朝再說吧。”
林啟見紀煬真的顯得開,再次感歎:“以你的才學敏銳,真該考科舉的。”
“灌江府韓家韓瀟也這樣講。”紀煬搖頭,“往事不可追,就這樣吧。”
“韓家?若能讓韓家教你?”林啟眼前一亮。
教是真教了,但不能說。
文家四哥這話能插嘴了:“是個特別膽小,凡事都往壞了想的韓家?”
紀煬笑著看看文家四哥,雖並未回答,但意思很明顯了。
“不是,不是我愛背後說人,隻是他們的名聲,有些顯赫?”
文家四哥臉皮薄,又解釋道:“我家祖上跟他家祖上有些姻親,約莫是前朝的事了,所以知道一點點。”
幾句話下來,紀煬已經確定,眼前的文家四哥是個良善人,笑道:“無礙,我還當麵調侃他,韓瀟不會生氣的。”
文家四哥鬆口氣,不過還是道:“當麵說跟背後說有些不同。”
三人說著話,關係親近些。
不過走到角落時,隻聽兩個女子的聲音。
“走吧,丫鬟都說了,你哥在,我哥也在。你陪我去找紀煬說話,不算見外男,你跟我四哥都要定親了,難道不想見他?”
這聲音帶些憨氣,但明顯快活自在得很。
隨後聲音清柔,帶了些為難:“算了,還是,還是不見他。什麽定親的話,不要亂說。”
隻是不知這他,是指紀煬,還是指文家四哥。
紀煬他們三人已經停下腳步,那文家小姑娘已經拉著林婉芸闖出來。
一時間紀煬跟林婉芸四目相對,頗有些尷尬。
特別是林婉芸,感覺自己無所適從。
知道紀煬過來,也知曉他是客人,前來大大方方見一麵不算什麽。
但她不敢。
不敢讓紀煬看到,她如今是這幅模樣。
溫柔嫻靜。
帶著鬥笠釣魚的快活日子,就如同那個葫蘆燈罩一樣,早不屬於她了。
旁人見她如此倒還好。
一直想著她還是活潑性子,愛玩愛鬧的紀煬不行。
不過林婉芸麵上依舊妥帖,拉著文家小妹一起行禮。
紀煬瞧著,倒生出幾分趣味。
果真跟傳言一樣,溫柔賢淑,知書達理。
紀煬似笑非笑,倒讓林婉芸後退半步,隨後沉默聽文家小妹前去攀談。
旁邊的文家四哥很是欣喜,他瞧林婉芸的目光,發絲都透著傾慕。
紀煬隨口答文家小妹的話:“葫蘆燈罩嗎?回頭我讓滕顯送幾個去文家。”
“真的嗎?我能去挑圖案嗎?”文家小妹圓圓小臉,生動可愛,隻是微紅的耳朵透露出不同。
“可以,回頭讓小廝同滕顯說一句,不是什麽大事。”紀煬稍稍看了眼落後半步的林五姑娘跟文家四哥。
勉強算得上郎才女貌。
好姻緣。
紀煬聽文家小妹邀他前去,倒是搖頭:“抱歉最近事多,你們盡管去挑,讓滕顯記我賬上即可。”
話到這裏,文家小妹也不強求了,隻扭頭對林家姐姐道:“婉芸姐,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吧,你家那個不是在你三姐那嗎?反正你也看不到,再買一個。不對,是紀煬大哥送我們的。”
說到那個葫蘆燈罩,紀煬跟林婉芸又對視一眼。
紀煬自然是疑惑,但這是林家的事,他自然不好多問,也道:“是了,可以去挑選。最近還做出有故事圖案的葫蘆燈,比之前的要漂亮許多。”
林婉芸先看了大哥林啟,見大哥點頭,這才柔聲謝過。
真是一絲一毫都挑不出錯處。
紀煬眼底笑意更深,像是看到什麽有趣事情一般。
他這一笑,方才嘰嘰喳喳的文家小妹不說話了,隻躲在哥哥旁邊,偷偷瞄紀煬微微下垂的眼睛。
怎麽會有這麽英俊的人。
文家小妹心裏再次發出感慨。
以至於隻剩她跟林家姐姐的時候,還在小聲嘀咕:“婉芸姐,紀煬的相貌在汴京算不算頭一份?”
“他看著也挺正經的,而且很懂禮,一點輕浮舉動都沒有。”
“他是不是跟你家定過親?不過這事也沒人提了。”
文家四哥過來的時候,便看到好脾氣的林家五姑娘一邊給小妹倒茶,一邊聽她絮叨,徑直走過來把小妹拎起來。
“你一個未嫁姑娘,亂說什麽。”
等林五姑娘看過來,文家四哥一時臉通紅,聲音也弱了:“你自己不著調也罷了,在林家五姑娘這說什麽。”
文家小妹嘿嘿一笑:“怎麽?哥你心疼?”
不等她挨打,立刻道:“紀煬呢?你們不是在一起嗎?”
文家四哥看看喝茶的林五姑娘,答道:“他們兩人去書房商議事情,我來尋你找母親,總不能讓林五姑娘主人家,隻陪你一個人吧?”
這理由也站得住腳。
但別說文家小妹了,紀煬跟林啟自然看出,這是借口想來再看一眼林五姑娘。
等文家四哥離開,林婉芸算是鬆口氣。
其實跟著文家小妹挺好的,既算招待客人,她也落得輕鬆。
這會人走了,隻好打起精神去席麵上。
這杯茶慢慢喝完,林婉芸才起身,不過她想到紀煬。
紀煬已經知道,他送的東西沒落到自己手上,這事她要道歉的。
可怎麽開口也不知道。
林婉芸清理思緒,笑著領了丫鬟去席麵。
林家夫人看她一眼,等人少了才道:“如今家中,隻有你,你表姐,還有庶出那個老四沒婚配。”
“你既然差不多定了人家,不要亂跑了。”
林婉芸規矩行禮,柔聲稱是。
此時林婉芸腦子隻閃過一個念頭,若紀煬在,不定又怎麽笑她。
越是這樣,她越不敢見。
她有時候都不敢看自己的動作,總覺得像是變了個人。
宴席遠處,隻聽有人議論道:“那是林家五小姐,可真漂亮。”
“不僅漂亮,人又溫柔懂禮,事事謙讓,事事恭敬。”
“那她可許了人家?這樣的女子娶回去,肯定能孝順公婆,體貼丈夫。”
“快定下了,文家知道吧?他家的媳婦一向是汴京媳婦典範,晨昏定省,伺候湯藥,都不能少。”
“這家定下,可見林五姑娘真是個好的。”
不少人戶都在惋惜,怎麽自家沒先下手,失了這樣的好兒媳。
算下來,林府菊花雅宴,男子那邊紀煬風頭盡出,不管是他的相貌還是經曆,又或者庶弟挑釁時不屑一顧。
都足以讓他成為焦點人物。
女子這邊則是林家五姑娘,話少又乖順,誰不喜歡呢。
紀煬此時跟林啟還在書房內說話。
兩人書信往來也有三年之久,關係肯定親近,聊起來,自然是聊潞州城,聊汴京城。
不過林啟這次說的,顯然不能讓外人聽,他像是閑聊一般笑道:“最近幾年,陛下甚愛提攜年輕人。”
“上次兩榜進士就不說了,基本都很年輕,陛下很是看重。”
“但看重也是有區別的。”
言盡於此,林啟看向紀煬,隨口道:“明年開年,我也要去外地任職了。”
“接任扶江縣知縣的人,名叫章善,今年二十二歲。”
二十二歲的知縣。
還是個踏實肯幹,忠於陛下的年輕人。
如果陛下把一批批這樣的年輕人放到各地曆練,那能得出什麽結論?
林啟見紀煬已經有些明白,認真道:“陛下既有提攜之心,你我千萬不要辜負。”
“不管留在汴京,還是如何,以後還有很長的路。”
紀煬點頭。
可他心裏掀起的波浪,隻怕比林啟想的還要大。
林啟隻是透出一些陛下的思路,讓紀煬更了解形勢。
但紀煬卻看出不少另外的東西。
陛下是老了,他年邁,精力不濟。
他會被正值壯年的梁王偶爾壓製,但他也在嘔心瀝血鋪路。
不管這條是給自己鋪的,還是給,給那位鋪的。
拋開這些不講,陛下大力提拔新人,還給新人鍛煉的時間,也就意味著他們有更多的晉升空間。
但想要晉升,就要政績。
而越混亂的地方,越容易有政績。
還是那句話。
混亂,是台階。
再想到自家那張輿圖。
陛下這盤大棋,他竟然有種甘為棋子的感覺,怎麽辦?
畢竟想到能參與其中,還有些激動?
兩人聊得差不多了,也達到紀煬的目的,這下宴會更輕鬆了。
正好門外林家小廝來請,說即將開席,請兩位公子赴宴。
這次再過去,便是去宴會正廳。
但人還沒到,裏麵傳來個囂張的聲音:“你婚配了?”
“還,還未婚,但但。”
文家四哥半天沒說出來,他怎麽好說自己跟林五姑娘的事,親事沒定,說出來讓她為難。
而且麵前的人是郡主,她向來難纏。
“真的沒?”郡主皺眉,“那你家為何不去提親?”
文家四哥已經婉言相拒許多次,這位郡主哪管這些。
紀煬看著,心道這就是文家四哥更好的姻緣?
瞧著確實不如林五姑娘,他看著靦腆,卻是個有眼光的。
林啟低聲道:“文家四哥脾氣柔和,人也清秀,郡主瞧上他有段時日了。可沒想到。”
沒想到妾有意郎無情。
“婚事能不能成,其實也要勸這位,今日也要調和這件事,沒想到這會對上了。”
怪不得兩家都同意,婚事卻沒成,竟因為如此。
紀煬微微點頭,隻是看戲而已。
但這場麵,林家大公子肯定要去管。
“映月郡主,馬上要開席了,讓府裏丫鬟引您落座吧。”
話說著,林家女眷們聽聞此事,也已經到此。
映月郡主皺眉,立刻看向林啟這邊,剛要開口訓斥,忽然一歪頭,目光放在林啟後麵的紀煬身上。
“他是誰?”
熟悉映月郡主的人,下意識反應過來。
隻有紀煬在外麵三年,不了解內裏的情況。
文家四哥立刻抬頭,滿臉欣喜看著紀煬,眼神充滿感激。
好了!
映月郡主終於“移情別戀”了!
他跟婉芸的親事肯定能成!
紀煬疑惑看向眾人,又看了看後麵站著的林五姑娘。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