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第667章 天妖大道
之前的戰鬥中，最初的一波冷箭，射殺了一名學生，後來的混戰，又有一名學生戰死。
這兩具屍體，當然不包括肖岩。
剩下的學生，幾乎人人都受了傷。
學生們圍著兩具剛死不久的屍體，站在漆黑的月夜之下，氣氛非常壓抑。
有一名多愁善感的學生懷抱著一具好朋友的屍體，大聲的哭泣著，眼淚打濕衣襟。
有些痛，只有當事人能夠體會。
空間蕩漾漣漪，彷彿變成了一面光滑的琉璃鏡，鏡面中出現范浪的身影，他一步踏出，穿越空間，來到了這片荒野。
范浪早就見慣了生死，哪怕看到學生的屍體，臉上仍是波瀾不驚。人生如戲，該演戲的時候他會去演戲，但現在顯然沒那個必要。
學生們紛紛望向范浪，表情各不相同。
那名男學生還在哭泣，周圍只能聽到他的哭聲。
「你打算哭到什麼時候？」范浪問道。
男學生擦擦眼淚，轉頭望向范浪，一時情緒失控，責怪道：「都怪你非要離開，要是你在這裡，就不會死人了！這兩個學生，都是因你而死！」
「我以為你們全都有了生死歷練的覺悟，原來你們沒有。」
「剛才那群王八蛋裡面有個玄聖，有這樣歷練的嗎！讓玄皇、玄帝去跟玄聖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嗎？」
男學生越說越激動。
范浪平靜以對，緩緩道：「還真是我弱我有理。好吧。這個黑鍋，我背了，他們兩個，就是被我害死的。我不給你們灌雞湯，不說那些苦盡甘來之類的話。武道之路遍布荊棘，只要不斷往前走，就會面對各種挑戰，各種痛苦。這份苦，要一直吃下去，永無盡頭。」
「跟你們坦白講吧。這場歷練，就好比是養蠱，淘汰掉實力弱的，留下實力強的。這才剛剛開始而已，剛才這些人不過是天妖大道周圍一群打秋風的強盜。進入天妖大道之後，會變得更加危險，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你們已經上了賊船，沒有退路，只能繼續前進。想活到最後，就打起精神，全力戰鬥。誰想殺你們，你們就殺了誰。」
「恨我，無所謂。埋怨我，也無所謂。我想要的不是你們的感謝，而是你們的強大。就算死了人，就算你們怕了，也得給我繼續往前走。最後給你們一個警告，擾亂軍心者嚴懲不貸，擅自逃跑者——斬！」
范浪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周身爆發凌然氣勢，殺意透骨而出，令夜空的溫度驟然降低，讓學生們明白了一件事，這個警告不是說著玩的。
男學生仍是憤憤不平，卻詞窮無語，搜腸刮肚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范浪已經把話說盡了，讓人無言以對。
「再給你們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一個時辰之後，上路出發！」
范浪豁然轉身，踏入琉璃鏡中，消失不見。
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然議論。
「范導師的話真是令人寒心啊！竟然說這是在養蠱！」
「哼，爹媽說話最暖心窩，你怎麼不一直留在爹媽身邊？」
「范導師說擅自逃跑者斬，這也太霸道了吧？感覺歷練太危險，想走都不行？」
「怕死，當初就不應該來，現在後悔也晚了。」
「你們繼續聊吧。我可要去收割戰利品了，凡是我殺的人，他們的財物都是我的。」
最後說話的人是餘燼，頗有幾分范浪身上的影子，他起身沖向那些強盜的屍體，開始搜刮財物，雁過拔毛。
在他的挑動下，另外幾名實力強大的學生，也開始搜刮戰利品。
事到如今，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只能繼續往前走，哪怕在前面等待他們的是一座煉獄。
一個時辰之後，學生們繼續上路。之前慷慨赴死的肖岩，早就復活完成了，與大家一起上路。
這一戰，讓大家意識到了肖岩的能力有多麼重要，有肖岩呆在隊伍當中，能幫上大忙。再也不會有人把他當成那個連續失敗十八年的失敗者。
經過一夜的趕路，學生們終於來到了天妖大道的入口地帶。
放眼望去，天妖大道的恢弘奇景盡收眼底。
近處是一片連綿的石林，大大小小的山石嶙峋而立，形態各異，數不勝數。遠一些的地方，依稀有一座城池的輪廓。更遠的地方，有山脈懸浮空中，猶如一條蒼勁的岩石巨龍，在天地之間盤踞，越升越高，直達穹頂。
這一路上，有的區域電閃雷鳴，有的區域灼熱如火，有的區域大雪紛飛，有的區域天河滾滾，種種氣候環境已經不可理喻，絕非自然形成。
有飛行妖獸當空飛舞，有陸地妖獸踏山咆哮，無窮無盡的妖氣衝天而起，形成恐怖的狂風，站在遠處都會感覺到巨大的死亡壓力。
眼前的景象，震撼眼球。
「這就是天妖大道！」餘燼喃喃道。
「我哥哥曾經帶我來過這裡，這裡的妖獸數量多的嚇人，一路上要跟妖獸沒完沒了的戰鬥。」孟飛虹淡淡道。
「你哥哥在天妖大道走了多遠？」
「大概一半的路吧。後來我跟他被妖獸群圍困，還引出了妖王，多虧哥哥的師父過來幫忙，才把我們帶了出去。那一戰的經歷，我現在還記得，簡直就是一場噩夢。要不是因為范導師，我真不想來這個鬼地方。」
孟飛虹一副心有餘悸的語氣。
說話之間，兩道身影凌空降落，身形挺拔，宛若蛟龍，是范浪與魔逍遙。
「導師。」
「導師。」
學生們紛紛見禮。
經過之前的事情，他們與范浪多了一層隔閡，但這不是壞事，導師與學生之間，本就要區分開來，而不是打成一片。
范浪點頭示意，接著道：「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剛到的時候，我發現了沈導師留下的記號，天屆甲班的學生，比我們先了一步，都已經進入了天妖大道。接下來這段路，我會陪你們走一段，但隨時都可能離開，大部分的時候，你們都要依靠自己。」
就在范浪說話的功夫，一名學生注意到了身旁不遠處的一面石碑，上面刻著「天妖大道」四個紅字，他很隨意的伸出手，要搭在石碑之上。
這一幕落在范浪的眼中，他話鋒一轉，斷喝道：「別碰那面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