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壁畫
一座倒扣的鎮妖塔。
這實在是相當有可能的。
因為從這種依靠地面傾斜不斷往下走的構造分析來看,這是單方向的,是不可逆的!
換句話說,人只能由上往下一級一級地下,卻無法往上回。
因為當你下到下一層的時候,上一層傾斜下來的地面就會歸位,成為天花板,我相信設計者應該不會再去弄個機關讓天花板還能重新下來的。
除非,每一層的上一級,都有一個人在等著將地面傾斜下來接應你。
必須保證每一層都有人等著,缺少任何一層,都無法讓這個逆向的通行成功連通。
顯然,對我而言往上回去已經是不可能了。
我也死了這條心了,只能不斷往下,走一步看一步了。
總是要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的。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下到了第5層,前面幾層的通道里都空空如也,什麼也沒發現,牆壁就跟毛坯房一樣,了無生趣。
但是當我下到第5層時,我開始在通道的內壁上看到有凌亂的雕刻出現,就跟埃及金字塔內部的雕刻一樣,這裡的雕刻多半都是些獸面人身的圖案。
其中隔上幾米就會出現一個相同的圖案。
一個擁有狐狸的面龐和男人身材的圖案,身上還披著皮革制的護甲,看上去像是一個士兵。
它一手拿著長矛一手拿著盾牌,虎視眈眈地望向我這個觀察者。
除此之外,第5層也沒有其他額外的東西,我快速地下到第6層。
當地面下傾的一瞬間,一道火光就從地面的斷口中灑了起來,我一驚,這第6層難道有人?!
我立刻就抽出藏刀緊握在手,側身緊緊貼著一側的牆壁,緩緩地隨著地面滑到下層,剛一著地,我便彎下腰蹲靠在牆角。
一直在黑暗中行走了很久,突然間遇到這麼亮的地方,雙眼實在是不適應,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
但也瞬間失去了安全感,似乎自己就要徹底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下了。
但過了許久都沒有任何動靜,唯獨洞壁上架著的火棧「噗嗤噗嗤」地孤獨地燃燒著。
沒人?
我稍稍大了些膽兒,順著牆壁繞行一周,果然沒有見到任何的活物,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湊近其中一個火棧看,發現這個銅製的燈盞上竟然盛滿了燈油,晶晶亮似乎是質量上乘的植物油,清香撲鼻。
哪兒來的油?
而且,如果這些火棧一直這麼燃燒著的話,地底下的氧氣怎麼還沒有被耗盡?
哪兒來的氧氣補充?
此時,我發現燈盞下方有一個小小的空洞,連著牆壁上的一條細小凹槽,那燈油便是順著凹槽從牆壁內部逐漸滴流而出。
至於氧氣自哪兒進來我一時半會兒還沒找到源頭,不過只要這火棧燃得旺盛,我便不需要有任何擔憂,火苗越旺說明這裡氧氣供應越充足。
「又是這個狐面人身圖案。」我輕輕地撫摸著牆面。
雖然牆上出現的圖案幾乎一致,但是上一層的圖案是直接刻在石壁上的,而這裡的圖案則是壁畫的形式,看上去技藝更高超,用色也很豐富,更加得美輪美奐。
狐狸總是讓人會聯想到妖。
偏偏這地方極有可能真的鎮壓著妖,所以面對如此精美的壁畫,我也是提不起半點的興緻。
只是,當我的手指拂過那精美絕倫的彩色壁畫時,手感上似乎略有有些起伏。
牆壁本應是冰涼堅硬才對,但每當摸到彩色壁畫上方時,冰冷的手感就消失了,並且如果你用些力道去按一按的話,那壁畫竟然是有些柔軟的。
完全不是石壁的手感,倒跟真實的皮膚差不多。
為了更準確的判斷壁畫的成分,我選了一個狐面人身像仔細地摸了摸。
錯不了,圖案的身體部分竟然是柔軟的,甚至還有溫度!
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感覺似乎是將這狐面人身的傢伙直接鑲嵌進了岩壁。
這念頭一出我便忍不住的倒退了兩步,後背緊緊貼在牆上。
剛才被我觸摸到的狐面人身壁畫陡然間劇烈地抖動了起來,期間不斷地有些碎屑石沫從牆上抖落下來。
很快,壁畫的抖動變成了扭動,周圍的牆壁卻依然一動不動的。
「草,該不是有什麼東西要從牆上爬出來了吧……」
正擔心呢,陡然間一雙手死死抓住了我的雙腳,我沒有任何防備,便一個趔趄直接就撲倒在地上了。
躺地上順勢翻個身,回頭一看,那雙將我拉倒的手竟然就是從牆上的一幅壁畫中伸出來的。
此時,不僅僅是一雙手了,那幅壁畫上的狐面人身像正快速地由平面變幻成立體的活物,一條粗壯的腿腳正好從牆體中一腳邁了出來。
「卧槽,搞什麼鬼啊,沒聽說過壁畫還能變成人的。」
我急忙翻身而起,找個角落一靠,另一個手上已經捏出一柄小鬼子留下的手術刀了。
工具到用時方恨少。
出發前總想著儘可能少帶點東西,趕路時也不至於那麼消耗體力,所以能當武器用的也就是一把藏刀罷了。
再加上中途從小日本那兒順的一柄手術刀,幾乎就沒啥趁手的武器了。
雖然背包里還藏著兩枚手雷,但我可沒胖子那麼神經大條,隨隨便便就敢在地底下拉手雷玩兒,不到萬不得已,我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此時此刻,幸運的是,我應該還有時間下到下面那一層去,不幸的是,我看到幾乎整面牆壁都在扭動……
扭啊扭,扭啊扭……
每扭一下,平面的壁畫就會縮小一些,立體的鬼東西就會多一部分從牆體中鑽出來。
豁然間,我已經看到剛才拉住我腳的那幅畫里,鑽出一張極為修長的臉龐!
像極了狐狸的臉!
但我知道那不是狐狸的臉,那是一張人臉。
也許是狐狸與人雜交而成的臉,反正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我也不打算去弄清楚。
說時遲那時快,趁那東西尚未完全從牆壁里鑽出來,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照著他那狹長的臉上就是一刀。
藏刀直接就將那腦袋削掉了一半!
那東西劇烈地顫抖一陣,便耷拉了腦袋,整個身子就這麼癱軟地掛在了牆上,還有一部分身子沒有變成立體的,依然還是牆上的壁畫!
「哈,原來這些玩意兒有生命!這就好辦了!」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個道理我熟諳於心。
所以趁現在所有壁畫都沒有徹底轉換立體,我衝上去左右開弓,藏刀一砍削下半截身子,手術刀一紮刺穿整個腦袋,「啪啪啪啪」一串手舞足蹈般的亂砍亂刺,整個通道的牆壁瞬間血流如注,慘不忍睹。
地上也落滿了殘碎的身體碎塊,火棧燃燒散發的清香也被濃郁的血腥味遮蓋了過去。
看著自己如此麻利而冷峻地就幹掉了所有的壁畫,我的自我感覺如日中天,恨不得吟詩作對叫囂一番。
正當我霸氣側漏準備打掃戰場時,其中一個被我刺中身體的壁畫猛地一扭,「噗」一下整個人就從牆壁里鑽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草,手滑了,也許是太過得意了,那一刀竟然沒扎中它腦門,不過是傷到了他的一條胳膊而已。
它穩穩地站在地上,一手扶著肩頭的傷口,緩緩地直起腰來,修長慘白的臉上布滿了痛苦。
「糟糕。」
黑影一縱,它猛地朝我撲了上來。
距離太近,它的速度奇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就被那玩意兒死死地撲倒在地。
「卧槽,什麼鬼!」
我根本沒有還手餘地,它抓起我一條腿就將我整個人掄了出去,就跟摔爆米花一樣輕鬆加愉快。
這特么太傷自尊了,幸好沒有人圍觀。
我就這樣被玩兒似的來回扔了幾輪,被扔的頭暈眼花,滿眼金光閃閃。
「草,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大吼一聲,奮力一躍。
那傢伙一愣,忙閃開身去想躲,誰知我那奮力一躍不過是個假動作罷了,縱身的動作出來了,但人卻沒有躍出去。
所以當它一閃身的時候,我的機會就來了。
任他有再快的反應也躲不開我那狠狠的一刀!
「噗!」
藏刀準確地扎進了它的心窩。
「再賞你一刀!買一送一!」我大吼著掄起左手的手術刀,又在它那太陽穴上補了一刀!
那玩意兒細長往上吊起的眼睛惶恐地圓睜,眸子都快掉出來了,卻依然還堅持著不鬆手,甚至張開了長長的嘴,露出兩排細密的尖牙利齒。
它竟然還想咬我!
我拔出藏刀,又一次扎進了他的心臟,這時還有意地將刀柄攪了攪,痛得那傢伙渾身劇烈顫抖起來,我也趁機得脫。
娘-的,此地不宜久留,我撒開腿往回跑,不等地面傾斜到位,貓腰就跳下了地面。
一下第7層,竟然又是滿眼的玫紅色霞光!
我就地一滾躲到角落裡,心說,媽蛋,難道又回到湖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