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小手
我還沒搞明白咋回事兒呢,就見阿琳將身邊倒刺上插著的一具屍體狠狠踹了出去。
她這一腳力道極大,竟然將這屍體直接從最右邊踢到了最左邊!
那屍體剛好疊在了左邊那根倒刺上!
因為那根倒刺上已經疊了好幾具屍體,本來就只露出一小點的利尖,又疊上一具后,最後僅剩的一點利尖也被淹沒了。
就在這時,只聽一團烏黑從上頭「咿咿呀呀」鬼哭狼嚎地滾了下來,「咚」地撞在左邊那倒刺處。
是胖子!
他「啊」一聲慘叫,就沒聲了。
過了沒多久,只聽胖子弱弱地說:「咦,我沒死啊?呀,我怎麼會沒死呢?哈,我竟然沒死!」
我這才明白,要不是阿琳剛才那如有神助的一腳,這胖子八成得留這兒了。
「小三爺,你沒事兒吧?」阿琳附身把我攙扶起來,靠在牆上。
「不知道,剛才下來的時候我下半身沒知覺了,現在……厄,好疼!」
「別動,我幫你看看!」
阿琳就著手電筒的光,蹲下身幫我檢查傷勢。
忽然,她「呀」一聲,很快就站了起來,我感覺這氣氛有點不對,忙問:「不會吧,我的腿還在嗎?」
阿琳支吾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你……你怎麼……沒穿褲子!」
WHAT?
沒穿褲子?!
我拿了手電筒往下一照,我去,我的下半身果然是一片真空,一覽無遺啊!
小兄弟此刻正雄赳赳氣昂昂地朝阿琳耀武揚威呢!
難怪這姑娘剛才會如此花容失色。
我連忙拿手將要害處遮住,雖然面對美人確實有點躁動,但這光天化日就這麼明目張胆的,還是不太雅觀。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怎麼會這樣……我的褲子去哪兒?」
「喏,這骷髏兄弟手上拿著的是不是你的褲子?」胖子蹲在一具被刺穿了胸口的骷髏跟前,那骷髏張牙舞爪地樣子一看就知道死的時候特痛苦,它張開的五指上確實掛著些破布……
「哇,阿琳你看,小三爺今兒還穿紅內-褲呢!」胖子幸災樂禍地大叫。
「滾蛋!」
我衝上去想揍他,可手一松,小兄弟又蹦出來了。
阿琳「呀」一聲大叫:「你趕緊把這噁心玩意兒遮起來!」
我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啊,太特么丟人了,掃了一眼四周圍,哪兒有什麼換洗衣服給我準備啊,只好扒那一堆死人身上的衣服了。
我讓阿琳背過去,自己爬到死人堆里,找了個最新鮮的,把人家的褲子給扒了。
當然,我沒扒人家內-褲,死人也有尊嚴,而且,穿死人的內-褲,總不太對勁。
為了緩解尷尬,我邊換褲子邊說:「八成是剛才一路滑下來勾到了哪兒,褲子已經破了,等最後經過這骷髏兄弟時,它的手又掛住了我的褲子,然後就把褲子整個兒給勾了下來。」
估計剛才那一陣劇痛也是因為褲子被掛著勒疼的!
「嘻嘻,別解釋了小三爺,不管你這褲子是怎麼掉的,但你對阿琳耍流氓這可是板上釘釘的!」胖子笑道。
「怎麼叫耍流氓啊!」
「哇靠,那你說,你兄弟豎那麼起是為啥?」
「這……」
混蛋,終於讓這廝逮著機會羞辱我了!
「好了好了,你們有完沒完啊,自打進了這古墓,你們倆這嘴就沒停過,能不能先出去再說啊!」阿琳又羞又惱。
胖子識趣地閉嘴了,我穿好褲子瞄了眼那位借我褲子的兄弟,這傢伙明顯剛死不久啊。
我招呼道:「胖子,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你們的人?」
「二狗!」胖子一愣,他又朝另一邊看了一眼,那兒還有一具新鮮的屍體,「媽的,刀疤你小子也有今天!」
二狗?刀疤?一聽這名字就不是正統倒斗的人,倒像是幫地痞流氓或者黑幫混混。
「你認識?」我問。
「恩,就是我們這支隊伍的人,沒想到在這裡又丟了兩條命。」
我一把揪住他的脖子:「胖子,你老實交代,是誰在帶領你們這支隊伍?」
他堅貞不屈,閉口不語。
「你們這支隊伍一共七個人,你,二狗,刀疤,還有在上面粽子洞里死掉的那個,根本不是盜墓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在剩下的三個人中,還有兩人是你的兄弟,對嗎?」
胖子盯著我,從他的眼神我看到了震驚,看來我猜得沒錯。
阿琳問:「那還有一人呢?」
我死死盯住胖子的小眼珠子,咧嘴冷笑:「胡家人!」
我鬆開手,將胖子放了:「據我判斷,這一路下來,那撥人總體上算是輕車熟路,如果不是胖子他們這撥外行人節外生枝的話,估計也不會出這麼多的事,這支隊伍目的性很明確,就是沖著他們要的東西來的,而且……他們對這個古墓似乎了如指掌。」
「那胡家為什麼不親自組隊,用專業之人不是更保險嗎?」阿琳問。
我搖頭道:「保密!為了保密!為了不引起關注!這正好反證了這古墓當中有特殊的東西!胡家想得到,又不想被其他人知曉。」
「會是什麼呢?」阿琳自言自語。
我聳聳肩:「誰知道呢,也許……也許和十二年前那事兒有關。」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聯想到十二年前,但這話就是這麼順溜地從我嘴裡出來了,當時我自己都是一驚。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胖子長長地嘆了口氣,說:「好吧,不得不承認小三爺你確實聰明,剛才你說的基本上八九不離十,沒錯,我們不是干倒斗的,我們只是收錢替人辦事兒,這次帶隊的確實是個姓胡的,年紀跟小三爺你差不離,三十齣頭的樣兒,當時雇傭我們兄弟幾個的時候,只是說盜個墓,沒提有這麼多危險,媽蛋,讓那小子給坑了!要知道這是拿命換的錢,哥幾個怎麼也不接這活!」
「那姓胡的年輕人有跟你們提過進墓來找什麼東西嗎?」我問。
「沒!」胖子搖搖頭,「那人很神秘,話不多,平常都一個人獨處,不過……在進山之前有一次我見他手裡拿著本筆記,很破舊的樣子,裡面好像還夾著一幅照片。」
「什麼照片?」
胖子皺起眉頭努力回憶一會兒說:「記不太清,離得遠,好像是一條魚。」
「人面魚!」我不自覺叫了出來。
胖子撓撓頭皮,隨手從洞壁上抓了個什麼東西,習慣性地往嘴裡一咬:「沒看清,反正看著像條魚,就看到尾巴而已。」
說著話,他嘴裡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如同嬰兒的啼哭聲,嚇得胖子差點沒摔地上。
「咋回事兒?你們聽到了嗎,剛才那聲音,怎麼會有孩子的哭聲?」胖子哆哆嗦嗦的說。
我看看他小聲說:「好像是從你嘴裡出來的聲音……」
「怎麼可能!」
「胖子你別動……」我小聲地提醒道,腳下緩緩地往後撤了兩步。
胖子見我這舉動,更慌了神:「喂,小三爺,唉,阿琳,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幹嘛往後躲?」
我深吸一口氣:「胖子,你知道自己剛才嘴裡咬的是什麼嗎?」
「嘴裡……草呀!」
他脫口而出,但馬上就怔住了。
這可是古墓,這深埋地下的墓道裡面怎麼可能有草……
「一隻小手,你咬了人家的手。」阿琳哆嗦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