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事急從權

  第214章 事急從權


    村學請教書先生的事談得很快,魏叔舉雙手讚成。村裏的讀書氛圍非常好,胡家院子每天聚集著大大小小的娃子,期待當天又有什麽不一樣的安排。


    隨後,舒映桐提出一個這個時代沒有的新概念。


    幼教。


    村裏娃子從三歲到十一歲不等,有些是奔著讀書習字去的,有些純粹是湊熱鬧,年齡跨度很大。


    胡椒隻能教最基本的啟蒙知識,更高深的科舉內容則是她的知識盲區。


    村學培養學子,幼教比較簡單,主要目的是減輕村民負擔和正確引導幼童樹立良好品德。


    “胡椒這丫頭厲害著呢~”魏叔笑眯眯地望著門外,“我家那幾個皮猴子自從跟別家娃子一起識字,每天吃飯前要給我們背個啥子詩,像模像樣的。”


    舒映桐扯了扯嘴角,她又不是沒跟南村娃子相處過,都是一路逃荒過來的,哪個都不皮。


    半損半誇不過是謙虛的話術,自豪才是真的。


    “那就這樣決定了,再添幾個人給胡椒幫忙,月錢都從村賬出。先繼續借用胡家院子,再劃一塊宅基地出來建幼學,到時候搬過去。”


    村裏有現成的泥瓦匠,建築材料也是現成的,隻等工頭安排時間。


    兩人商討了一些具體瑣事,舒映桐告辭出門。一下決定了好幾件事,魏大福索性沒再出門,擺上文房四寶開始記錄重要事項。


    從魏家出來,舒映桐繼續往南邊走。徹底清塘的池塘曬幹後蓄上了水,投進去的水生植物開始生根發芽。


    池塘四周桑苗順應季節長出了毛茸茸的桑葚,不過掛果不多,兩年苗還沒到豐產期。


    水裏能看到不少小黑點成群結隊嬉戲,飄在水麵上的水葫蘆長得很快,幾天不見又擴大了一圈領地。


    “姑娘又來看魚啦~”


    舒映桐抬起頭抿嘴微微彎起嘴角,秋雁挑著一擔桶遠遠地走來。


    她轉過頭望了一眼遠處,那邊路上也有個年輕姑娘挑著桶往另一個池塘方向去。


    這個時間該喂小魚苗了。


    “姑娘,這小魚苗也太精貴啦。”


    秋雁放下擔子,卸下勾繩提起一個木桶,舀了一飄往岸邊淺水處潑了一瓢,密密麻麻的小黑點便聚集過來。


    “魚一天喂兩頓豆漿,咱們人隻能吃豆渣。”


    舒映桐偏頭望著她開玩笑的輕鬆神色,順著話茬回她:“等魚長大了,你喝豆漿,魚吃豆渣。”


    豆漿成本還好,兩方池塘一天十斤黃豆,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喂別的。


    其實喂蛋黃會更好,這種在村民看來純粹是作孽的喂法舒映桐沒提。


    郭家每天不止磨十斤黃豆,通常會多浸一些豆子,做幾板豆腐賣給村裏人。


    用豆渣黴出來的紅菌豆渣風味獨特。郭老爹帶著二孫女每逢牛車進城便挑了去縣裏擺攤賣,村裏人想吃也能上他家買。


    “姑娘,這水葫蘆長得太快啦~長得怪模怪樣的,真有意思!長這麽快,要是養豬,都不用費力去割豬草了!”秋雁提著桶在對麵岸邊喊話。


    舒映桐抽抽嘴角,也就養魚的和養牲畜的養殖戶會覺得水葫蘆是好東西。


    這種外來物種是河道殺手,生長繁殖能力極強,在沒有天敵的情況下把河道堵得過不了船用不了多久。


    “等你掙了錢抓兩頭豬崽回去養,體驗一番養豬人的快樂。”舒映桐閑閑地應了一句。


    先前朱萸說要在院子角落蓋豬舍養豬,被她直截了當否了。


    養雞就算了,誰要跟豬住一個院子。


    看過了魚苗,舒映桐看著時辰還早,起身跟秋雁打了招呼準備去看看山裏養殖場旁邊的地整好了沒有。


    順便去那邊小溪撈些沙蜆子回去煮湯。山裏溪水養出來的沙蜆子個頭小,不過肉質鮮美。


    舒映桐把手弩和笊籬丟進空間,手上隻拿了短刀和長棍子上山。


    春季萬物複蘇,蛇蟲鼠蟻冬眠結束,天暖的時候蛇類喜歡出來曬太陽覓食,順便,繁殖下一代。


    對於五感靈敏的舒映桐來說,蛇類隻能是她的獵物。那根棍子不僅打草驚蛇,還要打蛇。


    對於一不小心踏進一個草洞的明霞來說,她是蛇類攻擊的對象。


    經曆了一動不動冬眠餓得異常暴躁的蛇,一隻腳出現在它的洞穴,領地被侵犯還能忍?


    一聲恐懼的驚叫在山林中響起,一個端著手弩的人影迅速穿過小樹林。


    “你怎麽了?”


    坐在路邊的明霞死死捂著腳踝,嚇得臉色發白,傷口已經開始從刺痛變得有些發麻,一見從林子力奔過來的人,眼淚頓時湧上眼眶。


    “我被蛇咬了,,應該是毒蛇,,”


    一聽這情況,聶開誠加快步伐衝過去,蹲下身子隨便把手弩放在一邊,伸手就撩她的褲管。


    “事急從權,無意冒犯,對不住了!”


    明霞為難地點點頭,“我,我知道的,”


    聶開誠神色嚴肅飛快把她的褲管卷起來,腳踝上方寸許有兩個血洞正在流血,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紅腫。


    “得罪了!”他手腳麻利把她的鞋襪褪了放在一邊,掀起自己的外衫,刺啦一聲撕了一圈裏衣下來。


    明霞咬緊牙關,一瞬不瞬看著他熟練地用布條紮緊她的腿,不斷擠壓傷口周圍。


    鑽心的疼痛讓她臉色白了幾分,但她一聲也沒哼出來。


    聶開誠從小在鏢局長大,性子直來直往,也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擠毒血那是一點也沒收著力道,埋頭處理傷口也沒空看她臉色和說話。


    直到傷口再流出來的血色鮮紅才鬆了一口氣,直起身子解腰間掛著的水囊時往旁邊無意掃了一眼,臉色頓時有些尷尬。


    蛇毒可大可小,不及時處理是會死人的。他們走鏢被蛇咬傷不算罕見,一下沒注意把她當糙漢子了。


    主要是她疼也不知道說一聲,就這麽硬抗著,誰能注意到嘛。


    “咳,,那什麽,,是不是手太重了?”說完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還用問嗎!


    那滿臉的眼淚,嘴唇都咬破皮了,,

    想到嘴唇,往她傷口倒清水的手一抖,得嘞,這回又占人便宜了,,

    “還,還好。”明霞帶著哭腔小聲回她。


    疼是真疼,他那是救人,謝他都來不及,怎麽會怪他。


    “毒血擠幹淨了,不過我身上沒帶藥,你自己能走不?應該能走,你走兩步試試?”


    “我帶了。”舒映桐從遠處走來,瞟了一眼聶開誠,“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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