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是喝幹了沅江水吧
第60章 他是喝幹了沅江水吧
燒青磚的窯工被分了一批出來,挨著西邊山頭開建水泥窯。
經過一個月清淤工作,河道隻剩打橋基和拓寬河道兩項工程,舒映桐又抽調了一些民夫去西邊山頭開采石灰石。
沒有爆破工具,隻能靠锛和鑿人工開采,效率低下。
舒映桐並不打算做其他巨大改變,冷兵器時代有冷兵器時代的好。
每天奔忙於各個工地,舒映桐忙得腳不沾地,白天很少回房。
景韞言無聊得都快長蘑菇了。
跟負責照顧他的虎子也聊不到一塊去,家長裏短開荒種地有什麽好聊的。
幾日過去,餘毒全清,身上的傷口也在慢慢愈合。
能動之後景韞言請胡春生給他打了一個新桌子和舒映桐的書桌並排。
每天慢慢悠悠地到處閑逛,回去之後研墨起筆寫寫畫畫。
舒映桐抱著木盆洗漱回來看了一眼在書桌前坐得筆直,心無旁騖的景韞言。
他從晚飯後寫到現在,桌子邊上疊著厚厚的一遝紙,半個晚上沒聽他開口說過一句話,倒有些不習慣了。
開門時秋風刮進來吹得燈火搖曳飄忽,景韞言不得不擱下筆抬手護住火苗。無意間往門口望了一眼,怔愣了一下。
平時他睡得早,她回來得晚,倒是頭一回見她沐浴回來披散著長發的模樣。
一襲寬鬆素色裏衣更顯身材纖瘦修長,墨發及腰,關門回身時一張猶帶水汽的臉浮著淡淡的粉色。
景韞言默默瞟了一眼剛剛完成的圖紙上那條江。
他是喝幹了沅江水吧…
不然怎麽會覺得她看起來像一支柔弱的雨中菡萏,甚至想把她納入羽翼之下護她周全?
沒個幾年失心瘋都不敢有這種想法…
晃了晃腦袋停止這種作死的想法,低頭繼續畫線稿。
頭發半幹,舒映桐也沒辦法馬上睡覺,隻好收拾桌麵打發時間。
掃了一眼旁邊那摞紙,有一張放得不是很規整,露出小半眼熟內容。
抽出來一看果然是她畫過的連弩。
原稿早就給胡楊了,這是新畫的。
睨了一眼正在給沅江設計水牮的景韞言。
他倒是懂得活學活用舉一反三,手持連弩原本就是從諸葛連弩基礎上改的,他現在又做了改變反而和諸葛連弩八九不離十了。
“這裏和這裏。”舒映桐把圖紙遞到他眼前,伸手點了兩處,“理論上可行,實際效果不理想。”
“是嗎,應該怎麽改呢?”
一聽她指出問題,景韞言喜不自勝,連忙把手上的圖紙挪到一邊。
舒映桐把圖紙鋪在桌上,接過他遞來的毛筆,俯身蘸墨重新修改,順便作批注。
“你的想法雖然合理,但是連弩連發有個缺點,越到後麵殺傷力越低。所以,應該這樣改。”
皂莢清新淡雅的味道從身後移到鼻尖,幾束長發隨著她俯身的動作滑到前麵,垂落在他手臂上。
微微偏頭,她的側臉近在眼前。
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笑意,她到底是相信自己的武力還是相信他的定力。
“我臉上有花是嗎。”舒映桐沉下臉轉頭冷冷地看著他。
“咳…”走神被逮,景韞言馬上換上不怕死的甜笑,“沒有呀,人比花嬌。”
“無聊。”
舒映桐冷冷地剮了他一眼,擱下毛筆起身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繼續收拾桌麵。
“桐桐,笑一個嘛~”景韞言側撐著臉繼續不怕死的拋媚眼。
“你想終生癱瘓吧。”舒映桐語氣平靜,仿佛在討論明天是吃飯還是喝粥。
景韞言立馬沒骨氣地坐正了身子奮筆疾書,一本正經,神聖不可侵犯。
收拾整齊桌上雜物,舒映桐洗手坐在床邊以指為梳理順頭發,一言不發掀開自己的被子側躺睡覺。
景韞言偷偷瞄了好幾眼,欲言又止。拿起竹簽剛想撥亮油燈,瞧了一眼床上又作罷。抽出一張新紙繼續書寫。
油燈越來越暗,最後一筆落下,景韞言伸了一個懶腰,揉揉僵硬的後頸。
鬆了一口氣,終於寫完了。
聽著她清淺平穩的呼吸,輕手輕腳地收拾好東西放進行囊。
洗幹淨手臉吹熄油燈躡手躡腳地爬上床,抬腿跨過舒映桐的時候,突發奇想要是不小心壓上去…
想想就害怕,還是不要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吧,大概真的會終生癱瘓。
在裏側躺好準備睡覺,發現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跟她說幾句話,張了幾次嘴又熄了念頭。
扯著嘴角苦笑,好像從來到這裏,一直沒機會跟她聊天,她總是很忙。
從認識她到現在,就沒見她什麽時候輕鬆過。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姑娘。
回憶走馬觀花地在腦海中慢慢劃過,不知不覺沉入夢鄉。
腰上傳來重力,舒映桐身子一僵驀地睜開眼,熟悉的呼吸如預料中靠近,暖暖的氣息噴灑在耳後。
又來了…
煩不甚煩地轉過身子拎開他,把他推遠了一些。
攏好自己的被子,剛閉上眼,床板微動,這次間歇時間更短,被景韞言欺身蹭過來連人帶被子摟進懷裏。
微涼的鼻尖和溫潤的唇還在她頸窩裏蹭了蹭,舒映桐眼神一厲,毫不客氣地轉身一腳踹開。
一聲悶哼,景韞言痛醒。
“滾到外麵去睡!”
“哦。”
睡眼惺忪的景韞言坐起來揉著肚子把舒映桐往裏側拖,自己翻身在外側躺好繼續睡。
“讓你出去睡!”
對方無回應,呼吸平穩。
氣得太陽穴突突跳的舒映桐深呼吸好幾次,惱怒地裹緊被子麵對裏側閉上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舒映桐覺得自己是塊夾心餅幹,被擠在中間動彈不得。
腦子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又被摟住了。
眼神一厲轉身剛抬起腿,立刻被另一條腿壓住,對拆了十幾招敗下陣來,這才知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人家睡著了的肌肉記憶反射都打不過!
最近沒打鬥,沒睡夠,頭腦反應慢了許多,等想起來還有手的時候襲上他的脖子。
對方順著她的手臂一格擋一撈,徹底從一個被窩扯進另一個被窩。
異常自然地把她反剪雙手按進懷裏,埋在她頸窩含糊不清地軟軟咕噥,“桐桐,不要打我,你好香…”
“嗬嗬…”
舒映桐冷笑一聲,曲膝往上一頂,“不打你留著過年嗎!”
“嗷~”
徹底痛醒的景韞言弓成蝦米,疼得冒冷汗,等分清眼前的形勢欲哭無淚。
“你可能真的要對我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