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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5章 大俗破大雅

  楊飛眼眸中,神光一閃,嘴角微微下撇,隱隱有幾分嘲諷之意。


  誘導不成,就要威逼了嗎?

  泛東流卻不知道,楊飛這一輩子,無數次在生死線上打滾,最不怕的,就是威逼。


  在楊飛的神海之中,聖者的身形,無限拔高,頂天立地。


  任何人在聖者的面前,都難免產生渺小的感覺,似乎不聽他的話,就是大逆不道,沒有臉活在天地之間。


  可怕的威壓,簡直宛如天塌地陷似的,直接籠罩在楊飛的身上。


  一時之間,琴聲朗朗,全都化作天地之間的無數聖人真言,似乎漫天都是聖者的身影,強勢鎮壓著楊飛的反抗之意。


  然而,楊飛嘴邊的笑容,卻是越發冷冽。


  就算自己是個螻蟻,卻也不見得要聽任何人的話,自己的道,還需一步步自己走出來。


  這種高高在上的傢伙,自以為正確,掌握了天地之間的至理,但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


  他們又怎麼能知道,自由的可貴,生命的珍貴?

  螻蟻又如何,哪怕朝生暮死的浮遊,卻也感受過生命的喜悅。


  而這些喜悅,只屬於浮遊,絕不是所謂的聖人所知曉的。


  琴聲朗朗,節奏卻放慢了一些,卻是泛東流故意為之,軟化楊飛的抵抗意志,讓他臣服。


  鬥法台下,無數人的眼眸中,一片肅然之意。


  眾人看著泛東流的目光,充滿了崇敬和愛戴,宛如看著上古大賢似的。


  而此時此刻的泛東流,一襲白衣,撫琴之時,身上彷彿有一層聖潔的光輝在閃動。


  這一瞬間,泛東流好像真正的上古聖人,正在教化世人,積攢無量功德。


  然而,這一切看在楊飛的眼中,卻顯得十分滑稽。


  山中的猴子,穿上了龍袍,戴上了皇冠,就是皇帝了嗎?


  可笑!


  而此時此刻,楊飛神海之中的聖者,彷彿感覺到他的不屑之意,聲音漸漸洪亮厚重。


  鋪天蓋地的威壓,直接籠罩楊飛全身,這已經不是在教化勸導,而是直接鎮壓。


  吼!

  楊飛放聲長嘯,好像一頭上古魔虎,盤踞山峰絕頂,對著日月長嘯。


  只聽嘯聲滾滾,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都被震蕩,好像真正的黃鐘大呂,振聾發聵。


  虎嘯神通!

  楊飛此時的虎嘯神通,隨著他修為的增進,早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眾人只覺得腦袋之中,宛如滾過炸雷,眼前發花,然而昏昏沉沉的腦袋,卻突然之間,清醒了許多。


  無數人看向泛東流,只覺得他撫琴的樣子,又沒有了那聖潔清華之氣,不過是普普通通一個撫琴人。


  泛東流的琴聲,微微凝滯,有些錯亂。


  但是他何等造詣,只是手指輕輕一抹,就消了琴聲上的雜音,繼續彈奏。


  就在這個時候,楊飛粗著嗓子,大聲喝道。


  「慘慘慘慘,人生就是吃—喝—拉—撒—」


  「吃了就拉,喝了就撒,人生不過是吃喝拉撒!」


  這粗俗無比的話,原本是楊飛在地球空間之時,看過的某部電影的經典台詞。


  這般粗野的話,夾雜楊飛的虎嘯神通,簡直如同雷霆震響,驚醒夢中之人。


  這一瞬間,什麼微言大義,什麼道德高雅,什麼聖人之言,全都好像雪人碰上了熔爐,瞬間蕩然無存。


  就算聖人又如何,難道不吃飯拉~屎放屁?

  對於億萬生靈而言,聖人的微言大義,卻不敵人生最重要的吃喝拉撒。


  正如一個流浪街頭的乞丐,對他來說,最重要可不是侃侃而談的人生大道理,而是一個可以吃飽肚子的包子。


  就算這包子是野狗剩下的,也無所謂。


  泛東流的琴弦,嘣的一聲斷了。


  他愣愣地看著楊飛,完全不明白,自己最引以為傲的神通聖者曰,竟然這麼簡單,就被楊飛破掉了。


  大殿之上,聖天子卻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楊飛的四大俗事,看上去十分粗俗,難登大雅之堂,卻蘊含著人生至理。


  這大俗之言,這麼簡單就破了高雅清華的聖者曰,恐怕就連創聖者曰的文昌界先賢,恐怕都沒有想到。


  鬥法台下,鳳煙南目瞪口呆地看著楊飛,對楊飛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鳳煙南一向討厭酸溜溜的文昌州修士,覺得這些傢伙無比虛偽,表面道德仁義,肚子之中,卻儘是些男盜女昌的臟事。


  尤其泛東流的琴聲,鳳煙南雖然無力反抗,但內心卻是無比鄙視這傢伙裝比。


  楊飛的四大慘,痛快淋漓,大俗破大雅,硬是把泛東流苦苦經營的聖人傳道的意境破壞了。


  泛東流臉色鐵青,他接好了琴弦,淡淡地說。


  「果然,對牛彈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楊公子雖然天賦奇才,但是這一份涵養卻……」


  泛東流說到這裡,適時地住了口,不失君子風度,但是他下面的話,大家都明白是什麼。


  鳳煙南哼了一聲,剛想叫罵,卻被鳳天嬌伸手擋住了。


  鳳天嬌看著鳳煙南,淡淡地說。


  「以公子之能,泛東流想和他理論,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不用你說話。」


  鳳煙南一張俊俏的臉,漲得通紅,隨即看向了鬥法台。


  鬥法台上,楊飛誇張地掏了掏耳朵,哼了一聲。


  「對,牛彈琴自然很痛苦,本身就是蠢牛,卻學人彈琴,不懂音律,又怎麼能不痛苦?」


  泛東流這一氣,非同小可。


  他這一輩子,自認文昌州第一強者,從未有人敢說他不懂音律,楊飛還是第一人這麼說的。


  泛東流好容易才忍住了心中的火,聲音變得十分冷冽。


  「既然如此,聖者曰還沒有彈完,不知道楊公子可敢繼續論戰?」


  楊飛看著這個所謂的君子,眼神冰冷,滿臉都是殺機,不由得嘿嘿一笑。


  「看樣子,你今天不殺了我,實在是寢食難安,好,我給你這個機會,咱們繼續。」


  泛東流不說話,也不點頭,索性給他來一個默認。


  他盤膝而坐,已經換好琴弦的五弦琴,就擺在他的面前,五弦琴上,隱約散發出法則的力量。


  楊飛一看就明白了,嘿嘿一笑。


  「直來直去不好嗎?我知道,你早就想施展神通,讓我灰飛煙滅,我成全你,開始吧。」


  泛東流的手,慢慢撫向琴弦,然後猛然手揮五弦,鏗鏘聲響,一柄長劍,迅速在空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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