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老景陽侯
第251章 老景陽侯
老景陽侯萬成睿雖然多年不管事，但對兒子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萬青鬆仔細想來，自己的確在老父親的影響下做過幾次重大的決定。
好在自己明麵上隻是戶部官員，龍鱗衛的身份即使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萬老太太哭得很傷心，女兒走了好幾年，她好不容易從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中走出來，沒想到真相再一次讓她陷入自責和痛苦中無法自拔。
夏柒月怕她因為情緒太激動引起中風，忙倒了顆小藥丸讓她服下。
萬老太太漸漸平複情緒，也哭累了，徐老夫人忙讓人送她去休息。
徐運年他們也讓各自回了，他們各自又回去一翻怎樣的說辭不提。
屋裏隻留下夏柒月、徐老夫人和萬青鬆三人。
等其它人都走了，徐老夫人才說：“這事葛姨娘一個人肯定做不成，仙娘子這種毒藥原料是很難找的，她一直待在京中，沒有人幫她根本做不出來。
不是說之前已經查到一點線索了嗎？跟葛姨娘這邊對得上嗎？”
萬青鬆也不隱瞞：“已經在查了，如果兩邊能對得上，很多事情就解釋得通了，想來再往深了查了就容易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早日製出解藥，金寶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夏柒月提醒道：“雖然我有能力幫金寶穩定住毒素，但始終是治標不治本。”
“我會再加派人手去找的。”萬青鬆的臉色也變得更沉重了。
“夏大夫，我想請你跟我去景陽侯府一趟。”萬青鬆誠懇的說。
夏柒月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是為了老景陽侯？”
“是，他始終是我父親，再說他也是受人控製，陛下現在也沒說要怎麽處置。”
言外之意是皇帝要麽是會就這麽放過老景陽侯，畢竟他也還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不過也有可能皇帝是想秋後再一起算總賬。
不管哪個，萬青鬆都能接受，但他還是想讓夏柒月試試能不能治療一下他的父親。
夏柒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女扮男裝，蒙了麵，背著醫箱，著著萬青鬆去了景陽侯府。
萬青鬆這一代隻有他一個男丁，老景陽侯早就不管事了，所以他其實是景陽侯府的真正當家人。
回了景陽侯府，萬青鬆趁著天黑帶夏柒月去了驪山院，老景陽侯萬成睿的院子。
老景陽侯這些年深居儉出，大部分時候都窩在自己的院子裏不出來。
夏柒月他們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驪山院裏竟然沒幾個奴仆，屋裏也沒有點燈。
下人們看到萬青鬆進來，都戰戰兢兢地跪下行禮。
萬青鬆徑直走到正房前，屋裏傳來有氣無力的咳嗽聲。
輕輕推開房門，守夜的老仆全叔正又手揣在袖子裏，坐在火盆前打瞌睡。
門一開，一股冷風吹到他臉上，瞬間讓他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
”少爺。“全叔慌忙行禮。
萬青鬆點點頭，帶著夏柒月往裏走。
夏柒月一進來就皺起了眉頭，外麵雖然已經很冷了，但這屋子裏也未免太暖和了些，屋裏四角都放著大大的火盆，一進屋，仿佛是進了桑拿房。
而且屋裏的味道著實不好聞。
一般情況下，當人年齡漸長，新陳代謝變慢，產生的廢物變多，如果再不注重個人衛生，就會有很重的體味。
但老景陽侯好歹也是貴族，伺候的下人那麽多，每天沐浴換洗是完全沒問題的，怎麽這屋裏的味道還這麽難聞。
仔細聞，還夾雜著一種奇妙的味道，又像臭，又像香，很上頭。
全叔點了燈端過來，屋裏情形才展現在兩人眼前。
老景陽侯還不到六十歲了，看上去像是七八十歲的遲暮老人。
枯瘦如柴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口中還有呼吸聲，看著就像一具幹屍一樣。
任是萬青鬆一向冷靜自持，也紅了眼，跪在床邊，握著萬成睿的手，哽咽著道：”父親，您怎麽變成這樣了？“
萬成睿痛苦地閉上眼，把頭向裏側，不敢看萬青鬆的眼睛，緩緩道：”都是為父對不起你。“
”不，都是南疆奸細的錯。“
萬成睿歎了口氣，幽幽的道：”是老父識人不清在先，貪生怕死在後，一切怨不得別人。“
”父親，我帶了位神醫，讓她給你看看，一定能解了你身上的毒。“萬青鬆側身，讓夏柒月上前。
夏柒月禮貌性地行了個晚輩禮，右手搭在了萬成睿手上，片刻之後，收回手，衝萬青鬆輕輕搖了搖頭。
”連你也治不了？“萬青鬆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如果我沒診錯，老侯爺這是中了黑金曼陀羅，是曼陀羅的一個變種，跟曼陀羅一樣，會成癮。
不過曼陀羅隻要挺過去，還有戒掉的可能。
黑金曼陀羅一旦沾上，如果不繼續服用，就會很快器官衰竭而死。
服用的時間越長，效果越顯著。
老侯爺應該服用有些年頭了，應該也試圖戒過，所以全身的器官才會衰竭得這麽嚴重。“
夏柒月也很無奈，就算她有異能，也沒辦法幫人戒除毒癮，老侯爺的毒已經太深了，勉強靠異能恢複衰竭的器官也沒用，還是會一次一次衰竭。
萬成睿無力地點點頭：”後生，你說得沒錯，老夫失敗了，老夫悔啊，為什麽第一次失敗之後不自我了斷，要苟活在世上。
老夫試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都屈服了，後來連試也不敢再試了。“
萬成睿的語氣中滿是愧疚和自責。
父子倆相顧落淚。
等整理好情緒，萬青鬆送夏柒月上了回文昌伯府的馬車。
站在車邊，萬青鬆悶聲問：”夏大夫，我父親還有多少時日？“
夏柒月誠實的說：”保守估計，最多三天。我這兒有一瓶藥，可以讓老侯爺最後的日子沒那麽痛苦，用不用萬大人自己決定。”
夏柒月給了萬青鬆一個瓶子，裏麵裝的是類似腎上腺激素的藥，說白了就是激發老侯爺最後的潛能，讓他不至於連呼吸都困難。
萬青鬆接過瓶子，鄭重地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