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往事
第113章 往事
東方晗說完就往 外走。
林業忙叫住：”王爺請留步，老臣有事相告。“
東方晗又笑著坐了回去，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林業坐好穩了穩心神，才緩緩道來：”王爺猜的沒錯，夏金武的確是我的兒子。“
那是四十多的前的舊事了，四十多年前，先皇還在時，北邊匈奴來犯。
林家作為將門之家，世代守護大辰江山，自然責無旁貸，當時才新婚不久的林業就上了戰場。
那一場打了將近半年，最後雖然把匈奴趕回了草原深處，但大辰也損失慘重。
特別是最後一戰，林業率領的三萬大軍隻回來了一萬不到。
更糟糕的是，在林業班師回朝還沒抵達京城的時候，就有一封秘報送到了先皇的龍案上。
秘報裏說，林業之所以會損失那麽多兵將，是因為他本來的打算是與匈奴裏應外合，打開邊境涼州大門。
還好他手下的副將識破了陰謀，沒有聽林業的指揮，慘勝了這一場戰爭。
可惜了那位副將已經戰死，臨死前派人把證據送回了京城。
看著龍案上林業與匈奴來往的書信，先皇大怒，但念在林家世代保家衛國，隻是全家流放西北。
林業離京之後，林夫人就查出有孕，接到全家流放的聖旨時，才剛生產兩天。
擔心未滿月的孩子在流放路上活不下來，林夫人把孩子換了。
當時夏金武的爹夏得成機緣巧合地到了京城，做了林家的護衛，又跟林夫人院裏的丫頭秋華看對了眼，林夫人做主成了親，秋華的孩子隻比林夫人的孩子小幾個時辰。
秋華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身體虛弱沒有奶，林夫人本來隻是好心，讓奶娘把她的孩子抱過來喂喂。
接到聖旨的時候林府亂作一團，林夫人瞬間想到了換孩子。
反正是同一天出生的孩子，看起來都差不多。
夏得成並沒有賣身給林家，不在流放之列，於是他就抱著被換過的孩子，出了林府。
秋華因為是林家的家生子，也被充入了流放的行列。
夏得成想要救自己媳婦兒，卻沒有門路，隻在半路上跟著流放的隊伍走了幾天。
秋華因為本來就難產，身子虛，受不住，沒幾天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夏得成哭著求押送的官差讓他埋了秋華，帶著夏金武回了桃花村，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自己帶回的，並不是自己的親兒子。
隻想著兒子這麽小就沒了娘，可憐得緊，一直很偏愛於他。
在流放路上沒熬過的還有林夫人，死前，她才將這個秘密偷偷告訴了林業。
林業知道，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是被人知道，林家就不隻是流放這麽簡單了。
於是緊守著這個秘密，這麽多年，也隻派林如洋去看過一次，知道夏金武平安健康，就再沒起過別的心思。
最近他總是夢到死去的林夫人，跟他說想兒子，就想著，這輩子雖然不能相認，好歹就見一麵吧。
等下到地下，也好跟亡妻有個交代，於是隻帶了林如洋一個，偷偷來了這裏。
他連暗衛都不敢帶，就怕被人發現，特別是長子，雖然不是親生，卻是他嘔心瀝血教養出來的孩子，不願意讓他傷心。
聽完他的話，東方晗沉默了，這事兒做的。
他沒法去批判先林夫人，畢竟沒有她這個舉動，就沒有他跟夏柒月的相遇，更不會有大寶小寶這兩個可愛的孩子。
隻是站在夏得成跟秋華的角度，他們的兒子就這麽無緣無故地成了替死鬼。
對，就是替死鬼，發配西北那種苦寒之地，就算活下來，日子也極其艱難。
那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十幾年後，林家叛國的案子還有機會翻供，被人揭發是汙蔑的，所謂罪證也是假的。
那時候先皇已經遲暮，下了一封罪己詔，恢複林家的爵位和職位，下賜無數珍寶算是賠償。
先皇不久之後就駕崩，很多人都說，先皇是為了給現在的陛下留下可用的武將才讓林家翻供的。
而那個被換過去的孩子，幸運的活了下來，長大成人，現在已經繼承了林業的將軍之職，鎮守在了西北邊關。
“王爺。”林業跪下，眼含熱淚：“老臣自知欺君之罪，不可饒恕，可孩子們都是無辜的，錯的是老臣，就讓老臣一死，來贖罪吧。”說完，把頭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東方晗給了高義一個眼神，高義立即把林業攙扶起來。
“老將軍不必害怕，本王就算為了孩子們也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隻是不知道夏伯父知道自己的身世，該作何感想。”
林業垂淚：“都是命，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知道真相，就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子。”
東方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林老將軍能這麽想自然很好，也希望您老一直都這麽想。”
林業忙惶恐地說：“才臣絕不敢有別的心思。”
這事要是被爆出來，倒黴的就是他們林家，隻要他腦子沒壞，就不可能把這事公之於眾。
“老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讓老臣再看看金武他們一家人。”林業忐忑地說。
東方晗點頭：“如你所願。”
……
第二天，夏柒月他們最後一天的義診開始了，今天不隻要義診，還要進行另一項事務，宣傳醫學院招生的信息。
夏柒月設計好了宣傳單，找人刻 了模板，印了上百份，讓護衛在門口貼一個大告示，專人守著給人講解，要是有意願，或者覺得身邊人會有意願的，就給一張。
昨日那個產婦已經醒了，夏柒月讓大夫們輪流給她把脈問診，感受一下她身體的情況。
這一大早的，鬆齡堂都還沒開門，就一群大夫來幫她看診，讓鄭婆婆和她的兒媳梅素芳受寵若驚。
夏柒月檢查了孩子，情況很不錯，拿了一罐用陶罐裝著的嬰兒奶粉給鄭婆婆，教她怎麽給孩子喝。
梅素芳現在還很虛弱，估計要過幾天才會有奶。
鄭婆婆哪見過這東西，想著這麽好的東西，一定很貴，但為了孫子，也隻能厚著臉皮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