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6.第866章 無敵
「趙哥竟然這麼牛,都放倒了六七十個人……竟然連那佟老頭都不是他的對手?」
雯婷婷的小臉因為興奮漲的通紅,雙眼之中全部都被小星星的沾滿,一瞬不瞬的望著遠處的趙天衡,一臉的崇拜加愛慕,非但在也沒有一點的害怕,反到如同看到了明星偶像一般。
反倒的趙俊番這時卻嘴角直抽抽,看著身旁的小女孩就跟看著一個白痴一般!
……
……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
半個小時不到,整個訓練室中,就來了三個中年,五六個老者。
當這些人都彙集在佟青山的身邊時,也都抬眼打量起對面的趙天衡,甚至都有點不相信佟青山在電話中所說的話。
一個二十多數的宗師武者?
甚至有可能還是一個大宗師,這就更加的不可思議了。
只不過他們卻不知道,佟青山跟他們說趙天衡是意境宗師的時候,話都沒有說的完全。
甚至佟青山的內心都隱隱的有一種感覺,弄不好這青年真的是一名大宗師級別的武者!
這時,一個老者一臉傲然的突然對著對面的趙天衡說道:「年輕人,煞氣太重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說話這老者,身體瘦長,體型精悍,一出口就有多多逼人的氣息。
完全是把趙天衡當做一個後輩教訓。
「呵呵……」
趙天衡笑道:「煞氣太重?那我還真不知道,如果有人當著你的面打你的左臉,你老師傅是不是也要把右臉拿出來也讓別人抽一下?」
「哼,黃口小兒,你在跟誰說話?」老者猛然的你怒吼一聲,就要邁入走向趙天衡。
「老李,等下。」佟青山可是知道趙天衡的功夫如何,也馬上開口說道:「既然這為趙師傅也是按照武林的規矩來,我們也就不能欺人。」
「呵呵,不用,你們真的不用客氣的。在場諸位師傅是?」趙天衡環掃了一眼,看見在場的七八個人,都是氣息沉穩,手腳健朗的高手,心中有點驚訝。「一個武術協會看場子的,居然有這麼多高手?」
「這位是嶗山通背拳的戴成師傅……這位是永春白鶴的楊勇敏師父……這位是程派八卦的程前師父……這位是山西太原勾手門的雍智軒師傅……這位陳氏太極陳力師父……」
佟青山逐一的介紹,趙天衡也是越聽越驚訝,這些人除了勾手門的拳師以外,其餘的都是在民國清朝,赫赫有名的拳派、通背拳、永春白鶴、程派八卦、戳腳門、陳氏太極……哪一派都曾經威名顯赫。
難怪,我說怎麼這麼多高手?
這可能是北方多省的拳師大師精英吧,單單的拳師還罷了,這些人的身份,看樣子也是非同一般啊。」
趙天衡也沒有想到居然聚集了近八九位的真正高手。
「幸會幸會,諸位大師傅的名聲如雷貫耳。」
聽見佟青山的介紹,趙天衡把臉上的肉動了一下,流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嘴裡也說出一句非常沒有營養的話來。
這麼多高手聚集在一個小小的訓練室中,趙天衡可不以為他們只是開開會喝喝茶,交流交流研究研究功夫,而且這些高手看自己的眼神,雖然說不是帶有明顯的敵意,但絕對不怎麼友善。
看來這些武者就應該是佟青山找來的幫拳之人。
只可惜他們的實力……
「哪裡哪裡,沒有趙師傅你的名氣大。剛才你可是大出風頭,和人比武,拳拳殺招,我們這武術協會的人可不是被你打倒了進百個嗎?果然是辣椒越小越辣,論狠,我們這些練了幾十年拳的老傢伙,都比不上你咯。」
一個穿藍色衣服的拳師走了上來,他留著小鬍子,比趙天衡矮上一點點,但全身也很是精壯,向前走了兩步,趙天衡就感覺到一股輕微壓力撲面而來,就好像處在大漠中被風沙吹襲一樣。
趙天衡一看,這人是佟青山剛剛介紹山西太原勾手門的雍智軒。
趙天衡知道自己剛才打了百人有點『樹大招風』,如果今天要是真沒什麼意外的話,在京城肯定名頭響亮,這個雍智軒又是來幫佟青山的,今天肯定要打過一場,才能善後。只是把手一擺:「雍師傅。我找佟青山的事,你們幫拳,那就來搭搭手,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吧!」
「好。」雍智軒表情也很是凝重,向著場地中央走了兩步。氣息沉穩。
趙天衡雖然年紀輕。但卻並不是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輩,一人能對戰百人,就算是宗師武者都要掂量一下不是。
雍智軒雖然自持功夫高,實戰經驗豐富,但對上這個年輕人,也不敢掉以輕心,自然一上來就是全力應付。
嗨!等趙天衡一站穩,雍智軒大腿褲子一鼓,可以明顯的看出有肌肉劇烈地彈動。發出崩的一聲。就好像彈橡皮筋。
肌肉一崩,眨眼間,他整個人風卷地。掃落葉似的襲了過來,左手並掌入刀,朝著趙天衡的眉毛中心,兩眼之間狠狠戳了過去。
這一戳,雍智軒鼓足了氣勢,甚至趙天衡能夠清晰的看見,他的腹部一團氣猛烈的上涌到胸腔,然後喉結一抖,從嘴裡隨手刀一起戳出來。
高手打拳,講究一個「拳從口出」,練功的時候含氣,打人的時候出氣。一口氣從腹部提上來,隨拳頭打出去,能調節全身肌肉內臟,剎那間發揮出驚人的力量。
尤其是在貼身短打地時候,吐氣還能直接使對方眼睛迷亂,只要下意思的一閉眼,那麼下場,就顯而易見了。
果然,雍智軒突然攻來,手刀戳眉心,他的手還沒有到,趙天衡就感覺一股細如利箭的風射了過來,吹得自己眼睛生疼。
勾手重在練氣,呼吸吞氣,內臟強大,吐息也強,練到「內視」丹田地程度后,一口氣吐出,能在兩丈地劇烈外把蠟燭噴熄。
雍智軒這拳從口出的一記吐息,雖然沒有直接的殺傷力,但足可以刺激得人脆弱的眼睛流淚。
不過趙天衡現在的功夫已經離登峰造極,神形機圓,只有一步一遙,自然不會就這麼一下落到下風。
早在雍智軒動手的瞬間,他左手往胸口一彎,五指關節內曲,摳成虎爪,往上一抬,就是一記「虎托」向上抬去,正托到對方的手腕關節處,只要對方一下不慎,這一托足夠能使人的整個腕關節,連帶手臂的肩關節脫臼。
雍智軒在猛地一下戳到,突然力量一瀉,並指如刀地手掌五指呈蘭花一般散開,輕柔的轉了一下,躲過了,同時,他的右腳輕輕一提,踩向了趙天衡地腳背。
這一下他重心本來在手刀上,突然轉移到了腳下,虛實並用,隨時改變身上的勁,簡直出神入化。
剛剛手刀戳眉心,居然是虛招,只為打人先打膽,打膽先打眼。
真正的殺招,是一踩的功夫。
他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獅子踩球。
人舞獅的時候,上面兩隻眼睛猛眨,做出許多花樣來吸引人,但是真正的功夫,卻在腳下的踩球,上面晃人眼,下面連踏人腳背,一下不中,二下接著來,一口氣下去猛烈攻擊,就如滾球一樣連續不斷。
砰!
趙天衡面對對方的踩踏,並不後退閃避,而是五個腳指一摳,形如雞爪,膝蓋微微提了起來,一個「雄雞翹腳」反撩對方的脛骨。
雍智軒一腳不中,第二腳立刻滾來,樹起腳掌一蹬,和趙天衡碰了個正著。
「好純的勁,好大的力量。」
雍智軒和趙天衡一下碰腿,全身一顫,有氣血翻湧的感覺,呼吸遍不由微微一窒息,暗叫不好。
就在這一下散亂。趙天衡地手已經由虎托變為虎搭,雙手搭向對方的兩個肩膀,同時身體已經貼身搶了進來。
雍智軒被趙天衡一下搭上肩膀,心中大吃一驚,立刻沉肩墜肘,一聳一退。想以個金蟬脫殼的法兒擺脫擒拿,哪裡知道趙天衡這一搭,立刻轉為鷹爪,五指如鋼鉤,一抓力透骨髓,雍智軒連擺幾下,就覺得疼痛無比,竟然不能脫身。
「糟糕!」念頭剛剛一起,胸口已經挨了一記肩打,整個人騰雲駕霧的飛了出去。
一下就如同騰雲駕霧般被震飛了出去,落進了遠處,壓倒了不少牆角邊的椅子,滿身都是碎裂的木頭渣子,兩眼翻白。似乎緩不過氣來。狼狽異常。
佟青山大吃一驚,連忙奔了過去,在雍智軒的胸口摸了兩下,順順氣,過了許久,雍智軒才緩過氣來。
趙天衡這一肩把他打飛,還是留了手,否則不用肩打,而是撕扯,對方只怕兩個手臂都要被生生地扯斷。
就算如此,這一擊肩打,也震蕩了他的內臟,使得他胸悶氣短,最少十天半個月不能和人動手了。
幾乎是一招,雍智軒就被打飛了出去,一個回合的交手,趙天衡並沒有取巧,完全是用功力取勝,只不過力量也只是用處了三成,如果十成的話……
而在腳上的功夫互拼,雍智軒不敵,露出破綻,才遭到雷霆一擊。
在場的眾人,看見這等情形,都眯起了眼睛,全身崩緊,躍躍欲試。
「小兄弟果然厲害,還是我來領教一下吧!」
一個高瘦身穿便衣的漢子走上了上來,正是程派八卦的程前。
八卦大師董海川有兩大傑出弟子,一個是滿州人伊福,一個便是程廷華。由此也形成了兩大八卦門派,但是伊福英雄氣概,殺身成仁,氣壯山河,程廷華的功夫雖高,卻完全被這位師兄掩蓋了過去,所以後來人,多半只知道伊派八卦,不知程派有八卦。
「程師傅,來得好!讓我看看整個京城,到底有些什麼人物!」
一下將雍智軒打飛,趙天衡熱了身,突然升騰出無邊的豪氣和站意來,這次來北京,他本來就有學楊露蟬打遍京城無敵手的氣概手段,今天這麼多高手雲集,就算就沒有他們地叫陣,趙天衡都會主動出手,一一上門挑戰。
轟!
腳下一震,趙天衡話一說完,竟然率先出手,箭步動了一動,近乎瞬移一般出現在了程前地左側,就勢一拳甩了過去,空氣整時雷鳴滾動,氣勢膨大。
程前知道趙天衡年輕力壯,筋骨強悍,功力醇厚,正是巔峰時期,加上他這一記拳法聲勢凌厲,倒不敢硬接,轉身成圓,好像推磨一般,旋一旋,就到了趙天衡的身後,抽手掄鞭,順著趙天衡的後背中線朝脊椎骨抽去。
這一下抽中了,趙天衡的脊椎骨最少都是粉碎。
趙天衡好像大龍蝦,一聽到背後風聲,立刻一弓,前蹦掠起,一躍六米,踏到了台階上,借力一轉折,轉過身來,身體一抖,全身筋骨雷鳴,悍勇逼人。
「好!」
趙天衡吼出一個字來,宛如晴空突然打了個霹靂,震得大廳都似乎在輕微的搖晃,與此同時,他閃電般的出手,腳步連踏,身體好像鬼魅,拳頭破空,瞬間就打到了一手抽空的程前面前。
趙天衡拳拳剛烈勇猛,炸得地皮震蕩不休,勁風完全把程前籠罩住。
程前連連後退,一連退出十幾步,到了門口,正要躍上台階,突然趙天衡一拳兜底送了出來,正中他的小腹,他只覺得小腹一痛,立刻撲倒地面,暈死過去。
趙天衡這一拳有個名堂,叫「海底崩」。
底地意思就是從下身的丹田氣海處突然出短拳,距離進,發力隱蔽,在佔到上風的瞬間,突然兜底打出,一下就打得敵人腸子糾結混亂,暈死過去。
「讓我來領教領吧!」
已經緩過勁,感覺到大腿已經沒事的佟青山眼睛一眯,程前是他的好友,被打暈,他再不出手,實在沒有理由,而且趙天衡言語逐漸囂張,竟然要打遍北京,看看有什麼高明人物,面對這樣狂妄的語氣,他沒有理由不車輪戰。
況且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顧忌那些腐朽的規矩實在不智。
「佟師父,你也給我躺下罷!」
佟青山一出口要領教,趙天衡立刻飛撲過來,如雄鷹騰空搏擊,猿猴縱騰撲殺,勁風炸動,風捲殘雲,瞬間就到了馬駿華面前。
他連斗兩場,正是氣勢如虹,一氣呵成,處在巔峰,實在不好停留下來,一聲大吼,拳出如電,搶身鑽進,連使虎劈,鷹爪,猴躍,蛇鑽,龍騰,馬踏,打得佟青山都喘不過氣來。
按照道理,佟青山精鍊拳術,也是宗師級別的人物,不應該一下就失去大勢。
但趙天衡攜著連勝兩場的威風,氣勢拔得老高,加上本身功力就比他強悍不止一兩個級別,強大的肉身力量要是被人知道,說不定都得嚇的膽寒,竟然在交手的七個回合之後,被趙天衡一擊馬形炮,側面打出,拍中小臂外側的骨頭,一下拍斷。
骨頭斷裂,佟青山吃痛得身體獃滯了一下,被趙天衡一把探出,抓向胸口,佟青山連忙後退,卻慢了一拍,被抓住胸口的衣服。佟青山連忙使個身法好掙破衣服脫身,哪裡知道趙天衡手臂一震,就勢一揚一拋,佟青山失去了重心,飛起兩米高,被一下仍到了訓練室的天棚上在轟然的落到地面……
四周的拳手都已經看傻眼了。
平時,這些人只是聽說,屬於那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高手。這些成員只是偶爾看過一次,然後就聽說:「某某某某,身手天下無敵,一拳能打死大象,飛檐走壁,在那裡開宗立派。」
現在想不到真的見到,還和人在比武。這一切,都令得這些趕過來看熱鬧的拳手們又是興奮,就是緊張。
興奮的是能看到這麼多傳說中的高手比武,緊張的是趙天衡這剛剛威勢無敵的人形機器,似乎在這些傳說中的高手面前,依舊是保持著無敵的優勢。
佟青山雖然是斷了手臂的骨頭,傷勢不大能接好,但被一下扔了一下,卻等於是奇恥大辱,殺身莫過辱身。
拼盡了全力,佟青山咬牙忍住疼痛,另一隻手臂使勁一撐,雙腿連踢,猛蹬之下,地面上站起來,臉色已經鐵青,眼睛放出綠油油的光,好像惡狼一般。
趙天衡看著佟青山碰著手臂跳下來。使勁瞪自己,卻也並不畏懼,眼睛也反看過去,手臂輕微一震一捏,大小的青筋密密麻麻的凸起,身體立刻變成了恐怖的青黑顏色。
佟青山一瞬間就從趙天衡的眼神中讀出了很多東西,最明顯地意思就是:「你如果還要動手,我還真不介意轟殺了你!」
「呼!」佟青山心裡咯噔了一下,眼睛中的精光頓時消失。長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膽氣已消,就算不受傷,也不是對方的敵手了,臉色猛的緩和下來,吐出幾個字,「小兄弟果然是個人物,果然是高手。」
「承讓了,佟師父。」趙天衡神色不變,依舊是一句沒有營養的話。
「小兄弟的形意功夫已經至明境,八極的功夫也精純無比。炮捶打得大地震動,連我這一身精修炮錘的人,都自愧不如,實在是英雄出少年,甘羅十二為丞相,我空活了一把年紀。」
就在佟青山說話以後。突然,另一個中年拳師走了上來,這個中年拳師,身穿白色褂子,黑布褲子,臉色白,鬍子剃得非常乾淨,顯示出乾淨利落清爽利索地模樣。
尤其是他眼睛開闔之間,亮晶晶,給人一種悠遠的感覺。
「戴成師傅。你也要搭搭手么?」趙天衡一看,正是嶗山通背拳的戴成。
「你身法敏捷不可思議,筋骨強悍無與倫比,而且正處在年輕力壯的時候,我現在已經有四十五,體力過了最高的巔峰,功夫一直在吃老本,如果動起手來,我想也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看你打拳功力深湛,拳頭的拳力。最重功夫純,我想和你互拼五手拳頭,硬碰硬,試一下功夫,你看如何?」
戴成笑著說話,一步步走了上來。
「好!」趙天衡一口答應,來者不拒,口氣乾脆,並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和表情。
戴成這些話的意思就是,「我老了,真打起來,身法沒有你靈活,氣息沒有你悠長,打你不贏,現在咱們放棄另外地招數,就硬拼五下,看誰手硬,力氣大。」
戴成到了趙天衡兩步的距離停了下來,手一擺,意思是請。
趙天衡也擺了個請的姿勢。
戴成眼睛驟然一睜,衣服起伏如波浪,肌肉筋絡拉動,撥的崩緊,緩緩吐氣開聲,鼓腹如雷。
趙天衡只看見他的腹部,每一聲雷鳴,腳下的青磚就發出咔嚓一響,龜裂成無數的細紋。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微微下陷,似乎腳下的大地是泥潭,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趙天衡看得清楚,戴成每一聲腹部運氣悶鳴,都是腳趾摳起,然後微微下坐,一提一放一坐,勁力如千斤墜。外人卻絲毫看不出他身體動了,只能看得出他沒有任何動作,腳下地青磚就自動崩開。
這分明是到了不動而動,皮不動,相不動,筋骨動,血肉動的上乘功夫。哪裡還是他說的年老體衰,不能打了。
趙天衡看見他發功,就知道這傢伙是在扮豬吃老虎,動起手來,只怕比佟青山、,程前要厲害很多很多。
崩!崩!崩!崩!崩!崩!崩!崩!崩!
一連九下,戴成的整個腳掌都陷入了地面,威勢猛烈無雙。
趙天衡在戴成第九下發勁地時候,突然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兩腳八字釘地,心意剎那放空,兩手捏捶,突然沉重無比,好像是多了一個鉛汞大球。
在外人看來,趙天衡的手臂上的青黑顏色,突然在捏空捶的時候消退得無影無蹤,顯露出了原本的白里透微紅。
轟隆!
平地一門巨炮轟了出去,戴成腳下碎石飛濺,泥土翻滾,整個院子的樑柱都發出了嘎嘎的聲音,好像被震得要崩塌一樣。
一捶擊去,戴成一瞬間發勁,就好像一個太古巨人,手提山嶽一般大的巨捶,朝趙天衡橫掃過去。
院子裡面,勁風嗚嗚做響。大風如箭,颳得所有的衣服都獵獵抖動。一捶之威,
來在任何打鬥中,戴成功夫再高,也發不出這樣地一捶來。
高手相搏,勝負一瞬間,哪裡會給你這麼長的時間調整身體,積蓄勁力。戴成這一捶,從開始發勁到出拳。一共經過了十多秒,這麼長的時間,足夠被人殺死三十次了。
但是他剛剛說好,和趙天衡只拼硬勁,所以得以爭取了這麼多地時間。
與此同時,趙天衡也是同樣一記手捶迎了上去,地下再次震動,炮力助捶勢,太極的硬功夫。只有在絕頂高手身上才能體現得出來。
趙天衡這一拳,卻沒有帶起任何勁風,而是緩慢擊出,移動之間,就好像手臂壓了一座大山。
砰,兩人碰撞在一起,整個衣服袖子全部粉碎,碰撞之出,水花四濺,好像炸開了水龍頭。這是一剎那,兩人毛孔帶出的汗水……
趙天衡悶哼一聲,一連退了八步才站穩,每一步,腳下都顯露出了一個深深濕淋淋的腳印,腳下的鞋子,也一塊塊的脫落。
就好像叫花子一樣。
他穿地本來是軍用皮鞋,質量很好,但在這八步踐踏,力貫腳下的時候,就算是鐵鞋,都要被震裂,何況是皮鞋。
戴成也好不了多少,腳下本來穿地布鞋,也好像泡糟了一樣,朽木般爛掉。光了腳丫子,手臂上地袖子衣服也沒有了,東一塊西一塊的掛著。
「吃虧了,這老傢伙竟然是宗師,而我剛才在用了五成力量!」
趙天衡一捶硬拼過後,只覺得全身筋骨被狠狠的擰了一把,立刻就要散架,軟綿綿,難以再提起力氣。
而戴成臉色血紅,喉結咕咚了一下,似乎在吞咽什麼東西。趙天衡在他張口吐氣的瞬間。隱約的聞到了一點點腥味。
「對方被我震傷了內臟,剛剛一口血湧起來。強行吞下去了。」
趙天衡一看對方這細微的動作,立刻判斷出了情況。立刻精神一震,腳步一劃,深吸一口氣,強提了勁,大吼如雷,搶到戴成面前,一記栽捶沖貫而下。
「第二捶了,戴師傅!」
他的肺力強大,已經到了「內視」的地步,剛剛那一捶硬拼,並沒有震到內臟。
戴成臉色表情平靜入水,以「肘底捶」上迎。兩下碰撞,趙天衡一下退兩步,而他卻退了三步。
「第三捶!」趙天衡倚仗在海底鍛鍊出的強橫體力和堅韌地耐力,以及比對方年輕二十多歲的巔峰體魄,再次搶先發動攻擊。
趙天衡貼身而上,短勁爆發,一剎那,他好像人又身在海底,四周壓力龐大,暗流涌動,要竭盡全力,才能穩得住自己的身體。
四周的空氣,變成了洶湧沉重的海水。
在海水中,身體遊動,把水當成空氣一般輕鬆。
在陸地上,身體沉穩,把空氣當成水一樣重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瞬間,趙天衡好像摸到了一種很玄的意境。
轟隆!
又是一記硬捶的碰撞,戴成的一步不動,脊椎骨發出了屋樑一樣不堪重負地咯吱聲,喉嚨再次抖動了一下,趙天衡聞到了更重的血腥氣。
每一拳,趙天衡都再一次加上半成的力量。
可是趙天衡的半成力量,那可是二三百斤啊!
「夠了,你的武功精純入化,已經是一代大宗師,不要咄咄逼人。」
「接下來兩捶,就由我來接吧。」
就在趙天衡正待發第四捶的時候,兩個聲音同時說出了口,一下就閃到了戴成面前,把戴成拉到了身後。
趙天衡一看,其中一個穿暗紅色的衣服,方面大耳,正是天津宋氏形意的掌門悅藍山,另一個眼睛深陷,眉毛稀鬆,卻是河北紅拳的何德璐。
「來得好!」趙天衡一瞬間,就知道,這兩個人看似拉架,制止比武,其實是在拉偏架,立刻在兩人話音還沒有落下,一口氣剛剛斷,新氣沒有吸進的時候,突然出手。
他全身抖動,好像啄咬到了獵物的鱷魚,藉助身體的力量抖撕,要將獵物一下四分五裂。
兩人也沒有料到趙天衡出手居然這麼果斷,不留情面,剛剛吸氣,勁風撲面,狂飆突卷。兩個拳頭在眼睛的余光中迅速擴大,宛如山嶽般的撞擊過來。
「我來!你退!」說話之間,悅藍山軀幹起伏,整個人變得笨重蹣跚,就好像全身是脂肪,肥嘟嘟,胖乎乎,沉甸甸的大灰熊。
但是他的手一拳劈去,手臂卻向飛鳥一樣靈動,快捷。
趙天衡一捶被攔截下來,手臂碰撞,只感覺到悅藍山的身體巋然不動,沉穩無比,同時對方一劈一抓,握到了自己地空捶上。
「好形意功夫,軀幹如老熊,手臂似鷹鳥。」趙天衡哈哈大吼,全身血液沸騰,戰意勃發。空捶突然一松,五指平伸爆漲,化成蟒蛇大頭,另一手螺旋翻轉,一抱一絞,同是腰力扭胯,貼身纏繞了上去。
這一式巨蟒纏身絞殺技,不是蛇形拳法,而是龍蛇合擊中的貼身擒拿,和人扭在一起的殺招,是唐子塵綜合了摔跤,關節技,分筋錯骨,柔術,其中更摻雜了太極拳中的精要「盤內打人,盤外推人」的秘訣,一起創出來的。
盤,人的盆骨。
趙天衡整個人的雙腿盤卷而起,全部的絞在悅藍山身上,突然發勁,悅藍山兩眼圓睜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條食人大蟒緊緊纏住,尤其是他胸口,被趙天衡地肘一下猛烈壓迫,肺無法呼吸,似乎一下處在真空之中。同時脖子被緊緊箍住,全身各處,血管都被強烈擠壓。
轟隆!
他兩眼一黑,山一般的倒了下去。
形意,龍蛇盤襲大合擊!
「承讓,承讓!」
悅藍山好像一座山倒了下去暈死,一動不動,胸口只有微弱的心跳,根本不似一個練武多年的高手,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傷。
嘩啦啦,骨節肌肉崩響,趙天衡手腳並用,彷彿蛇彈尾飆起,一個猴躍,騰出了三四米開外,調整一下呼吸,眼睛中亮光一閃,看了看還剩下幾個武者等人。
「還有誰來?我一一接著就是了。」
趙天衡哈哈大笑了兩聲,顯得精氣神十足,似乎剛剛的大戰,並沒有消耗他什麼力氣。
在場的高手,原來一共有八個高手,現在這一陣時間的交手,徐本良被打飛。
程前被一拳海底崩打暈。
佟青山被打斷手臂,扔出去丟了不小的丑。
戴成在對拼捶法,被震傷內臟。
現在悅藍山又被纏窒息過去,不出半個小時的功夫,已經有五位高手連續戰敗。
尤其是他剛剛這一下施展「巨蟒纏身」絞殺技,一手死死勒住悅藍山的脖子,另外一手肘抵住壓迫胸膛,同時身體內靠,以自己的盆骨胯骨撞擊到對手的腰間穴道,兩腿內盤纏繞,絞住關節,渾身發勁,上下齊緊。
這一招不是拳法中的打擊,處處透露出詭秘陰沉狠辣,和趙天衡剛剛展現的硬打硬進,靈活閃動大不相同。這也讓得還剩下的三位高手心裡更加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他們的眼裡,趙天衡更加厲害起來。
悅藍山的武功高強,身體強橫,尤其是「熊鷹合形」施展出來。身體沉穩如老熊,普通的柔術就算讓他抱上了身,輕輕一震,對手就會飛出去。但趙天衡地本身功力就比他高出一線,一纏之下,就是一棵大樹也要被絞脫皮,何況是人。
趙天衡連勝,氣勢更加攀升,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好功夫。」何德璐俯身下去看了看窒息過去的悅藍山,用手按了幾下關鍵的部位,悅藍山喉嚨裡面咯咯的響的一陣。張嘴吐出一口濃痰,眼睛睜開,神采也漸漸清明了。
「何兄,不要聽他虛張聲勢,剛剛他這一招,詭秘無比,但是纏上我身了,卻還沒有施展暗勁就跳開了出去,顯然是剛剛和陳師傅拼拳。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悅藍山一清醒過來,嘴皮顫動,對何德璐說了兩句。
「也未必。」何德璐凝重的小聲快速說話:「不管怎麼樣,他比我們年輕,體力好,又處在壯年,就算受傷也沒有什麼大礙,我們年紀大了,過了二十到四十這二十年的巔峰體能。況且他的氣勢也比我們高出一線,再比下去。情況依舊不樂觀。」
「哎!不知道哪裡出來這麼一個高手,年紀輕輕,武功就已經出神入化,難道百年之後,又要出個無敵?」悅藍山嘆了口氣。
「他武功雖高,離無敵還遠。不過今天我們不能和他爭鋒了。」何德璐說了一句。走上前來,眼睛盯著趙天衡。
趙天衡看著這個紅拳的的傳人,臉上地肌肉不經意抽動了一下,「怎麼,何師父要上來搭搭手,試試我的功夫么?」
「不必了,我承認你的武功高強,有資格開宗立派。」何德璐擺了擺手:「拳怕少壯,看來我們這些人不服老不行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如何?小師傅,你也不要咄咄逼人。也許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我們的徒弟也會找你搭手試功夫。」
「那好,我等著就是了。」趙天衡垂下了眼瞼,何德璐這番話說得真是滴水不漏,把比武失敗的原因往年齡上盡量掛鉤。
趙天衡其實心裡明白得很,在場的這些高手,年齡都不過五十,還是壯年,並沒有到他們說的不服老不行的地步。
拳師地巔峰的確是二十到四十這二十年的巔峰。
但只要不上五十到六十,體力還是能保持住。一樣能打,尤其是四十年紀以上的拳師。經驗豐富,比年輕人還要可怕得多。
另外,如果碰到深通養生道理的宗師,不抽煙,不喝酒,不暴飲暴食,不貪色,心情意境如日月朝起晚落,幾十年如一日的修養。
那麼把體力巔峰拳法保持到五十六十也不稀奇。歷史上,年齡過了六十甚至到了七十還能猛打猛砸的拳師也不少。
雖然知道何德璐是找場面的話,但趙天衡並不點破,何德璐的話裡面還有更深的意思,那就是我們地徒弟遲早會幫我們找回這個場子的,不過趙天衡並不顧忌。
今天一戰,雖然沒有打死人,但在場的高手都有很高的身份,雖然上場比武都是拳師,身份次要,但比武過後,事情卻難以善後。
「今天得罪的人太多了。」趙天衡打心底嘆了一口氣。
「今天,我趙天衡是來武術協會辦事情。並不是來比武試手的,至於說我咄咄逼人,我也沒有什麼話說。我們都是武林中人,只希望今天地事情算是義務切磋,不要牽扯到仇恨上面去,諸位師傅如果覺得還要試試我的功夫,以後可以隨時找我搭手,也可以派徒弟過來搭手,我一一接著就是了。」趙天衡朗朗的說完,目光卻突然看向佟青山,「至於說佟師父,我今天也不用你給我個交代了。但是,你還是去把你們的協會會長叫來吧,因為武術協會有些事情,你做不了主!」
聽到趙天衡說完的這一番話,佟青山也的面色就已經變得微白,最後只能苦笑了一下。
「趙師傅,今天在場的大多數就算是京城的高手,不過在你的面前……你已京城無敵!」佟青山臉上浮現出苦澀,「多餘的廢話我也不想在說了。武者有武者的規矩。我們功夫不如你,以後我們在見到你就繞著走。」
說完,也不顧身上的傷勢,佟青山轉身對著戴成等人抱拳,「各位師傅。咱們今天丟人了。尤其是佟某對不起你們,讓你們今天的臉被人打了。不過,如果佟某的命也就交給各位,只要各位師父有用得著佟某的地方,只要一個電話,佟某必然趕來。」
話一說完,佟青山看了一眼趙天衡之後,就轉身走向訓練室的大門。
眾人都知道,只要佟青山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畢竟他這也是被人挑了『場子』。身為一個『看場子』的無視被人挑了場子,以後也就沒有臉在待在京城,肯定也會從此隱姓埋名的過日子……
「等下!」
一聲輕喝這時忽然的響起。
「嗯?」
佟青山腳步一頓,轉身看過去,發現是自己叫來的戳腳門的錢雲。
佟青山不怪錢雲不出手,畢竟趙天衡在剛才連敗五人,實在是太猛了!
說無敵,真是一臉也不為過。
除了四周那些圍觀的拳師和雯婷婷、趙俊番等人,在場的這些武者那一個不是宗師級別的武者。
竟然在用出車輪戰之後,還被連續打敗,對方的實力還用著說嗎?
大宗師!
甚至是更強的……
那樣的級別,眾多宗師們都已經不敢在去想了。
所以佟青山理解錢雲不出手的原因,畢竟誰都有愛惜自己名聲的權利。就算是在好的朋友,也不可能真為你打生打死,連名聲都不顧的道理。
「錢師父,你有何事?」佟青山面色淡然的問道。
「哎!」錢雲嘆了口氣,不過卻沒有去看佟青山和一旁那幾個出手,現在正一臉不屑神色望著自己的拳師,反而把頭轉向趙天衡。
「趙老弟,給我錢某一個面子可好?」
錢雲看向趙天衡的目光里浮現出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