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1.第831章 孤立
「嗯。從現在開始，你要老老實實地盯著這裡的所有事件，不要放一件過去。監獄那邊盡量維持好融洽的關係。畢竟我們在用人家地囚室。」老監獄長開始宣布他的指示。
「是，長官！」中校經歷了這一番，自然知道老監獄長的心思。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帶了過去。「還有，趙天衡你們最近不要和他打交道，他現在地性格還不穩定！」剛要離開的時候。老人又在後面叮囑了一句。
「是。長官！」對老監獄長的命令，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執行地。
看著中校離開，老監獄長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地表情，嘴裡一邊笑，一邊輕輕的哼著趙天衡的名字。
出了這樣的事情，上面也覺得，再將重犯們和普通囚犯關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那邊也加快了施工進度。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接到通知，可以轉到最新的監獄去服刑了。
不光是囚犯，就連獄警們也很開心，終於不用再這樣寄人籬下了。新監獄不知道什麼樣子。但是至少還算是自己正式的老窩。想必就算是住進去，也覺得開心。
押運還是那般的大張旗鼓。所有人都是重銬在身，除了康雲霄和王翰教授，就連白淑芳也不例外。獄警沒有和囚犯們一起走，而是走地另一艘戰艦。
「趙天衡，你過來！」就在趙天衡準備登艦的時候，老監獄長突地叫住了他。趙天衡不知道老監獄長什麼意思，疑惑的跟過來。
「長官！」趙天衡很自然的立正敬禮，如今已經有模有樣，好像是一個新兵。
「稍息！」老監獄長似乎有話要說，先讓他在身邊呆著。眼看著所有人都登上戰艦，連獄警們也都上了另一艘，老監獄長才一揮手，讓趙天衡跟著到了另外的一艘戰艦上。
這應該是老監獄長地戰艦，裡面更加像是一個空中地辦公室而不是戰鬥單位。趙天衡以前從沒有見過這搜戰艦，看來應該是在以前的監獄上發生了海嘯事件以後老監獄長特意配備的，這樣就不會佔用其他地資源。
「坐！」在豪華的辦公室當中，老監獄長還是一如既往的讓趙天衡坐下：「果汁？」
「謝謝！」趙天衡正在被這辦公室震驚。整個辦公室，就和老監獄長在特種監獄的那個辦公室幾乎一模一樣，就彷彿整個的把那裡搬上來一樣。但趙天衡知道，這不是原來的那個辦公室，那個辦公室已經和裡面的那些奢華的東西一起消失在海浪中。
老監獄長卻好像絲毫沒有看到趙天衡的表情，依舊是很利落的給趙天衡現榨了一杯鮮紅的果汁，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美酒。輕輕的做了個乾杯的示意，腳下微微的一晃，戰艦應該是起航了。
趙天衡甚至沒有感覺到很大的加速度，這完全就是一艘以舒適和豪華為宗旨的享受型的戰艦。起航的時候，老監獄長和趙天衡杯中的液體都沒有多餘的搖晃。
「告訴我，上士，你那天挺身而出，把所有的傢伙都帶回來的時候，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喝了幾口，老監獄長似乎轉入了正題。如同正常的談心一般，開始和趙天衡交流。
「我那會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覺得，既然法庭沒有判處他們死刑，那他們就有權活下去。或者，就算是要死，也至少應該有知情權。」趙天衡對這個問題已經想過很多次，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答案，難道，自己真的是因為那雙明亮的眼睛嗎？
「那麼，在這次監獄的騷亂中，所有人都在旁觀的情況下，你為什麼會衝出去？」老監獄長又問了一個最近發生的事情，表情依然很淡漠。
「很好！」
老人拍拍手，稱讚了他一句：「如果讓你和其他的獄警，我是指所有你認識的，對戰一場，戰勝他們，你有多大的把握？」
「對戰？」趙天衡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自己身邊的那些人戰鬥，老人這麼一問，讓趙天衡顯得很是驚訝：「對不起，我沒有想過和他們動手，所以沒有估計過。」
不過趙天衡的心裡卻加了一句，讓五級強者和只有四級以下實力的獄警戰鬥？
老監獄長怎麼了？
「為什麼？你絕對信任你的隊友，是嗎？」老人又恢復了那種毫不在乎禮數的享受姿態，雙腳高高的翹起，搭在辦公桌上。這樣的姿勢，趙天衡已經看過太多次，習慣了。
「是的！」如果自己的戰友都不可信，那還有誰可以相信？雖然在這樣回答的時候有點小猶豫，但趙天衡還是很快的回答。
「那麼，你為什麼在那次海嘯的時候不相信你戰友的判斷，而是自己一個人做出不同的決定。」老人慢悠悠的話語，但只是一句話就打破了趙天衡地堅持：「而且，似乎最後你相信的是那些囚犯。不是嗎？你的飛行器，給了他們操控。而且，你所賴以回到軍營的橡皮筏，是那些囚犯們紮起來的。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不值得你相信。會有什麼樣地後果？」
「這……」趙天衡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實際上，老人的這個問題。正中趙天衡的軟肋。既然相信，為什麼還要自作主張？既然相信戰友，但卻更相信囚犯，這是為什麼？
似乎趙天衡自己也都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自己以前堅持地東西都是錯誤的？還是說自己從內心深處。就不怎麼相信那些作為戰友的獄警們？這個問題埋在趙天衡心中很久，一直沒有相通。
又或者他們的行為超出了趙天衡堅持地道德底線，所以趙天衡才會做出那樣地事情？不過要這麼說的話，似乎那些囚犯們殺人如麻，對社會的危害更加的巨大才對，自己怎麼會和他們打成一片，還不惜以身犯險，在驚濤駭浪中拯救他們的生命？
趙天衡說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從根本上。趙天衡就沒有想明白，難道自己的本性就不是一個好人，所以才會偏向於和囚犯們相處？還是近墨者黑，自己已經被他們同化影響了？
「我想，你應該好好的思考一下了。」老人也沒有逼迫趙天衡。反而讓他自己仔細的考慮。說著。自己拿起酒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而趙天衡，捧著杯子，什麼話也沒有說，現場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戰艦微微的一震，才把趙天衡從沉思中震醒。低頭一看，手上的果汁還有半杯，自己居然就這麼在老人面前發獃這麼長時間。
抬頭一看，老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桌上的酒瓶已經快空了。以老人喝酒地速度，那至少過了快要兩個小時：「我走神了！」
這就到了？
這麼近？
趙天衡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多問。以前的特種監獄級別之高，級別都是保密地，想來這個新建的監獄也同樣如此，不該問地，就不要多嘴。
「沒關係，反正我也喝的挺舒服。來，喝完我們下去。」老人舉起酒杯，和趙天衡的果汁輕輕一碰，兩人把最後的一點飲料喝下肚，然後趙天衡起身，等著老人命令。
從打開的艙門下來，趙天衡就看到這座與眾不同的監獄。似乎這個等級的監獄，不管是在以前，還是在眼前，都是和普通監獄規格完全不同的監獄。
整個監獄，看起來就如同一個豪華的度假村，綠蔭縈繞，低矮的樓房隱藏在綠蔭之中，平整的地面，鋪著碎石子的小路，亭台樓閣，真真切切的就是一個古老的中式園林。
「這樣的環境，最是容易讓人產生天高雲淡的那種想法，也最容易讓人放下自己心中堅持的一切。我們古老東方的文化氛圍，真的是很神奇。」在放下兩人後，豪華戰艦就離開了，老人帶著趙天衡走到那片花園一般的建築邊，邊走邊說。
「當然，這種環境住的久了，會越發的嚮往自由。」似乎老人此刻搖身一變成了趙天衡的導遊：「監獄設計成這樣，很矛盾的設計，不是嗎？」
「很神奇，把這樣的風格用在監獄中。」趙天衡猜到那些東西而老人沒有反駁也沒有說什麼的時候，趙天衡就知道自己猜測的大體上還是正確的。所以，對於監獄這麼安排的用意也有了一絲清晰的認識。
「這是心理攻擊的一種，潛移默化，主要還是針對這些自制力和性格都特別堅持的囚犯。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個靠著大海的沙漠綠洲之上。這個綠洲之外，附近數百公里都沒有任何的水源。」似乎大部分的監獄都是建立在沙漠之中，為的都是安全考慮，這點一點都不奇怪。
「在周圍的三個方向上，都各自駐紮著一個連的兵力，負責這裡地應急處理。」老人說的。彷彿就是為了證實趙天衡剛剛的猜測：「此外，在數百公裡外有一個軍事化小鎮，那算是這裡的後勤基地，所有的後勤補給都將通過那邊進行。」
「外圍是獄警和我地辦公生活區域，這次對你們的待遇也有提高。至少房間的條件比以前的那邊要好很多。」以前的監獄是在一個海上平台，造價高昂，地方相對狹窄。提高了囚犯們地待遇，獄警們反倒有些局促。這次看來是全盤的修改過了。
「我們來的快，他們還要半個小時才到。」老人見趙天衡奇怪沒有看到囚犯，耐心的給他解釋。
「你說地那些負責鬆散管理地獄警都已經到位。現在已經做好一切準備。只等接收囚犯。」不管他們兩人走到哪裡，哪裡的門就會自動打開，可以想象，肯定是有人在實時監控。而且門只能從外面打開，裡面絕對安全可靠。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優良的環境，不易逃脫的地點，周圍的應急響應部隊，以及鬆散管理的獄警。」老人帶著他來到表明監獄長辦公室的地方：「現在。就缺少一個能夠鎮得住場面，讓他們不會有什麼想法的人了。你有沒有興趣？」
「我？」趙天衡一時之間，好像不敢相信老人嘴裡這個重要地人居然是自己一般：「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不管在哪個方面，都可以鎮得住他們。」老人看著趙天衡的眼睛，認真的給他解釋：「首先。你救過他們所有人的命。這一點毋庸置疑。雖然那些傢伙很多人對你還是那樣不冷不熱地態度，但是他們心裡肯定是有一個標尺地，他們所有人都欠你一次。」
「其次，你個人的實力，雖然現在還不敢說出類拔萃，但是已經足夠鎮住他們這些力量被封印地傢伙。」第二點，卻是純粹的從暴力角度來考慮了。
「為什麼不是其他人？」趙天衡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這個人選：「他們服役的時間比我長的多，職位也比我高的多，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我想，有您老調教的話，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你是說原來那批人？」老人瞄了趙天衡一眼：「你難道還沒有發現，他們已經不適合做這些工作了嗎？」
「不適合？」趙天衡有些驚訝，在他看來，那些人監獄管理經驗豐富，尤其是針對這種等級的重犯監獄，應該是不二人選才對啊！
「雖然我並沒有對他們說明這些囚犯的重要性，但是，我也同樣沒有對你說明過。」老人似乎對他們那些人很是失望，說話的聲音語氣也有點蕭索：「可是，那種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做出了那樣的選擇，除了你。」
聽到這裡，趙天衡還想搶著說些什麼，卻被老人搶先一步制止。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並不算是什麼大的過錯。在正常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是什麼錯誤。」老人雖然惱怒他們臨陣脫逃，但也承認這是人之常情。
「可是，他們不應該在事後開始打擊和設計你。」老人看著趙天衡有些驚訝的目光，笑了笑：「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你被孤立了嗎？」
「有一段時間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