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第815章 不得不走
趙天衡沒有通知任何人,便離開了校園。
他知道,有些事情,本來就是他引起的。所以有些責任,也只能需要他自己來承擔。
此時的趙天衡正坐在一架飛機上。而飛機的下面,是一片碧藍大海。
差不多飛了九個小時,趙天衡便看到了海平面上的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金屬平台。
當飛機落到平台跑到后,趙天衡帶著一腦子的不明白,從飛機里走了出來。
一個身穿軍裝的少尉,從趙天衡不知道的角度現身出來,趙天衡看到,淡然問道:「你是接我人?」
「你是趙天衡?」少尉面無表情,但是卻能明顯的聽出來一絲期待。估計也是因為趙天衡很快就是他的戰友的緣故。
「是我。」趙天衡苦笑,同時也知道自己在接下來幾個月,所要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不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零」讓他去的地方,竟然會是一座監獄,而他現在的身份,卻是一名……獄警!
「歡迎來到龍興特種監獄!」打開一個厚厚的密碼門,跨出去之後,少尉才露出一絲笑意,向著趙天衡伸手。
這是一個建立在海面上的巨大的金屬平台,周圍數百公里之內,至少是在趙天衡趕來的數百公里之內,沒有一個島嶼和陸地,想來,其他的方向也是同樣的情形。
所見之處,到處是厚重的金屬門,以及重重疊疊的門戶。暫時還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但是光是眼前的這一點,已經讓趙天衡足夠的震撼。
連負責帶路的人和飛行員,都沒有進入監獄的許可權,加上這獨特的地形,已經完全可以說明,這個特種監獄,絕對是趙天衡前所未見的超級監獄。
「我們這個監獄,關押的是軍方最危險的重犯,每一個犯人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極其的危險。在任何的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這裡的犯人只要逃出去一個,就足以在外面造成極度的恐慌。所以,從進入監獄的第一天起,你就要知道,你面對的將是什麼人!」
軍方最危險的罪犯,這個詞就足夠趙天衡打起十二分精神了。以前學習的監獄管理,也不過就是普通的監獄,好像面對這個嚴密到極點的特種監獄,居然有些用不上。
這麼嚴密的地方,還只是監獄的外圍,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樣子。
「你是新人,牢牢的記住,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極度危險的。」少尉不厭其煩的給趙天衡強調裡面犯人的危險性:「沒有必要,不要和他們主動接觸。」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趙天衡略微有些單薄的身材,有些擔心的告誡:「尤其是他們要挑釁的時候,千萬不要衝動!」
這些趙天衡都一一記下,少尉說的都是對他好的話語,這是好意,可不能不放在心上。
「走吧,監獄長要見你。」不知道帶著趙天衡穿過了多少道門戶,這才進到裡面。還沒等趙天衡觀察監獄裡面的情況,少尉已經帶著他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新人報到,見自己的直屬長官當然重要,趙天衡一聲不吭的跟著少尉沿著一個向上的樓梯走去。
同樣在監獄當中,通向監獄長的這個方向卻沒有那麼多的重門疊戶,只有兩道簡單的鐵門,隨後就是一個佔地很大的辦公室。不過,獄長似乎不在辦公室,少尉帶著他,向不遠處的一個鐵梯走去。
「監獄長在上面,你自己小心!」丟下這句話,讓趙天衡一個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呆在這邊,少尉自己卻離開了,很是讓趙天衡摸不著頭腦。
小心?小心什麼?小心囚犯還是監獄長?上去是見監獄長,應該不是見什麼窮凶極惡的重犯吧?不過,能管理這些傢伙的,想必也不是什麼省油燈,難倒真的是小心監獄長?
站在鐵梯邊,趙天衡閉上眼睛,開始調動基礎健體術,三分鐘的時間,足夠他功行一周天然後平復下緊張的心情。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著裝,覺得軍容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抬腳向上走去。
鐵梯上去,是一個密閉的金屬門。趙天衡輕輕的伸手握住把手,一轉,用力,門被輕巧的推開,還沒有看到外面的情形,就已經傳過來一陣特別的味道。
首先,就是一股清新的海風味道。這裡全部都是淡水海洋,所以吹過來的風並沒有那種腥氣,在一片金屬的味道當中,顯得很是特別。
但另一股味道更加的特別,那是以前趙天衡從來沒有聞過的。好像是把鹹魚干放在一堆發酵的麵粉當中,然後還澆上了一桶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泔水,裡面還要泡著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天的死貓混合起來的味道。這個時代,已經很少能聞到這樣噁心的氣味。
趙天衡皺了皺鼻子,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
難道,這是一個歡迎新丁的「傳統儀式」?
這個門后也沒有任何的聲音傳來,到底是出去還是不出去?
咬咬牙,趙天衡決定豁出去。
想到這裡,趙天衡猛的推開門,大踏步的踏了出去。
想著「零」給自己安排的身份是一個小小的士兵時,或者說,他現在已經是一名擁有中士頭銜的士兵。趙天衡便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如何做了。
「你好,我是趙天衡,是「零」讓我來報道的!」趙天衡還是按照規矩,大聲的敬禮報名。
出乎趙天衡的意外,這裡的確有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身穿軍服的老人。老人身上的軍服還算是很合身,也算是乾淨,但是軍銜只是一個少校。白的頭髮,白的鬍子,修剪的很是乾淨,整個人看起來,彷佛就有那麼一股子精神。但要讓趙天衡具體說出來是什麼氣質,趙天衡還一時組織不出合適的辭彙。
老人的面前,正擺放著一張金屬的餐桌,看那個樣子,應該是固定在腳下的金屬平台上的。身後還插著一柄巨大的遮陽傘,恰好在老人和桌子上形成一片陰影。老人身子下面,是一張舒適的躺椅,現在老人正在異常愜意的半躺著,看著遠方一望無垠的大海,悠閑的晃動著。
清涼的海風吹過,好一陣涼爽的氣息,如果沒有桌上散發出的那股噁心的臭味,但從這裡看,絕對想不到這裡是一個特種監獄,反而更加像是一個休閑避暑的海灘。
唯一讓趙天衡不理解的就是,明明桌上還有幾種看起來賣相十分精美的食物,甚至還有一瓶冰鎮的葡萄酒,怎麼會散發出那麼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味道?
趙天衡的大聲報告讓老人把目光從海面轉到了趙天衡身上。老人的雙眸沒有一絲的變化,依舊是那般的混濁,將趙天衡從頭到腳仔細的看了一遍,伸手指了指自己旁邊不遠處的一把金屬椅子,隨後輕輕的說了一聲:「坐!」
這應該就是監獄長了,趙天衡看了老人一眼,腦海中也回蕩起「零」的話。
「記住,今後的三個月里,你可以不服從任何人的命令。但是那個監獄長的命令,你必須要服從。不然的話,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
不知道「零」為什麼要這麼要求,但是趙天衡強忍著那股刺鼻的味道,走到老人指定的椅子上坐好。
一坐下來,才覺得有些不妥。這金屬椅子,同樣是固定在金屬平台上的,不知道已經曬了多少時候,也沒有遮陽傘的陰涼,早已滾燙,一屁股坐下去,很是有一種自己的**要被做成鐵板燒的味道。
老人卻好像根本沒有注意過這邊一樣,伸手從桌上拿起一片烤的金黃的麵包片,右手拿著一把餐刀,從一個看起來晶瑩剔透的瓶子里,挖出一大塊暗灰色的東西,開始向麵包片上塗抹起來,如同塗抹黃油一般。
這麼一抹,趙天衡那邊立刻就是一股更加濃郁的臭味。趙天衡鼻孔翕張了兩下,忍住沒有說話,認真的看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老人塗抹的很是仔細,均勻的在麵包片上塗抹了一面,這才把餐刀放下,拿著麵包片,有些炫耀一般的問趙天衡:「中士,這可是難得的限量版的極品王致和臭豆腐,要不要嘗一嘗?」
原來是傳說中的臭豆腐,還是極品限量版的,怪不得味道那麼的刺鼻讓人無法忍受。儘管知道這東西聽說是聞著臭,吃著香,但這種獨特的「芬芳」卻讓趙天衡拒而遠之,無緣消受:「不了,謝謝!」緩緩搖頭,他生怕對面老人一個興起,非要讓自己和他一起共享這種「超級」美味。
「年輕人,真不懂的欣賞美味啊!」對於趙天衡的推辭,老人彷佛很是失望,但不是對自己,而是對趙天衡錯過如此的美味而遺憾:「這種極品的美味,現在可不多了,尤其是純正的極品王致和臭豆腐,可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
說著,將麵包片小心的拿著,送到自己的口中,咬下一塊,咀嚼起來。從臉上露出的那種心滿意足的神態看,他是真正的在享受這種美味。
「嘖!」吃完一大口,回味一般的咂吧一下嘴巴,拿起一旁的一個酒杯,將其中紅艷艷的液體湊到了嘴邊喝了一口。
臭豆腐就紅酒,這種吃法趙天衡還是第一次見識,而且還是十分誇張的那種享受美味的表情,趙天衡敢打賭,一百萬人裡面,能出這麼一個,就已經是極其罕見了。
「哦,不好意思,一有美味,我就會忘記周圍的人。」很顯然,剛剛老人的享受十分的投入:「這瓶紅酒溫度剛剛好,要不要試試?」似乎老人對和別人共享美味十分的感興趣。
趙天衡趕忙拒絕,就算是紅酒能喝一點,但一來是和上司單獨在一起,另外有臭豆腐的美味佐餐,就是絕世美味,趙天衡也沒有那個胃口。
「年輕人,真是不懂的欣賞!」老人更加的遺憾:「這可是極品的紅酒,完全采自歐洲波爾多酒區特定的靠近河流的一小塊地方,採摘的葡萄從開至採摘間的日照時數嚴格的控制為1300小時,私人莊園純手工採摘,精心選擇的橡木桶儲存十年,平均每年也不過能出幾十瓶而已,還不是年年都有,這樣的極品你居然不喜歡,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說著,一邊慨嘆,一邊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順手又倒了一杯出來。
聽著老人的這番說教,趙天衡目瞪口呆,誰能想到,在一個遠離塵世與世隔絕的監獄當中,居然會有這樣的極品?早知道是這些,說不定趙天衡怎麼也要忍著臭豆腐的那些味道,仔細的品嘗一些。
隨後,老人又拿著湯匙舀起一小湯匙金色的小圓粒,再次對趙天衡示意一下:「要不要試試這個?」那湯匙發出的光芒,絕不像是金屬,更像是某種海洋中的貝類的殼磨製而成的。
之前已經全部都拒絕,趙天衡這次也沒有例外,只是,心中更加多了一分期待,極品的臭豆腐和最好的紅酒,那麼這些又是什麼東西?
同樣是美味在口,忘我的閉目享受一陣之後,老人才睜開眼睛:「地中海特有的100年的白化鰉魚的魚卵做成的魚子醬,黃金當中的黃金啊!」
只是這三樣,趙天衡已經無法想象,這麼簡單的一些看起來算是午餐的東西,到底費多少了。總之,不是那種超級巨富,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享受這些。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是超級巨富,享受這些也只能說是機會而已,不是想要就有的。
老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能有這樣的錢勢?
儘管三種東西搭配起來不一定是那些吹噓的最好的口感,但很顯然,老人的享受只是自己的感覺,卻不會依照那些固定的陳法。
如果可能,趙天衡寧可這個老人是某個神秘家族的人,而不是一個監獄長。
「我就是這裡的監獄長。」監獄長的話讓趙天衡剛剛的猜疑一掃而光,只不過,連續的幾次被別人看穿自己的想法,也讓趙天衡暗自提高了警惕,難道自己就是這般喜怒形於色的庸手?
「歡迎你來到我的監獄!」監獄長又抿了一口紅酒,依然坐在那個躺椅上沒有起身。
「你的監獄?」還是忍不住,趙天衡嘟囔了一句。
「沒錯,龍興特種監獄。」老監獄長聽到了他的悄聲嘟囔,卻沒有生氣,反而興奮起來:「整個華夏,乃至亞洲最危險的罪犯,只要還沒有被判死刑的,基本上都在這所監獄里服刑。在這裡,我就是國王,我說的話沒有任何人敢違逆,我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這裡,就是我的監獄!」
「你是新人,而且是「零」那個小丫頭安排到這裡的。」老監獄長不等趙天衡對他的話有什麼反應,緊接著繼續:「所以,我很好奇,你的個人資料很模糊,以前說你在殺手基地訓練過,但是即便你是世界頂級殺手,也不可能被安排到這裡,也並沒有足夠的勢力給你安排在軍中的生活,你是如何來到我的監獄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遵照「零」命令行事。」趙天衡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聽老監獄長的意思,來這裡似乎還需要資格一樣。
「這正是我好奇的。」
老監獄長依然是那一雙混濁的瞳孔,但卻彷佛能夠看穿趙天衡的心思一般,被這樣的目光盯住,不知道為什麼就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這裡服刑的罪犯,是軍中最危險的恐怖分子,最輕的處罰是有期徒刑六十年以上,幾乎絕大多數都是無期徒刑,囚禁至死。」
趙天衡震驚的同時,老監獄長卻在繼續:「能在這裡服役的軍人,至少要經過特種部隊的訓練,並在特種部隊當中服役十年以上,忠誠和能力都要經歷長時間的考驗,才有資格進入,你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子,憑什麼來這裡?」
這裡居然有這樣的背景,趙天衡已經不知道自己張開的嘴是不是能合上了。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來這裡服役的軍人,至少要在這裡呆滿六年的時間,沒有休假,沒有探親,完成之後才允許申請退役或者轉換部門。而你的到來,很顯然是某些人為了讓你在這裡好好的呆上一段時間,可是很奇怪,時間卻是三個月?」老監獄長看起來還是那副老態龍鐘的模樣,只是語氣中卻多了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你能告訴我,你是得罪了什麼人?還是隱瞞了什麼事情?還是說,你的實力真的很強?只是普通的五級強者?呵呵,我可以告訴你,但凡被關押在這裡的人,幾乎都打開了界限,幾乎……最少都是四級強者,即便是五級強者,也有好幾十位。」
老監獄長依然是那樣一副好像除了眼前的美食什麼都不關心的模樣,但是,問出來的第一個問題,就讓趙天衡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自己的實力被發現了?還是被看穿了?
這是趙天衡腦子裡泛起的第一個念頭。
趙天衡從來沒有經歷過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讓自己變得如此神不守舍冷汗直冒的境遇。眼前的老監獄長,似乎在不經意之間,就從一個沉溺於美食的糟老頭子,變成了一個睿智的審訊官,這樣的感覺,讓趙天衡十分的難受。
他甚至都感覺不到對面老人身上有任何強者的氣息,但是,趙天衡卻可以和輕易的感覺到對方的實力絕對不會比他低!
現在才注意到,老監獄長是和自己一樣,都是黃種人,白髮蒼蒼卻看不出多大的歲數,給人第一眼的印象,就只是一個年邁的老頭子,普通到無以復加。這也讓趙天衡更加的懷疑,眼前的老監獄長,是他見過的人當中,修為最高的一個。
「不說話?那讓我來猜一猜好嗎?」看到趙天衡坐在那邊突然之間陷入了失神,老監獄長知道,自己的突然襲擊已經差不多打開了趙天衡的心扉。這個時候,只要再加上一點壓力,就可能變成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從你的家庭那邊得到的消息來看……」抬頭看了看已經在傾聽的趙天衡,發現他已經恢復了神智,心中微微的點頭:「你的養母你應該不陌生吧?我也不用細說她的簡歷吧?」
趙天衡點頭,老監獄長給他的印象,彷佛無所不知,能夠查到養母的資料,一點都不奇怪。估計他們也只是了解情況,不會對自己的朋友如何。
「你在進入以前,一直是個迷,你如何打開的界限也沒有人知道。」老監獄長一口就說出了最接近趙天衡心中秘密的情況:「而且,進入華夏之後,只在那所私立學校出現。」
從老人嘴裡說出來的事情,趙天衡想來應該是華夏安全部門裡查來的,在這裡,老人卻依然侃侃而談。
「但是,你在法國的時候,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的能力,當然,給你那去世的姐姐的那些小禮物除外。不過即便如此,你還只是一個孩子。」
聽著這些,趙天衡對老人的佩服真是無以言表。只是一些簡單的東西被他串起來,居然就說了個*不離十,這是什麼樣的能力?經驗還是閱歷?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你來到這裡,應該是有人想要讓你受點罪,也有可能是有人想要讓你過來修鍊。至於說「零」……應該不會是她。」老人伸出手,拿起桌上已經溫的差不多的紅酒,又慢慢的呷了一口:「而且最近華夏有些傢伙很奇怪,立了一個奇怪的項目,你想不想知道?」目光炯炯的看著趙天衡。
「如果不牽涉到機密,或者我聽了以後不會因為這個而被調查的話,我很想知道。」
趙天衡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現在也看出來了,在老人面前,自己的一切偽裝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伎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配合。只要自己最大的秘密沒有被挖掘出來,一切都好說。
「嗯,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至少你還沒有被那些某些人洗腦。」老人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讓趙天衡不知所以。但這個時候,就算是再疑惑,也只能聽著,沒有趙天衡發言的份。最重要的是,趙天衡從老人的口中聽出一點,好像他對天才學校並不是很看好,因為他用的稱呼是那些傢伙。
「他們的項目內容是,讓一個修行天才在不打開界限的情況下,把人體的潛能發揮到極限,在利用某種藥物強行開啟界限,希望能夠看到有什麼特別卓著的效果出現。」說完這句話,老人就是一小匙魚子醬入口,慢慢的享受美味的同時,也讓趙天衡消化這個消息。
趙天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自己的事情怎麼會牽涉到潛能者,唯一的解釋,好像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身邊的當初在殺手基地開啟界限的經過,想到這裡,趙天衡忍不住就是一身冷汗。
沒錯,當初趙天衡進入殺手基地,首先是經過特殊訓練,開啟人體極限,隨後,在服用開啟界限的藥物……
「我奇怪的也就是在這裡,按說,有你這麼一個年輕的五級強者在這裡,「零」她們不好好的培養你,怎麼還會要浪費至少時間去培養一個新的實驗對象?」老眼有些狡猾的看著趙天衡,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除非,在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意外,又或者說,你本身就是那種實驗的產品,那些人想要看看你的潛力,所以,把你送到我這裡,我說的對嗎?」
一時間,趙天衡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對,一切都好像老人親眼看到的一般,怎能不讓趙天衡震驚。
趙天衡沉默不語。
看到他的表情,老人搖搖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看來,事實和他猜測的並不是差很遠。
說是來特種監獄服役,但這裡嚴苛的制度下,服役和服刑又能有多大的區別?同樣呆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監獄當中,以他的級別,甚至某些待遇方面還不如裡面的犯人。
但趙天衡還是給了他一些驚喜,靜靜的觀察了趙天衡好一會,趙天衡似乎也沒有什麼沮喪或者被人出賣的那種憤恨,反而十分的平靜,這讓監獄長有些詫異。
「或者,我想,我現在就應該試試你能能力?」突然之間,趙天衡聽到了老人的這句話,猶如耳邊響了一道霹靂。
「什麼?」驚訝之餘,趙天衡只能發出這麼一聲疑問。但這一聲在老人面前,卻顯得那麼的無力。
沒等趙天衡掩飾自己剛剛的語氣,老人卻是猛的一撲,原本還是躺在躺椅上的身形,如同雄鷹一般,迅捷無倫的出現在趙天衡面前。從一靜到一動,好像那麼的自然和諧,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突兀的地方。
根本就來不及反應,老人的大手已經抓住了趙天衡的胳膊,隨即,一道力量猛的透過趙天衡的胳膊,衝進了身體當中。
這道力量十分的霸道,沿著趙天衡的經脈,一路向上,直接到達了督脈所在。趙天衡剛剛奮起反擊,但能夠調用的界限的力量在碰到老人這股霸道的力量后,就好像遇到了天敵,一接觸便消融的無影無蹤。很快,這股入侵的力量就沿著身體,直衝趙天衡的丹田。
趙天衡被這麼一抓,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身體好像突然之間被別人控制,一動都無法行動。眼睜睜的看著老人抓住自己的手臂,力量狂暴的沖入自己的體內,無計可施。
還好,監獄長並沒有傷害趙天衡的意思,力量在他的丹田當中只是一沾即走,絲毫沒有停留。而且力量在離開趙天衡經脈的同時,居然沒有一點殘存在趙天衡體內,這份控制力量的手法,精妙絕倫,比起克芮絲汀的那種,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丹田當中還有一股雄厚的力量團存在,這應該是在小時候訓練時,那些藥物沒有完全的笑話,給你留下的隱患吧!」老人身體已經回到了躺椅上,悠閑的品著紅酒的模樣,根本就看不出剛剛的出手痕迹。
「我就知道,年紀輕輕,怎麼可能如此沉的住氣,明知道被變相的拘禁在這個地方,還那麼若無其事。」老人彷彿看透了趙天衡的一切,認真的分析著:「原來是因為你的力量。「零」想要幹什麼?在培養出一個和……那個人一樣的強者?六級?怎麼可能!」
聽到老人這麼說,趙天衡心中最大的擔心已經盡數拋去。看來他老人家是誤會了。
看到趙天衡那種長出一口氣的樣子,老人本能的覺得,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傢伙,就算經歷了一年的殺手組織的訓練,又能有多好的心理素質,能夠喜怒不形於色。
「你是五級強者,這一點,你不可否認吧?」老人先入為主的認為自己的推論都是正確的,從這上面,又開始向周邊衍生。
趙天衡還能怎麼說,只能點頭:「是的!」
既然老人喜歡這樣,那也不妨順著他的口氣,反正對自己也沒有壞處。
「現在還沒有徹底的穩固五級的實力?」這句話卻很是顯示了一個長官對自己士兵的關心。其實根本就不用問,趙天衡的實力早已被他所知,問這個,只是加深自己的肯定而已。
見到趙天衡點頭,老人不再追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一個:「那麼,你對你自己被發配到這個鬼地方有什麼感想?」臨了,還威脅了一句,好像知道趙天衡會說謊。
「沒有!」趙天衡緩緩搖頭
「好了,不用擔心我這裡會把你怎麼樣。既然你來了這裡,就是我直屬的士兵,我是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老人可能覺得趙天衡還是有些不敢表達,特意的提醒他。
「真的沒有!」趙天衡嘴上回答,心裡卻也忍不住一陣躑躅。真的沒有什麼感覺嗎?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那個「零」搞出來的?
「既然你自己也沒有什麼想法,那麼,好好的在監獄當中服役吧!」老人從頭到腳都沒有說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但在趙天衡看來,這一切又自然無比。
「好的!」趙天衡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小子,這裡很危險,如果你不想在管理犯人的時候被犯人殺死,那麼你這種得過且過的心態最好是改一改!」
監獄長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了一句,擺手讓趙天衡自己離開,他還是一個人繼續在天台上享受他自己的美味佳肴。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看著趙天衡的身影在金屬門后消失,老人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有意思,小小年紀就這麼成熟的心態,真想看看他如果有野心,而且被激發起來,會是什麼樣的一個狀態,呵呵!」
趙天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那個金屬梯的,反正,下來的時候,剛剛來接他的少尉已經站在不遠的地方,無聲無息,好像一個黑暗中的獵食者。
「這邊來。」
見到趙天衡出現,少尉帶著他走向另一邊。這裡是他以後在這裡生活的宿舍,和其他戰友們的在一起。在趙天衡安頓的同時,少尉拿著他的軍牌為他設置了許可權。
「怎麼稱呼?」趙天衡不會放過認識今後同僚的機會,這會就兩個人,很自然的問出口。
「我姓江,江藍,我比你大幾歲,你可以叫我江哥。」雖然稱呼上很隨意,但語氣卻好像有點隔閡,讓趙天衡十分的不習慣。
「這是你的值班安排,明天我會帶著你開始值勤,今天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天。」江藍對趙天衡的態度不算好也不算壞,不知道是不是裡面的人都是這樣的關係。
「記住,再次提醒你一句,這裡的罪犯十分的危險。哪怕說他們的世界上最厲害的罪犯,都不足以形容他們兇險度的萬一。任何時候,我指的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提高警惕,否則,吃虧的就是你自己。」臨走前,江藍又一次的叮囑,趙天衡謝過後才離開。
這裡就是自己以後要生活三個月的地點,趙天衡仔細的打量著這個比鴿子籠大不了多少的地方。說實話,在這樣的地方,估計能每個人住單間已經是很不錯的待遇了。只是,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單調,整個房間,只有一種顏色,就是金屬的顏色,一點其他的點綴都沒有。
趙天衡絕對相信,如果長時間的看著這些,一定會出現心理上的問題。不知道這是監獄的安排還是專門用來鍛煉人的心理素質的。
江藍和老人不厭其煩的提醒,這裡的罪犯很危險,趙天衡心中也多了一絲警覺。想到這裡是軍方的重犯監獄,倒是一點都不奇怪。心中雖然好奇想到處走走,但一想到這裡是高度警戒的監獄,自己沒有排班計劃隨便出現,說不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索性打消了這個念頭,乖乖的等待明天的第一次值班。
一早,趙天衡就把自己整理好,穿上了監獄里為軍人準備的獄警服裝。等著江藍過來帶著他值勤。腦子裡剛剛過了一遍新兵訓練中監獄管理的注意事項,江藍就已經過來敲門。
「來這裡領取裝備!」
沒有什麼廢話,江藍直接帶他到了裝備室。這裡沒有人值班,完全是電子化管理。軍牌插入,指紋聲紋虹膜對上,趙天衡看到了自己的裝備。
強化的警用t型拐,趙天衡在殺手基地時學過使用,雖然幾年沒碰過,但是依然熟練無比的拿起來,也摸著那些嶄新的紋路,趙天衡似乎也多了一層安全感。但很奇怪的是,居然沒有槍械,怎麼回事?
「這裡禁止使用槍械,除非不得已的情況發生。」江藍冷著臉告誡趙天衡:「裡面的那些傢伙,隨便哪個都是槍械高手,一不小心就是無法控制的後果。」
現在的罪犯都是被控制了力量的,只能用最簡單的基礎健體術。沒有戰鬥功法輔助,一般來說不是戰鬥人員的對手。但世事難料,這些傢伙的殺人技巧可不只是建立在戰鬥功法的基礎上的,小心無大錯,沒有槍械武器,他們的機會也會小很多。
懷著忐忑的心情,趙天衡跟著江藍來到最後一道通向囚犯囚禁區的大門。門外,江藍再次叮囑了趙天衡一次:「不管看到什麼景象,都不要被表面的現象所迷惑。這裡關押的是全世界最危險的罪犯。」
趙天衡點頭,心中卻更多了一層好奇。這樣不厭其煩的叮囑,看來裡面的人真的是十分恐怖的。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恐怖分子,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長得和自己一個樣子?還是說一個個都是凶神惡煞滿臉橫肉呢!
自動控制的金屬門緩緩的打開,在趙天衡眼前展現出一個異常兇險的世界。只不過,剛剛看了一眼,趙天衡好像就被傳說中的美杜莎的目光射中一樣,呆立在原地。
眼前的世界,難道就是老監獄長和江藍諄諄教導的危險分子聚集的地方?
期待中的牢獄,卻是一片寧靜的如同古老的中式園林一般的一個區域,這片區域中,稀稀拉拉的散布著一些人,或坐或站,有的乾脆就是愜意的躺在地上,享受著頭頂那片經過透明的玻璃散布下來的陽光。
少有的一兩個人會坐在一起說話,但大部分人都是各不相干。這裡的人長相也不是趙天衡想象中的那種凶神惡煞,除了偶爾幾個能看出來的彪悍之外,其他的都算是溫文爾雅之輩。年齡倒是分佈的很廣,有白髮的老人,也有壯年的戰士。
這是監獄?
趙天衡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不是江藍拉了他一把,他還不知道進門。金屬門無聲無息的在身後關上,但趙天衡還是呆立在原地。
這裡的動靜那邊早有人看到,見到趙天衡的呆樣,登時有人笑出聲來。笑聲彷佛能夠傳染,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了趙天衡的糗樣,放肆的大笑起來。
江藍卻沒有阻止,靜靜的等著趙天衡清醒。趙天衡果然是心理素質過硬的人,發獃片刻,無視那麼多人的大笑,扭過頭來看著江藍:「我沒有來錯地方吧?」
「沒錯。」江藍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這裡就是龍興特種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