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 身不由己的人生

  當陳牧和納蘭媃來到機場時，陳牧終於有點受不了納蘭媃的目光，皺眉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納蘭媃卻一臉的嬌笑，「沒有，你很好，很好！」


  納蘭媃口中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心中還是很感慨的暗道：「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靠衣裝！」


  在納蘭媃的眼中，此刻的陳牧已經完全變了。


  明媚的陽光映照著陳牧那張絕對與眾不同的光潔而黝黑剛毅的面孔。


  他有兩隻海一樣深幽，冰一樣冷酷，又夢一樣迷濛的星目，此刻有著一絲微怒。


  兩道劍眉是濃黑而略顯相連，形如懸膽的鼻樑端正而挺拔，不厚不薄的雙唇嘴角稍稍有點下垂形成一道微弧，一頭半長的短髮鬆散在額頭四周。


  雖然不能說此刻的陳牧是一個美男子，但是卻擁有一種絕對吸引女性的強大魅力。


  在加上此刻陳牧那一身得體的黑色休閑裝，和那一身更加獨特的野性氣息。就算是納蘭媃，同樣也被陳牧氣勢所吸引。


  假如，他能在瞳仁中少露出點寒森的光芒，多漾出些迷惘的神情，下垂的嘴角上能稍掛點瞄人意味的笑容，那麼他給人的印象一定是一個情場殺手，而不是此刻的生人勿進的冷酷少年。


  飛機上，陳牧和納蘭媃兩人坐著的是頭等艙，相對比下面的普通艙要貴，但是卻也舒適一些，而且整個頭等艙已經被納蘭媃包下，裡面除了服務人員，在剩下的就是納蘭媃的六個保鏢。


  前一天，納蘭媃送走的依依不捨杜憐憐坐上會華夏的班機，而今天，他們要飛往一個神秘的國度，瓜地馬拉。


  當空務人員端來兩杯茶水時，陳牧沒有動，納蘭媃卻端起來喝了一口。


  「怎麼，不喜歡嗎？」納蘭媃看著陳牧，「想喝什麼，我讓人給你準備。畢竟這段時間你都要跟在我的身邊呢。」


  「不用了。」陳牧搖搖頭，隨後看向納蘭媃，「有時候我很好奇。」


  「好奇什麼？」洪塵淡然說道。


  「為什麼選擇當軍火商？」


  「我的父母在一次仇殺中死去……你也許不知道，小時候，我是在父母逃避追殺的途中，是在海上的集裝箱貨輪內出生的。也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母奔走各地。雖然有無數的假國籍和假護照，雖然我知道自己是一個華夏人，卻不知道所謂愛國心是指什麼。」


  納蘭媃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繼續說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所能選擇的。很多人需要吃飯，有些責任也必須要有人承擔。最後，我選擇接手了父母的生意。當然，因為生意，我殺死過很多的人。可是我從來沒有覺得後悔，因為我不想死，所以我只能殺人。」


  陳牧靜靜的聽著納蘭媃帶著自嘲般說完這番話后，他同樣也有些感觸。


  「而軍火商，是一個非常暴利的行業。我不做，別人也會做。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和錢過不起。同樣，有了錢，有了渠道，就等於有了地位，有了名氣。別人就會想法設法的接近你，討好你，威脅你，甚至是殺死你。」納蘭媃有些感慨的說道：「當然，我選擇做這一行，是因為我最開始的願望。也許你不信。我希望有一天，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仇殺與武器。」


  「怎麼可能。」陳牧搖搖頭。


  「是啊，怎麼可能。不過，聽完我的故事，是不是該說說你的故事了？」納蘭媃說道。


  「沒什麼好說的。」


  陳牧漠然說道：「我只是一名軍人，我只想和我心愛的女人慢慢變老，只是，想法和現實的差距很大。我現在依然還是一名軍人，只知道服從命令的軍人而已。」


  納蘭媃感覺紅茶變得不那麼好喝了，然後讓空姐拿來一瓶紅酒。


  納蘭媃面色因酒精而變得紅潤，不過她沒有放開手中的酒杯，再次飲下一小口杯中那暗紅色的酒水，對著陳牧笑道：「你知道這世界上擁有最多槍支的是什麼人？」


  陳牧抬起頭，淡漠說道：「是軍人嗎？」


  「很遺憾，你的答案是錯誤的！」


  看著陳牧臉上浮現出來的茫然，納蘭媃臉上浮現出嘲諷，當然，這絲嘲諷不是對著陳牧，而是在嘲諷這個世界，「是平民！」


  「全世界百分之六十的槍支都握在一般市民手中，十個人裡面就有一個。而百分之三十七的槍支屬於軍隊，剩下的屬於警察。」


  「媒體大肆報道的反政府武裝集團，他們手裡的槍連百分之零點一都占不到。」


  「而這世界上，那些和暴力無關的人如果有了一把槍，同樣也會變狂亂。」


  「也許你會問，和暴力無關的人到底在哪兒啊？」


  「我只能告訴你，伸出手來就能得到槍的世界，比起人性更讓人覺得可靠的，卻是槍。因為槍不會背叛你，這是不是讓人感覺到傷感啊？！」


  陳牧啞口無言，他感覺納蘭媃可能有些喝多了，要不然也不會和他說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話。


  不是陳牧的理解能力不行，而是納蘭媃口中的這些東西，跟他毫無關係。


  身為一個連自由都失去的軍人，陳牧根本不敢奢求能參與到這些國家大事與民情當中，而他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早已下完成任務，回到華夏，回到龍神，和初雪永遠的在一起。


  看到陳牧的沉默，納蘭媃笑了笑，「每個人的腳踝都陷於污水中，有些人選擇掙脫污水，也有些人選擇在污水中腐爛。人和骰子一樣，向自己決定的地方扔出自己，正是因為這樣，人才是自由的。每個人的境遇都不一樣，但是無論多麼微不足道的選擇，都可以投入自己，不是偶然，也不是隨波逐流，而是自己選擇的結果。」


  「對了，如果可以話，你有沒有想過離開軍隊？」納蘭媃看著陳牧問道。


  「……」陳牧愕然的看著身前的女人，看到納蘭媃眼中突然浮現出的一絲火熱。


  「如果，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你會不會留在我的身邊？」納蘭媃就繼續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陳牧第一次感覺這種目光有些可怕，就好像在以前的野外訓練時，某些野獸在凝視獵物時，才會散發出來的目光。


  「你是在開玩笑吧？」陳牧冷聲說道。


  納蘭媃忽然微笑道：「如果我是認真的呢？」


  時間好像停止了一般，兩個人的目光都是直視的對方的眼睛！

  然而這種對視，卻被飛機上突然出新的意外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