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殺意
所有人都瘋狂了。
四周彙集而來的上百學員們為初雪的執著與不屈而讚歎，為她的倔強而吶喊。
可是他們瘋狂的吼叫聲在初雪又一次被方雲龍擊倒的剎那，夏然而止。
這一次，初雪沒有在能站起來。
即便她的身體在顫抖，在掙扎，可是她卻還是沒有站起來，最終，昏死了過去。
方雲龍一臉複雜之色的看著倒在他身前的初雪，眼中的殺機變得更加的濃烈。
他知道，從今以後他和初雪的仇怨已經結到不能化解的地步。他同樣也不希望有一個可以威脅他的人，在今後隨時的威脅到自己。
怎麼辦？
殺意在方雲龍的內心中不斷升騰著，隨之，就見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幽冷的光華。
這時就見方雲龍的表情突然變得溫和起來，緩緩的彎下身，在慢慢的把雙手伸向初雪。
在外人的眼中，方雲龍的動作在明確的告訴所有人，他想把已經暈倒在地面上的初雪扶起來。
可是卻沒有人注意，不知在合適，方雲龍的右手中指與食指的縫隙間，夾著一根細小的鋼針。而他的右手所落下的位子，正好是初雪脖頸大動脈的附近……
曾經有一對新婚夫婦，在送走鬧洞房的客人後，新郎迫不及待地抱起新娘狂吻其頸部。沒多久，新郎就發現懷中的新娘面色蒼白、四肢冰冷地癱倒在其懷裡，心跳和呼吸驟停……
隨即趕來的醫生雖全力搶救，但仍未能挽回新娘的生命。
很多人都不會知道，人體有些地方是非常脆弱的。也許只要稍微用些力氣，就可以置人於死地。
而方雲龍選擇殺死初雪的手段，是最為隱藏，最為穩妥的方法。
他擔心光用手指力量不能殺死初雪，保險起見，還動用了一枚細如髮絲的鋼針。即便初雪死後的屍體被法醫解剖，也難以找尋到死因。
方雲龍雙手落下的速度很慢，為的就是讓所有人看到在『攙扶』初雪過程，他是溫柔的，沒有用上任何力量。
只是當他的手掌馬上就要落到初雪的脖頸間，想要做出攙扶的動作，而他手中的鋼針也漸漸露出尖銳的那一刻，陡然間，方雲龍發現自己的手，在也無法下降分毫。
不，準確的說，就在他即將讓一個生命從他的手中結束掉的那一刻，他的手腕上，多出來一隻手，一隻擁有鋼鐵一般堅固，擁有野獸一般力量的手！
方雲龍臉上的溫和表情凝固住了，眼中那冷漠的殺意同時也被慌亂所替代！
當方雲龍緩緩的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冰冷，雙眼閃爍無盡殺意的面孔時，他便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貌似早就已經被眼前的少年看穿了。
陳牧內心的殺意早已達到了頂點。
他了解基地內的規矩，他明白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在初雪被一次次打倒時，他就非常想殺掉方雲龍。
只是他在忍，他不在是兩年前那個衝動之後可以偷拿爺爺的手槍，可以無視人命為了初雪射殺警衛員的那個孩子。
他在龍神基地學習到了很多，首先就是身為一名軍人的軍紀。
所以哪怕初雪一次次被打倒，直至被打到站不起身，直至初雪昏死過去，他都依然沒有出手。
因為他在等，等著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光明正大殺人的機會。
「你要幹什麼？」
方雲龍因為殺人的手段被陳牧阻止，有些慌亂的嘶吼出聲，想要掩飾，同時也想要把被陳牧抓著的手掌收回來。
雖然心有不甘，但方雲龍知道這時在想要殺死初雪，已經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當然，他也從來沒有把陳牧放在自己的眼中，甚至在某些時候，像陳牧這樣在同期學員戰力排行榜上只能排到五十八位的存在，只能被他劃歸到螻蟻的行列之中。
可當他想要掙開被陳牧握住的手臂時，卻震驚的發現，身前這個明顯比他身體弱小，年紀比他小了三歲的少年，在他的大力掙動下，手掌依然穩穩的握住他的手腕。
「怎麼可能？」方雲龍愣住了。
是啊，怎麼可能？
對方明明年紀比他小，實力也只是三期學員中戰鬥力排名的第五十八位，對比他這位二期學員中的NO.1，在力量上又怎麼可能強的過他？
可是事實卻讓方雲龍怎麼也無法去接受，陳牧的手掌不但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腕，還在一瞬間暴發出了一股讓他驚恐的力量。
劇痛，讓方雲龍的手指在也夾不住指縫中的鋼針，一抹銀色的光芒，滑落而下，掉到了水泥地面上彈動了幾下之後，便靜靜的躺在哪裡。
無數道目光落在地面上的鋼針上。
同樣也有無數的學員通過地面上的那枚鋼針，在想起剛剛方雲龍想要攙扶初雪的動作，聯想到了某些事情上。
一道道狂暴的殺機，轟然而起！
方雲龍的面色頓時變得慘白，身體都情不自禁的抖動開來。
他知道自己完了！
眾目睽睽之下殺人，而且還是在龍神這種部隊中的特殊基地中殺人，可以說，他今後的人生也會因為這起事件而徹底的結束。
他的神色變得恍惚起來，他的腦子變得慌亂不堪，就連他的手臂何時被陳牧放開，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完了，我完了！……怎麼辦，今後怎麼辦？今後？呵呵，哪裡還有什麼今後了！」
「好不甘心的，為什麼我那麼強，那麼優秀，卻栽在一個小崽子的手中？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啊1」
「對，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陳牧！一開始就是他在羞辱我，而現在也是他的出現讓我的計劃破滅。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猛然間，方雲龍站起了身，滿臉猙獰之色，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的看向身前的陳牧。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這個小雜種！」
已經變得有些瘋狂的方雲龍猛然抬起手臂，帶著無盡的殺機，向著陳牧一拳揮去。
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陳牧在某一堂教官講解的課程中，早已把這句話牢牢的記在心中。
沒錯，眼前的方雲龍就是被他一步步逼得瘋狂了。
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殺人。他才可以對得起當初發下的誓言。
任何敢於傷害初雪的人……
都要死！
方雲龍的拳頭很重，如果在平時，他有信心一拳擊穿五公分厚的木板。只是當他的拳頭馬上要落到陳牧的臉上時，卻被陳牧的一隻手掌穩穩的抓住！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陳牧沒有回答他的話，左手在抓住方雲龍拳頭的剎那，右手就已經揮出。
這時陳牧的動作，就跟方雲龍在第一次擊倒初雪時的動作，簡直一模一樣。
砰！
重重的拳頭，就如同飛起的鐵球，狠狠的砸在方雲龍的臉上。
鮮血與牙齒從方雲龍的口中濺射而出，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被打飛，因為陳牧的左手依然穩穩的抓住方他手掌。
然後，是陳牧的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沒有任何花俏，沒有任何不必要的動作，此時的陳牧就如同一個遠古的野蠻狂戰士。就這麼一拳接一拳，對著方雲龍狂風暴雨的打去。
方雲龍憤怒著，瘋狂著，抵擋著，甚至也在閃躲著。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絲毫的用處，因為他的一條手臂始終被陳牧抓著，而他始終也逃離不開陳牧的攻擊距離。
所以，他只能利用剩下的一條手臂護住自己的臉。但是他最終發現，陳牧的拳頭太重，也太快。每當他護住一個地方，對方的拳頭便會繞開哪裡，打在另外一個地方。而且每一拳，都不離他的腦袋。
方雲龍一開始還能感覺到臉上的疼痛，只是沒過一分鐘，他便只能體會到眩暈和麻木。
他不是不想反抗，只是陳牧根本不給他這種機會。
甚至在他腦海還比較清醒的時候，就已經看穿了陳牧的攻擊手段。
對方年紀比他小，體形比他瘦弱，即便在力量上出奇的強大，如果是在公平的交手廝殺上，只要拉開距離，憑藉自己手長腳長的優勢，哪怕對方的力量在強，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可是在這場一面倒的搏殺中，對方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根本不給他脫離攻擊範圍的機會。
他覺得自己很委屈，同樣也非常的憤怒。他感覺對方實在太陰損，太狡詐，還非常的狠辣。
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在他對初雪出手的那一刻，他的心又何嘗不陰損，不狠辣？
視線上的模糊，與腦海中的眩暈，越來越強烈了。
方雲龍能感覺到對方的殺心，也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現在很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哥哥下毒，為什麼要來到這所註定會成為他人生終點的龍神基地。
他想嘶吼，想求饒，想讓陳牧放過他。
可陳牧在一開始的攻擊中，有幾拳打在了他的咽喉上，不要說喊叫，就是喘氣對他現在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強烈的昏暗，侵襲進方雲龍的視線與腦海。
他的身體，慢慢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