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圍屍打援

  「他的目標竟然是老師！」


  想到了這個可能，一瞬間，巴蒂斯特整個人都失去了冷靜，身體開始拚命掙扎，想要掙脫出被困住的身體。


  這一刻，什麼敵人，什麼死亡，全他嗎見鬼去吧。


  如果他能開口，他肯定會大聲吼叫，去警告老師千萬不要過來。


  如果他能行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轉身沖向那個敵人，去和他拚命。哪怕他會被敵人打死，他也不想敵人用他來做誘餌，把老師引來！


  這一刻的巴蒂斯特已經想到了敵人的目的，甚至也想到了敵人要幹什麼，同時也想到了一個軍事戰術……


  圍屍打援！


  這種戰術陳牧曾經教過他，並且教導的很詳細，甚至他在當初聽說過這種戰術時，還因為老師的冷血而憤怒過。


  他清楚的記得，當初陳牧問他，「如果你的朋友被子彈打中，卻沒有當場死亡，你會不會衝上去救他？」


  巴蒂斯特當時毫不猶豫回答說：「會。」


  「恭喜你，你會成為你朋友身邊的第一具屍體。如果還有其它人識圖想要救你和你朋友的話，那麼他們同樣也會變成屍體。」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巴蒂斯特很分憤慨，「國際上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難道老師就不怕被譴責嗎？」


  「為什麼不這麼做呢？如果我想說的是，那個被射傷的人不你，也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一名身負重傷的女兵，她再堅強，在那種情況下也會忍不住放聲痛哭。因為，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而女人在某些時候，她們的心比男人還要脆弱。然後，這名女兵會變成我最好的誘餌，用不了多久，會有更多的敵人被哭聲吸引過來，到時候女兵的身邊會出現更多具屍體……直到這名被我當成誘餌的女兵失血過多死亡，又或者無法承受眼前的一切而選擇了自殺為止。」


  「你會給她自殺的機會嗎？」


  巴蒂斯特記得當時的自己因為憤怒，而滿臉漲紅的瞪著陳牧，大吼道：「我想，以老師你的冷血程度，一定會躲在遠方，仔細打量著女兵的一舉一動，如果發現她有自殺的傾向，老師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一槍打斷她要用來自殺的手臂吧？！」


  陳牧沒有否認，彷彿選擇了默認。


  「我承認，老師你的這種戰術如果在戰場上使用起來，效果必定會非常很驚人。說實話，我不知道以後我會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可是如果在某一天，我看到了我的父母，又或者是我的妻子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我絕對會想盡任何辦法去救他們，我不會像一個懦夫一樣躲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躺在地上不停的哭泣與哀嚎。但是，我的老師，我現在很想問你一句話……」


  「想問什麼？」陳牧很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弟子

  巴蒂斯特想起自己當時貌似略略停頓了一下，最後說出了一句讓他現在想起來，卻無比後悔的話語。


  「老師，你就不怕缺德事做多了，晚上會睡不著覺嗎？！」


  巴蒂斯特清晰的記得，當時陳牧臉上的表情是那麼平靜，彷彿他這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屬於人類情緒中的喜怒哀樂，並且很淡然，甚至是有些落寞的回答了他的問話。


  「當戰爭來時，不管是你，還是我，又或者是我們親人我們的戰友，總要有人去扛起槍，去參加戰鬥。當我們面對手持武器的孩子，女人、老人的時候，總要有人狠下心，對他們扣動手中的扳機。當然，如果戰鬥真的到達那樣劇烈的程度，無論用什麼方法，打死敵人，總比看著自己戰友，自己親人被敵人打死的要好吧！」


  「你……」


  那時的巴蒂斯特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在也無法開口。


  因為他知道陳牧說的沒有錯，當有一天敵人侵犯了他的祖國，侵犯了他的親人與朋友，說不定，他很有可能會變成陳牧口中的那種人。


  畢竟，他也不想看著自己的親友死在敵人的手中，不想看到自己的國家淪落到被敵人所掌控。


  然而回想起當初的那一番對話，此時的巴蒂斯特真的很後悔，也很想對陳牧說一聲對不起。


  甚至他現在更加希望，甚至祈求上天，不要讓陳牧出現，不喲去管他的死活，更加不希望陳牧回來救自己！


  是的，敵人就是想要拿他當誘餌，吸引陳牧過來救他。


  如果陳牧敢出現，那躲在暗中的敵人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口中板機，殺死陳牧！

  然而就在巴蒂斯特不斷掙扎，不斷祈求上蒼的那一刻。


  突然，巴蒂斯特整個人僵住了。


  他的表情，他的目光，他的思維，他的靈魂，都在這一刻因為看到遠方慢慢走來的身影時，徹底的凝固住了！

  一步，兩步，三步……在巴蒂斯特眼中，那宛如一顆蒼松一樣永遠不會倒下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中，並且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向著他走來。


  「當初，我知道你想親口問我一句，如果那種情況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會不會去救我的親人，我的朋友。」


  望著那被綁在樹上，因掙扎而把自身勒近繩索中渾身淌出血液，並且一臉焦急正用眼神瘋狂的示意自己離開的弟子時，陳牧那張好似萬年不變的俊冷麵孔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曾經，和我一起受訓的學員當中，有一個女孩。而那個女孩，同樣也是我暗戀的將近十年的戰友。」


  「在一次任務中，她被俘虜了，被敵人羞辱蹂躪，還被敵人打斷了四肢，用我跟你說的戰術來誘惑我們。我眼睜睜的看著十名戰友違背了教官的命令，前赴後續的撲出去，試圖把她救回來，然後……我的十個戰友變成了十具冰冷的屍體！」


  說道這裡，陳牧的身形距離巴蒂斯特已經不到二十米遠，「你猜，我最後怎麼做的？」


  「嗚嗚嗚……」


  眼淚，已經從巴蒂斯特的眼眶中流淌下來，他真的想要對陳牧大喊，讓他快一點離開，他真的錯了。


  如果他和陳牧還能活下去，他一定會親自跪在陳牧的面前，對陳牧說，他錯了！


  陳牧依然在走，在向著巴蒂斯特走去，這時的他沒有一點畏懼，臉上卻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我當時親手射殺了她，我不但殺死了她，隨後，我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找到了當初那些羞辱過她的敵人，找到了當時下令用她當誘餌的指揮官。然後，我用軍刀，把他們的肉從他們的身上一條條切下來，在把他們的骨頭一點點的砸碎……那時候，我不但殺死了所有的敵人，殺死了我喜歡的女孩，我同樣……」


  「也殺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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